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陈亦辉优雅低沉的语调，季沅湘的心绪飘得有些远。
其实，这些资料，她都知道。对于早已向往的卢浮宫，陈亦辉背诵的这些，她早就耳熟能详。
但是看着他似乎得到了老师表扬的小孩子一般，露出得意的笑容，还是觉得很乐意听他再讲一遍。
季沅湘在《蒙娜丽莎的微笑》面前，久久伫足。陈亦辉看着她的目光，专注而认真，似乎在揣摩着油画中女子的微笑。
难道那微笑果然有着倾国倾城的魅力？但是，在陈亦辉看来，那个笑容淡到几乎没有，甚至算不上是笑容。
他在脑海里又搜寻了一遍昨天恶补的资料，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这幅画为什么能够名闻遐迩。
有心想表示一下异议，但看着季沅湘眨都不眨的眼睛，不用想也知道，她绝对是这幅画的FANS。
刚刚涌到唇边的话，硬是被压了下去。说出来的话，不独是扫兴，还被季沅湘鄙夷到大西洋去了。
干站着，又实在无聊。好在他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季沅湘的侧脸，更加柔美。
于是，季沅湘看画，而他则看着季沅湘。
直到走出卢浮宫，陈亦辉才忍不住发表意见：“虽然介绍上说了一大堆，可是我横看竖看，观摩了半天，就是没有发现那幅画的妙处！”
季沅湘笑笑：“她的微笑很神奇。”
“有什么神奇，一点都不漂亮！”
季沅湘严肃地点头：“没错，她不漂亮。画家本来就是描绘的一位平常的女子，而不是倾国的佳人。”
“我还是喜欢你的笑……”陈亦辉把她的身子搂近了自己。
不过几步路，就到了塞纳河。秋风吹动着河边的树叶，仿佛像一枚修长的针，那样的诗意，就这样被钉在大地的书页上。
偶尔有一块从水边抬起头颅的石头，沉静得宛如仕女。
梧桐的叶子大半凋零，踩在地上，如同踩着厚厚的地毯。
“咦，那是Mike！”季沅湘眼尖地发现，从河畔走过来的金发男子。
对方似乎有些意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勉强。季沅湘几乎感觉到，她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人。
明明昨天还那么热情的，怎么一天之隔，就变得想要翻脸不认人？
“咳，中国美女，真巧！”
季沅湘含笑点头，正要再说两句的时候，陈亦辉已经对Mike道了别。
“这样走，太不礼貌了吧？”季沅湘责怪。
“你不走才是不礼貌呢！”陈亦辉没好气地回答。
“我看到他又换了女伴，正想认识一下呢。上次的珍妮是个标准的法国美女，也许这次的这个……”
“不是美女！”
“啊，你怎么知道？”季沅湘看他说的肯定，忍不住又回头想看一眼，却被陈亦辉搂了回来。
“我看一下……你都没有看到人家的脸，怎么知道不是美女？像Mike这样的帅气小伙子，陪在身边的就算不如珍妮，也不会是丑女。”
陈亦辉的脸色有些奇怪：“不会丑，但绝不是美女。湘，你的眼力……有点问题。”
“难道你以前身经百战，隔着背就能看到人家的庐山真面目？还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可以闻香识女人？”这一回，季沅湘真的好奇了。
陈亦辉哭笑不得：“这是人家的隐私，那个人……是男的！”
“男的就更不怕被人看了，干嘛立刻转过了头啊！”季沅湘不满地嘟哝，“还是说他是世界通辑犯？”
“你的思维……他们是……”
“哦！”季沅湘捂住了嘴，“他们是同性恋！”
陈亦辉松了口气：“是啊，那个Mike我看不止是维也纳音乐的提琴手那么简单，他的穿着……”
“很考究，是吧？乐园不会给他这么钱，是不是？
”
“是的。刚才他的衬衫袖口，我看到有一个特别的标记……”
“什么标记？”季沅湘真的好奇得要命，看到陈亦辉停住了口，连忙问。
“也许是我看错了，我记得那个标记……”陈亦辉显然没有把握。
“情夫大人，我记得你的眼睛在五米外都可以看到二点零！”季沅湘严肃地看着他，心里的好奇心，更是膨胀到了喉咙口。
陈亦辉连忙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刚才匆匆忙忙的看了一下，没有看得十分清楚，所以才不敢说的。那个标记，似乎应该是法国一个相当古老的家族的。”
“古老的家族？”
“是啊，如果我真的没有看错，那个Mike就应该是公爵的继承人。”
“哦！”季沅湘听到他揭露了谜底，顿时没有了兴趣，“该回家了吧？”
陈亦辉点点头，到车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你不好奇Mike了？我以为你对他很感兴趣。”
“不是一个公爵吗？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不会愿意被熟人看到了。毕竟，如果是继承人的话，被爆出同性恋丑闻，也是一件麻烦事。”
“也许不是同性恋，昨天他和珍妮不像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