124、我不知道
他恍然，漆黑的眸子缓缓望向何曦晨，何曦晨琥珀色的瞳沾染了回忆的色泽，有一点点的忧伤。回忆，他跟夏优落之间，有回忆……这个认知让楚骁扬极度不舒服。
“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你她的名字吗？”何曦晨缓缓地回转过头，脸上仍挂着一抹淡笑。
“夏优落。”他轻声说，声音里是满满的醉心的温柔。
已经燃到尽头的烟烫到了手指，楚骁扬手一抖，扔下烟蒂。熟悉的烦乱缠绕心间，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喜欢她？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玩腻了，想换种口味？”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一点暗哑。
“我是认真的。从我决定带她到美国那时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认真的。可是我还是不敢肯定，直到在美国这几年……”何曦晨的笑容苦涩起来，叹了口气。
“我才知道，她真的在我心里扎了根。等我想明白再回来，却发现找不到她……”
“那你现在是怎么找到她的？梦诗说的吗？”沉默了一阵，他才开口，发现喉间几近干涩。
“不是……前不久在杂志上看到她的美人鱼照片，才开始找的。没想到，那个买断她所有杂志照片的那个人，就是你……”
“骁扬，为什么会娶她？”何曦晨忽然后悔那时没有参加他的婚礼，否则……
“奶奶的意思。”楚骁扬烦躁地又点燃一支烟，除了抽烟，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既然对她没有感情，那么……”
“你知道奶奶的话我一向不会违背。”他迅速截断他的话，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可是，你没有权力浪费一个女人的青春。你明明不爱她……”
“就算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你也不介意？”对男人最具杀伤性的一句话，楚骁扬挑了挑浓黑的眉，如墨的黑瞳紧紧盯着何曦晨。
何曦晨沉默了几秒，笑道：“意料之中。如果你愿意放手……我不介意。”
“我不会违背奶奶的意思。”他重复，又狠狠地抽了口烟，何曦晨的话在心尖，如针。
“奶奶不会愿意让这样的婚姻继续。对双方，只有伤害。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跟奶奶说。”
切入正题，虽然不是剑拔弩张，但气氛显然不是跟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那般融洽。
这样算是何种状况？争夺一个女人？不是两个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只有一个男人的爱，一个男人的禁锢，也有争夺可言吗？
一年后离婚……他明明已经决定放手，为什么在这样的大好时机下却觉得有种苦涩在心间蔓延？
“你愿意吗？”沉默许久的空气，何曦晨的声音虽然很轻却一直在耳边震荡。
“什么？”他明显地走神，回答恍惚。
“把小落还给我……”
“她曾经是你的吗？”何曦晨的话让他胸口一阵堵闷，他捻灭了烟头，沉声问道，“要我放手，她愿意吗？她当年拒绝跟你去美国，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跟你走？”
“我会让她愿意的。我知道她心里有一个人，不是我。但我有把握打败那个人……”他说得很认真，在他身上，楚骁扬简直找不到昔日花花公子的痕迹。
那个人，夏优落心里的人……他知道的还真不少……楚骁扬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见过？他是谁？”
他忽然觉得有点紧张，手不自觉地攥紧。
“只是小落的回忆罢了……从前听金采儿说过，小时候，小落曾经被一个男孩子救过，那个男孩子送给她……”
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打断了何曦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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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苑。
夏优落着急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她刚刚只是下楼想倒杯水喝，碰到了何梦诗。几句口角而已，她不想再说下去，拿着水杯就走。何梦诗拉住了她，她就轻轻地甩了甩手……
她发誓，她真的是轻轻的，她不知道何梦诗脆弱得跟玻璃娃娃似的，就这样晕了过去……
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落成了碎片，她惊慌地望着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何梦诗，恐惧一阵阵袭上心尖。
她忽然想到了那一年在花坛里，她百口莫辩……
看护不在，老半天她才想起给楚骁扬打电话，他电话里的紧张溢于言表，她完全可以想象他即将的心疼和暴怒。当然，心疼，是对何梦诗；暴怒，是对夏优落。
几分钟后，她听到了门外紧急的刹车声。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夏优落的心也跟着急促跳动。
“她怎么了？”紧窒的声音，预期中的冷峻脸庞。
好久不见，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围绕的话题竟是何梦诗。
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何曦晨？夏优落定睛凝视，几年不见，他多了一点络腮胡，倒显出了几分男人味和放荡不羁，怕是吸引了更多的女性目光吧？
“我问你她怎么了？”楚骁扬的咆哮声打断了夏优落的目光，该死的，跟何曦晨眉目传情吗？他怒气冲天地望着她，仿佛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我不知道。”夏优落努力让自己平静对视他不平静的目光。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无惧。
“她晕倒多久了？”楚骁扬已经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我不知道。”他眼里的紧张，有烫人的温度。夏优落吸了口气，才让自己重新平静。
“在什么情况下晕倒的？晕倒前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老天，她是她的看护吗？她需要为她的晕倒负责吗？看他那种想杀人的眼神，她是罪魁祸首吗？
“我不知道。”当这四个字又一次从夏优落嘴里不急不缓地吐出的时候，楚骁扬的愤怒，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