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索怎么劝说，季沅湘始终含着微笑不为所动。陈亦辉的脸色，这才回了过来，带着满意的笑容，听他们继续探讨起了索的新设计。
“我觉得东方人以瘦为美，当然这实际上也是国际上的流行趋势，所以腰线收得好的礼服，格外受到青睐。”季沅湘发表着自己的观点，丝毫不觉得在这个世界顶尖设计师面前还有怯场一说。
“没错，不过要像季这样身材一流的人，才会欣赏这样的设计。”
季沅湘俏皮地皱着鼻：“相比较于西方人来说，东方女人一般不太容易发胖。通过节食和适量的运动，即使四十多岁的女人，仍能保持良好的身材。”
索立刻同意：“不错，像我们董事长，五十出头的女人，可是从背后看起来，谁都以为不过三十。只可惜东方女人太含蓄了，董事长已经拒绝了无数的追求者，可惜！”
季沅湘却不为她可惜，卢玉棠的心里，一直有着一座不老的丰碑。
两人就服装设计的趋势，谈得十分投机。而陈亦辉只能闷着头喝咖啡，这样的话题，他完全插不上。
“这一季的冬装，我仍然采用东方的文化作底蕴，面料上仍旧以轻薄为主，花纹也相当素色。”
“索，这你可想错了！”季沅湘和他谈得投机，直接称呼起他的名字来，而索显然十分乐意接受。
“怎么错了？”
“东方也有艳丽的。像中国的唐装，不管是大红还是宝蓝，都绣着金线的图案，看上去华丽非凡，却很衬人。其实西方人穿那种衣服，比中国人穿起起来更好看些。”
索兴趣更加浓厚：“哦？怎么会呢？我以为一个国家的民族服装，只有本民族的人穿起来才好看。”
季沅湘耐心地解释：“不知道你看过那一届APEC会议吗？就是在上海召开的那次，有好几年了吧。那年会议上的服装就是采用的典型的唐装，古色古香，几个国家首脑穿上去都有模有样，很不错的。”
索立刻想了起来：“对，我看过图片，确实很东方。”
“因为西方人的皮肤白，穿宝蓝和大红，都特别显皮肤。只可惜骨架有些过宽过大，不及东方人的小巧玲珑，因此女士穿起来，就不如纯东方人了。”
“很是，你的见解很对！中国的服装跳跃很大，我觉得旗袍就特别能显出东方女人的身材和韵味。”
“对！西方人太高大，穿上去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很少有人能穿得好看。不过有些改良过的，啊，对了，索，我记得你设计过一款无袖礼服，就取材于中国旗袍吧？”
“是的，是中国旗袍给了我灵感。”
季沅湘于是开始讲起了中国服饰的变迁，从秦汉时代的宽袍广袖，到清代的旗装，以及由旗装演化而来的旗袍，讲得头头是道，索听得兴味大起，不时地提一些问题。
陈亦辉在一边似听非听，除了几个朝代的大致的更迭，他对哪一个朝代的服装都没有研究。听着两人越讲越热烈，一种无力感从内心生发了出来，渐渐蔓延到了四肢。
对于介绍季沅湘和索相识的行为，又一次从心底里后悔起来。
有时候，索要停留一下，才能把法语里不容易表达的一些名词用英语表达出来，而季沅湘则含笑地看着他，眼睛里含着鼓励。
如果不算上陈亦辉一个人生的闷气，这顿晚餐的气氛，实在是融洽到出乎当事人的意料之外。
“索，你都不知道，我求了陈多久，他才答应介绍我们认识。我也很怕，你名气那么大，会不会肯见我呢！原来你一点都没架子，我还是过虑了。”
“我很高兴今天能够认识你，真的，季，你是我见到的最迷人的东方女子。其实，在我的眼里，东方人的五官都有些相似，但是你的气质却与众不同。怎么说呢？也不是完全东方的含蓄，带着一点点张扬，但恰到好处，很可爱。”
听着两个人的恭维，陈亦辉简直想提醒一下，究竟谁才是她的未婚夫。好歹也要多分一点注意力给自己，而不是得意忘形到差点和索称兄道弟。
季沅湘偏头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和索探讨了起来。
陈亦辉更加郁闷，看着索不同往常的兴高采烈，总感觉自己这一次的妥协，也许是做错了。
不断地看着手表，想借此吸引季沅湘的注意。可惜她小女子正谈得起劲，和索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一时哪里肯听从他的暗示告辞？
“夜了……”陈亦辉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借以提醒兴味正浓的两人，晚餐该收场了。
“巴黎的夜生活正开场呢！季，陈，我请你们去跳舞，我知道巴黎有一家很棒的迪厅，肯赏光吗？”
陈亦辉当然不愿意赏光，尤其不愿意带着季沅湘赏光。可惜看到季沅湘一脸哀恳的神色，稀里糊涂地就点下了头。
随即，季沅湘欢呼一声：“我好久没有蹦迪啦！”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那种运动……”陈亦辉咕哝着，想到居然被索捷足先登，便窝了一肚子的火，偏又发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