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忙到了入晚，季沅湘帮着罗沁园选定了三款礼服，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陈亦辉的电话已经气急败坏地追了过来。
“湘，在哪里？”
季沅湘看了看表，连忙道歉：“对不起，亦辉，我在沁园这里，明天就是发布会，她的设计师和模特刚到，所以在帮忙。你先吃晚饭吧，我和沁园他们一起吃。”
“我也过来……”陈亦辉沉默了一会儿，季沅湘以为他会大发脾气的时候，却只是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有点湿湿得难受。陈亦辉，是为了自己改变了太多。连那份从小养成的颐指气使，都渐渐地没了。
“不用啊，你是公司的副总呢，在这时候过来，可能会给人误会。如果沁园真的得了奖，也会被人说成有猫腻。”
陈亦辉很委屈：“湘，自从罗沁园来了以后，你给我的时间少了很多。”
“没有啊……”这位情夫大人，可真是善用武器。知道吼过来没有什么功效，现在总是用这种语气来唤起她的心虚。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好不好？”
季沅湘很意外地问：“明天就是发布会，你不要加班加点吗？”
“不用，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还留了专门负责的，其他人都按时下班。”
一边感慨着法国人会享受生活，季沅湘一边笑着：“好吧，我尽量早一点回来，不用来接我了，到时候我自己叫车。”
“我来接你！”陈亦辉断然下了结论，没有讨论的必要。
季沅湘只能答应着收了线，回过头就看到罗沁园一脸的促狭笑意。
“热线追踪，你那位情夫大人，如今可真算成了住家男人了。啧啧，真是难以想像，一向花名在外的陈少，竟然也会为了你而改变。”
季沅湘没好气地用刚刚合上的手机敲了一下她的头：“做事啦，你在巴黎的处－女秀还不多上点心！”
罗沁园看着忙碌的设计师，笑嘻嘻地说：“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不用我多手多脚。”
“你这种老板，可真够闲的！”
“那是我舍得放权！没必要把什么都抓在手里，只要知道谁适合做什么，就是最高境界了！”
“偷懒的人，借口还真够冠冕堂皇的！”季沅湘失笑，拉着她去挑服装。
她和罗沁园工作室的人都熟得很，大家都把她当作工作室的一员，一边在服装上用针做着记号，一边开着玩笑。
“我说沅湘，你什么时候也加入到我们的团队来吧，你对色彩的把握，真的很出类拔萃。如果不做设计师，太可惜了！”
罗沁园立刻附和：“就是，我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不会以为是我偏心的。”
季沅湘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摆明了偏心嘛！我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顶多也就是大学的时候旁听了两个学期的课。如果真要当设计师，连素描都要重新好好地再学上半年。”
“那就再学呗！”
“说的轻巧……”季沅湘摇头，“要我整天为了衣服大伤脑筋，这种事你觉得我愿意干么？”
“你给自己也是设计，给别人也是设计。”罗沁园继续撺掇。
“如果我要真想干设计这一行，也会留在巴黎。”季沅湘扮了个鬼脸，“跟着陈亦辉和索，不是有前途得多了吗？”
罗沁园叹了口气：“是啊，这也对，反正我是抢不到你了。”
“是吗？索？就是那VDI的设计师吗？”底下的设计师看来都很关心资讯。
“是啊，是她家情夫手下的首席设计师。”季沅湘懒洋洋地指着季沅湘，可是眼神却分明兴奋得很，“我还和他一起吃了顿晚餐呢，很帅很优雅的男人。”
“真的啊……”各自为政的男男女女都忽然集中了目光。
“拜托，索不是VDI的首席设计师，只是那套系列的……”季沅湘的说明，已经淹死在七嘴八舌的问话里，只能住了口。
反正，索是她最欣赏的设计师，就算不是首席，在VDI也能轮到第二第三了吧？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很热烈。季沅湘很庆幸，自己明智地为他们选了一间中餐馆子，不然的话，他们这群人大约会被侧目以待。
“老板，发布会结束以后，我们还要留在巴黎好好玩几天才回去！”这样的要求，被罗沁园点头批准。
反正她自己也要跟着季沅湘去古堡，逗留几天也是顺应民意。虽然酒店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对于这次巴黎之行的荣耀，实在算不了什么。
“那，能不能介绍索给我们大伙儿认识认识？”
“得寸进尺！”罗沁园瞪了一眼，“要问沅湘才行，她和索很熟。”
季沅湘苦笑：“拜托，我也只比你多见了他一次而已，哪里谈得上很熟？”
“你和他谈得来嘛！”
“我听亦辉说，他脾气很大的。我约约看吧，他未必喜欢人多的场合。”
因为第二天是发布会，大家只喝了一点啤酒，连红酒都没被允许开。
正在起哄的时候，罗沁园忽然收了笑容，捅了捅身边的季沅湘。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不是陈亦辉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