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湘的胸口滞了一下，偏过头没有回答。
“他是你的钢琴老师，不是吗？”
波澜不惊的声音，却打乱了季沅湘的心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我都知道。”陈亦辉静静地说，“我想，罗沁园手上的那两张位置绝佳的票，也许就是他要给你的吧？”
季沅湘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你喜欢他，是吗？”陈亦辉忽然苦笑了，伸出了自己的手，最后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他长得有些像，你怎么会那么爽快地接受我做你的情夫？”
季沅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原以为这是她心里的秘密，用游戏人间的嬉皮做法，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却怎么会被眼前这个对自己并不在意的人发现呢？
一时间，她有些迷惑，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吗？
“他去奥地利的时候，你只有十六岁吧？”陈亦辉坐进了自己的车，顺手从盒子里取出一根烟点燃。
深吸了一口气，他吐出一个变形的烟圈。
“你长得比他好看。”季沅湘低低地说，像是安慰，又像是说服自己。
“呵呵。”陈亦辉笑了起来，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让他那张在幽暗灯光下的脸，显得有几分落寞。
“其实……我只是纯粹想要得到那笔钱，过一些自己想过的生活。”季沅湘匆促地笑了一个，“你和他虽然长得有点像，可是性格完全是南辕北辙，我并没有把你当作他。”
“哦？也许这样会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毕竟不全是别人的影子。”
“你从来都不是他的影子。”季沅湘握住了他的手，认真地说，“我承认，我只是一个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对于他，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对他的仰慕。而他，我想也从来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放弃弹琴？”
“拜托，我放弃的东西可多着呢，比如设计，比如画画，我都是半途而废啊。如果要我把毕生的精力全用在钢琴上，我怎么忍受得了？”季沅湘嘻笑着打了一个哈欠，“晚了，我都觉得困了，我们回家吧！”
看着陈亦辉默不作声开车的侧脸，季沅湘却完全没有睡意。这样一段年少时候不经意的经历，他怎么会挖得出来？
轻轻叹息了一声，季沅湘以为自己只是叹息在心里，陈亦辉的心却震动了一下，眼尾瞟过她落寞的脸，心里有些疼痛。
十六岁少女的心事啊，自以为藏得很深，却不知道别人已经一清二楚。骤然决定去国他乡，也许是为了让自己不会被羁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