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一夜无眠，但季沅湘的粉底，仍然打得精致，丝毫看不出颓唐的样子。
“湘，早上好，我请你吃早饭。”陈亦辉神清气爽，早就已经装束整齐。
季沅湘刚要拒绝，沈天翼已经从房间里出来。看了季沅湘一眼，还没有开口，季沅湘已经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哥，这么早，要去公司吗？”
“是的，沅湘。一会儿我给你电话，早上要去公司汇报关于美国分公司的事情。”沈天翼也恢复了常态，没有丝毫的不正常。
季沅湘放下了心，开心地点头：“好！”
沈天翼和陈亦辉点首为礼，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不愉快，但又并不热络。
陈亦辉看着沈天翼关上了门，笑嘻嘻地弯了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湘，我请你吃早餐。”
季沅湘本能地想要拒绝，又觉得在自己的家里谈论这些事，有些不对味。于是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好啊！”
陈亦辉立刻喜上眉梢，殷勤地为她开门。
季沅湘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凯帝大酒店而去。
凯帝大酒店，高九十八层，是本市最高的建筑物，拥有最昂贵的旋转餐厅。能够奢侈到一顿早餐都要签单的，在本城也是非富即贵。
当然，陈亦辉是常客。只看侍应生的殷勤，就可见他往来有多频繁。
一只手扶着季沅湘的上臂，陈亦辉的绅士风度，演绎得十足。季沅湘也由得他，在某些场合，这位情夫大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最完美的情人。
在窗口的绝佳位置，陈亦辉为季沅湘拉开了椅子。季沅湘也点首为礼，礼貌地道谢。
虽然只是一袭长袖连衣裙，但坐在这群城市精英中间，季沅湘并不觉得自卑。托陈亦辉的福，季沅湘第二次坐在这座顶尖的餐厅里。
第一次，当然是沈天翼把她拉来的，据说是庆祝生日云云。天知道，她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鱼子酱是当天清晨才空运到的，十分新鲜。因此，尽管价格不菲，一座硕大的餐厅，仍然座无虚席。
“你订座了？”季沅湘环顾四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姗姗来迟，竟然还能拥有这个绝佳的位置。
“陈氏有相当大的股份，这个位置是留给大股东的。”陈亦辉摇头轻笑。
季沅湘恍然，有钱，有地位，情夫大人的出身，果然不一般。
难怪风翊要对她严密提防，唯恐一不小心，她就入主了陈家。
耸了耸肩，不再去考虑谁是谁非的问题，季沅湘低头用餐。这么昂贵的早餐，甚至可以让平常人家开销大半年，怎么样也要好好享用。
晨色如烟，朝霞似缎。
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早晨，俯瞰着这个城市最美丽的一面，无疑是令人愉快的。季沅湘决定暂时不说煞风景的话，只是恰到好处地称赞了早餐的菜式。
陈亦辉详尽地一一介绍，并且把招牌菜都堆了一桌。季沅湘大快朵颐，吃得眉开眼笑。
“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这样的早餐啊……”
“湘，如果你喜欢，我每天都可以带你来吃早餐。这里的晚餐也别有特色，看着整个城市的霓虹灯，更加漂亮。今天，我请你吃晚饭？”
“不用了，这样的生活，偶一为之，那就好。”季沅湘婉拒。
走出大厦的时候，陈亦辉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不敢用力。
“情夫大人，你该去上班了吧？我记得你是九点钟上班，现在已经到点了。”一顿早餐就花了一个小时，有钱人也真会浪费时间。
“我还是病人，上什么班？”本能地回答以后，才想起季沅湘大约见不得自己游手好闲的模样，才期期艾艾地接口，“我一会儿就去，你要回家吗？我送你。”
“不用了，我现在去旅行社，要订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陈亦辉忽然停下了脚步，折转了身子：“那么，订两张，我陪你。”
季沅湘睁大了眼睛：“情夫大人，你刚才也说了，你还是病人。西藏是什么地方？是青藏高原啊，一个高原反应就把你折腾得够呛。”
“我说过的，要陪你一起去。”
季沅湘无奈地叹气：“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同意，我喜欢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旅行，可不想身边多条尾巴。”
“我不是尾巴。”
季沅湘讪笑：“跟在我身后的，就是我的尾巴。情夫大人似乎对这样的定位有意见？”
陈亦辉负气地说：“尾巴就尾巴，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你刚刚出院，不能去西藏。”心平气和地解释，季沅湘好心地建议，“如果情夫大人有意要去疗养，可以选择庐山，或者山清水秀的城市。”
眼睛一亮，陈亦辉满怀希望：“你陪我去？”
季沅湘翻了个白眼，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陈亦辉不由分说，跟着她钻进了车厢。
“我们不是同路！”
“反正我是你的尾巴，你上哪我就跟到哪！”
看着他一副耍赖的模样，季沅湘哭笑不得。司机倒是好脾气，只当是小情侣闹别扭，安静地等着他们报地址。
报了一间旅行社，季沅湘又转回头：“我是说真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西藏是绝对不能去的。”
“所以，你故意选了西藏，是不是？”陈亦辉更郁闷，直到下车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