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翔天把季沅湘扶到床上,用眼色询问着季沅湘。感受到了她的忧心,季沅湘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骆翔天这才掩上房门,坐到走廊上去了。
心里有些暖意,骆翔天是一个尽责的护士。
“季小姐,也许你听说过我吧?”风翊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摸出一支烟来,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抿着唇,季沅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坦率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似乎对风先生毫无印象。”
风翊有些不信地看了她一眼,却显然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
“季小姐,我不知道你对亦辉有什么样的打算,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不管亦辉动了怎样荒唐的念头,以陈老爷子的强势,你是进不了陈家门的。如果需要一些经济上的利益,我想或者可以提出来,只要不过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季沅湘诧异地掀了掀眉,眸子里闪过一抹恼怒。也许像他们这样的人,习惯于用金钱来收买一个人。可惜,自己的荷包已经足够丰盛,也没有必要再接受他们的“馈赠”。
眼睛瞟向了窗外,季沅湘慢吞吞地问:“风先生的这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陈老爷子的意思?”
“只要不过份,陈老爷子愿意出这一笔的。”
看来他是来找自己谈判的,季沅湘的唇畔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对不起,我想你找错人了。”
风翊诧异地抬起了眉:“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的结局想来不是你所能预见的。如果你聪明,应该对我的话郑重考虑,也许可以取得一个合理而满意的价钱。”
忽然失去了逗弄他的乐趣,季沅湘疲倦地微阖双眸:“你错了,陈少已经给了我应得的那一份,所以我根本不会再要求什么别的。如果你是个商人,应该知道‘知己知彼’的商业策略,怎么会冒然出击呢?”
风翊有些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把可以唾手可得的利益推拒在外。沉吟了一会儿,他小心地问:“你是指,答应了陈少的求婚?”
季沅湘微露不耐,这个人,看上去一脸的精明,怎么脑袋比陈亦辉还转不过弯来呢?摇了摇头,却更加昏了,语气便多了几分无礼:“你去问一下卢院长,我想会事情的真相,会令你更满意。”
“卢院长?”奇怪地反问了一句,季沅湘敷衍地点头,显然并不想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陈亦辉断然的放手,竟然隐隐让季沅湘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季沅湘忍不住暗暗嘲笑了自己一下,不再与风翊打圈圈,很自觉地奉送了答案:“陈少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据卢院长的诊断,是选择性失忆,恢复的时间,说不定长或者短。不过以陈家的实力,相信很快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吧。”
风翊的脸色,有些尴尬,也许是后悔过于着急地显露了底线,季沅湘厌恶地逐客:“对不起,我对你们的价钱丝毫不感兴趣。再重申一次,我和陈亦辉之间的交易,到昨天为止已经全部结束。我想这话应该够明白吧,还有什么疑义吗?”
风翊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但看她一脸的倦容,傻子也知道自己不是受欢迎的一类,风度翩翩地站起来告辞:“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季小姐,打扰了。”
季沅湘马虎地点了点头,眼睛微阖,明明睡意深浓,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骆翔天蹑手蹑脚地进来,季沅湘惊醒了般地睁开眼睛。
骆翔天含着歉意笑了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有,我一直都没有睡着。”季沅湘草草地说着,一眼看到她拿着自己看的书,“怎么了,换班了吗?”
“是的,换班的护士已经来了,我该回去了。如果有事,你叫她也一样,她叫刘梅,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
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几个小时,但季沅湘看到她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自嘲地笑了一下,温和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也没有什么事,不扶着也能走了。”
“是啊,一天比一天更好。季小姐……”
“叫我沅湘吧,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季沅湘截口。
骆翔天露出一个笑容,爽快地点头:“好,我以后就叫你沅湘啦。沅湘,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
季沅湘把她随手写下来的纸片郑重地收好:“再见,骆骆。”
骆翔天的离开,似乎把一室的温暖都带走了似的。季沅湘神情困顿,闭上眼睛想东想西,所有的思绪,竟然不脱陈亦辉。
烦恼地叹了口气,开始数绵羊。还没有数到一百只,就迷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陈亦辉仍然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季沅湘恼怒地推了他一下,竟然看到他头破血流,正要骇极而呼,一个活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小姐,做噩梦了吗?”
怔怔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圆圆脸蛋的护士,虽然不如骆翔天长得清雅可人,但在护士帽下,也显得几分可爱。
恍惚地笑了一下,对梦里陈亦辉因自己而倒在血泊里的情景,还有些害怕。忽然舒了一口气,好在,她与陈亦辉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过两天能不能出院,也许还能赶上去西藏,一切都没有改变。
看着陈梅把床边的移动餐桌推过来,季沅湘才发现自己果然有些饥饿的感觉。正要说两句俏皮话,门口却闪出一个人影。
“沅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