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看着公寓楼的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季沅湘握着陈亦辉的手，感觉很温暖。
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想像着每一缕灯光里，上演的每一个温馨故事。
钢琴适时地送了上来，季沅湘挑中的是德国产的博兰斯勒三角钢琴，因为客厅的地方大，而她预想中的布置，则带着一些欧洲的风味，在纱幔下放上一架钢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来，弹一曲给我听吧？”
季沅湘想了想：“好吧，我弹一首《月光》吧，其实我也就这一首能拿得出手。”
她的手指修长柔嫩，看着她像小鸟一样飞翔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陈亦辉有些痴迷。音乐声流淌在宽大的客厅里，忽然心里浮上了一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并不是觉得季沅湘的技术有多么高超，只是觉得她的侧颈在灯光里，这样的姿势，美得不似人间，连带着那悠扬的乐音，都似乎从天上缥缈而来。
月光朦胧，她的脸，也因而带着一点朦胧的娇柔。星星轻细地眨着眼，如雾似幻的夜空上，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一曲既终，陈亦辉没有说话，好半天才夸张地鼓掌：“弹的真好，我觉得比那个什么陈伟佳的好。”
季沅湘莞尔一笑：“说你是外行吧，你还不肯承认。人家那可是大师，我是学徒！小时候妈妈让我学钢琴，实在是浪费时间，我好像缺少一点天份。不对，是缺少一点坚持到底的热情！”
陈亦辉好笑地接了口：“是啊，九十九分的勤奋，你大约只用了九分。”
“情夫大人要不要一试身手？”季沅湘礼貌地移开了身子，殷勤相邀。
“你觉得我会花功夫在这上面？”陈亦辉一脸的不屑，“你再弹两首吧，我喜欢听你弹钢琴，很好……听。”
其实他想说“好看”，临到末了，及时地收住了音，换成了“好听”。
季沅湘没有注意到他的口误，仍然坐回琴凳，弹了一个乐章以后，就苦着脸无以为继。
陈亦辉看她停了手，从她的脸上拉回视线：“怎么了？”
“不记得谱子……”季沅湘可没有不好意思，“下次我回去拿一本乐谱来，已经很久没有弹了，果然生疏了不少。”
陈亦辉似笑非笑，季沅湘却只是耸了耸肩：“笑什么，我又不是专职弹琴的，能有这个程度已经够不错的啦，自娱而已，顺便还娱了情夫大人，不是吗？”
“是是是，你说的有理。”陈亦辉笑着应和，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