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同事们都簇拥着说要去K歌。
“下次吧！”季沅湘坚决地摇头。今天的酒喝得多了一点，脸上觉得快烧起来了，“我头晕了，连一句歌词都记不起来。”
“那你就拿着话筒哼哼好了。”
季沅湘咕哝了一句：“又不是蚊子，哼哼什么呀！”
“走啦走啦，不许找借口。正好借着酒意，你唱一首青藏高原，平时还唱不出来那个高音呢！”有一个这样起了头，剩下的就不肯放过她。
常去的那家歌厅只有两步之遥，买了单出来，被夜风一吹，脑袋清醒了很多。微凉的风，如同春天的波浪，荡漾着柔情。
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过了九点。正要举步的时候，忽然掉到了一个阴影里。
季沅湘伸手要拨开，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酒精在胃里燃烧，正要开始冷嘲热讽一番的时候，却触到了对方的眼睛——然后是那张熟悉的脸。
心一下子就虚了，气势倏地没了。
“你怎么来了？”喃喃地问了一句，讪讪地笑。
“怕你忘了时间。”陈亦辉的脸色，在夜色里漾着水样的温柔。周围忽然寂静了下来，嘈杂的人声都断了音似的。
“呃……是忘了。”季沅湘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自己也觉得理有点亏，“不过，才九点钟，应该不算太晚吧？”
陈亦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算晚，我们两人的夜生活正好开始。”说着，就自然地揽过了她的肩。
“哇！”异口同声的尖叫声，都是对着陈亦辉来的。
“是陈亦辉，是陈亦辉啊！”终于被一个女孩子发现了真身，兴奋得脸上发光，“沅湘，他是你的男朋友啊，你太酷了，难怪对着老板说不干就不干！”
季沅湘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是。”
“是的。”几乎和她的声音同时冲出了口的，是陈亦辉。
“我们晚上还有事，和各位说再见了。”陈亦辉风度十足，低首在季沅湘的颊上印了一个吻。
留下一串此起彼伏的尖叫，季沅湘半推半就地被他带回了汽车里。
“我喝了一点酒，头有些晕乎乎的。”季沅湘打破了沉默，手指抚过长发的时候，尾指带过被陈亦辉吻过的半边脸颊。
“你食言了。”陈亦辉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黑眸里一闪而逝的光芒，让季沅湘有些害怕。今天是不是算自己违约了呢？可明明是他亲口答应了的，自己只不过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他该不会是这么小气的吧？
“不小心……玩过了头。”季沅湘勉强解释，“饭店上菜太慢了嘛，那间小饭馆，比不得大饭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