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戏龙难得的不好意思。
“难道……”季沅湘嘻笑着眨了眨眼睛，不怀好意地问，“我知道了，陆怀蓉陆大小姐，一定也在下面吧？”
“她不是大小姐，是四小姐。”
季沅湘吃吃地笑：“在你的心里，陆家大约只有这么一位小姐吧？戏龙，喜欢人家就去表白啊，我看她对你也很有意思的。能不能把她也带上来，让我瞧瞧是何方神圣？我对她怪好奇的，能够让你喜欢上，不简单啊，啧啧。”
“我没有喜欢上她。”戏龙强调。
“嗯，没有喜欢上她。”季沅湘严肃地回应，“只是爱上她而已。”
“胡说八道！”戏龙笑骂，“你还要不要我设法把荣熙来弄上来？他在陈老爷子的眼里，地位可不一般。他们家的生意，做得很多。”
“当然要啦，把他们一起叫上来，不好吗？一客不烦二主，顺带嘛！”
戏龙浅浅地笑，竟然没有拒绝。季沅湘想不到他这么好说话，正在怔怔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出去，扔下了一句话：“他和陆怀蓉正在跳舞。”
季沅湘努力地听，总算品味出一点酸味，才满意地笑了起来。陆怀蓉，我可不能让陈伟佳娶了你。要是那位“杀手之王”发起怒来，陈大哥几条命都不够他砍的！
等人的时候最心焦不过，季沅湘在门口踱来踱去，足足踱了五六个来回，才听到轻轻的脚步声。
悄悄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果然是荣熙来。大喜之下，正要冲出来相认，才发现陈老爷子也在一边，急忙又缩回了脑袋，耳朵却竖得很长。
“熙来，我痴长了这么多的年纪，就托大叫一声你的名字了。”陈老爷子的声音，居然很慈祥。
如果不是和他打过交道，季沅湘几乎要以为，那是一个温和的长者。心里腹诽了一句，继续拔长了耳朵听着。
“陈爷爷愿意叫熙来的名字，当然最好，也感觉亲近。”荣熙来的声音，还是温和如春日的醺风，带着那一点点不过份的磁性，听在耳朵里，就让季沅湘心里一热。
至少，他肯上来，就表示没有忘了自己。顿时两眼放了光，希望像草一样疯长起来。
“怀蓉，今天小辉没有来，伟佳也有事，冷落你了。幸好有熙来陪着，年轻人多聊聊不妨事。”
一个温柔的声音如水一般地响起：“是的，爷爷。”
如果人如其声，季沅湘可以想像，这样的女子，必定是古典到骨子里的。陈伟佳和陈亦辉兄弟俩，竟然都视美色若无睹，这份定力，实在让人……
“这些都是客房，听说熙来对建筑很有兴趣，你们家的设计都是出自你的手笔吧？伟佳对你们的装潢交口称赞，倒是对我这老宅子，提提意见。”
荣熙来淡定而不乏恭敬的声音传来：“不敢，陈爷爷这幢房子，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不要说是在当时，就是在现在，也还没有过时。只这一点，就可见陈爷爷的眼光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季沅湘在心里暗暗好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也像被什么揪紧了似的，一阵紧似一阵。
陈老爷子得意地笑着，一边介绍：“这间是书房，其实我也不大在书房时呆着，倒是亦辉在家的时候，混在这里的时候居多。伟佳也喜欢看书，这两兄弟虽不是嗜书如命，总算还都能看得进书。”
“是，看书是好事。”荣熙来回答。
季沅湘对着门翻了个白眼，陈伟佳她是不太清楚，但陈亦辉呆在书房里，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干一件事——玩游戏。
“这些是客房吗？”荣熙来礼貌地问。
“是的。平常也没有什么客人来住，所以一般就空着。”
“恐怕陈宅如今还有客人吧，那间还有灯光。我倒有些好奇，能按耐得下这份热闹而躲在房间里的，想来是个遗世独立的人。陈爷爷，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幸见识一下？”
“只是一个小女孩，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留在了房里。”陈老爷子淡淡地说，“走，熙来，怀蓉，我带你们去看看会客室，喝杯茶再下去凑热闹。”
季沅湘紧张地把耳朵贴近了门，荣熙来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吧？
果然，荣熙来含笑的声音又清晰地传了过来：“我还是对这个不喜欢热闹的小女孩感兴趣，陆小姐也是？”
陆怀蓉轻浅地回答：“我听到小女孩三个字，便动了好奇之心呢，爷爷不会怪我唐突吧。”
季沅湘大喜，真想不到陆怀蓉肯这么帮忙。
陈老爷子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只差没有拿起拐杖赶人。他的外交辞令自然是圆滑的，偏生这两个年轻人，似乎都听不出他婉转的逐客令似的。一吹一唱的，倒像是对那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小女孩”动了非看一眼不可的心。
“好吧，不过她对人不是很礼貌，你们还要担待一些。”陈老爷子纵然活了几十年，可是面对这两个对于陈家来说，都格外重要的客人，竟仍是无辞以对。
季沅湘兴奋地坐回了床沿，一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竟然紧张得连脸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