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按部就班地登上了权力的峰顶,坐在宽大的总经理办公室,却发现自己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志得意满。
曾经一心一意,付出了所有的娱乐时光,为之奋斗的东西,有一天,竟然也会失去了它的光环,让我觉得疲倦。
伍君眉跟着我升任了总经理秘书,在人前仍然是一副尽职秘书的模样,甚至连一个笑脸,都吝于在人前给我。可是我们的私生活,却越来越紧密。
有时候,我会留在她的寓所过夜。
她租住的房子并不大,大概六七十平米的样子。然而,收拾得却很雅洁可喜,没有多余的小饰物,走到哪里都觉得干净,一如她的人。
我变得越来不越不喜欢在沈宅逗留,伍君眉的租住的小屋,就成了我歇脚的地方。
“我想,最近换租一套稍大的房子。”躺在我的臂弯里,伍君眉忽然说。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唇角流泻着的笑容,很美丽。可是,我很快就转过了头:“是因为我么?”
她撑起了身子,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我的下巴,声音里含着歉疚:“我这里委屈你了,在沈家……”
我勾下了她的头,把唇印在了她的唇上:“沈家太大了,所以我不喜欢。君眉,你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她似乎有些不信,但脸色仍然隐隐有着欢喜。我的手忽然从她的睡衣领子里,滑入她的前胸,腻滑的肌肤,让我的心顿时一热。
眼看就要燃成一场燎原之火,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
我喘了口粗气,看着伍君眉含着羞意的轻喘,狠狠地捏了她一把:“一会儿再收拾你。”
“少爷,你快赶到医院来,沈先生忽然病倒了,需要输血!”声音的主人,是沈宅里的管家,也是沈同珉的生活秘书。
我干脆利落地答应:“好。”
一偏首,看到伍君眉关切的眼睛,心里微暖,急忙换好了衣服:“君眉,不好意思,爸爸突然病了,我去看看。”
伍君眉了解地点头,已经把我的公文包递了过来:“好的,我送你去。”
我看她的睡衣滑下了一个香肩,揽她入怀狠狠抱了一下才放开:“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不知道沈同珉为什么会晕倒,我甚至还来不及询问,就被拉去验血:“少爷,老爷血型是RH阴性的,血库里的存量血浆不多。现在紧急去调用,怕来不及,少爷先输一点血吧?”
我当然点头:“好啊。”
然而,验血的结果令我意外,我和沈同珉不是同一个血型。连管家也一脸的震惊,我皱了皱眉:“为什么会不一样?”
心里却像被打翻了调料瓶子,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腕,要寻求一个也许连我都会后悔的答案。
“这也是可能的,因为还有母亲方面的因素,不一样也是正常的。”医生的脸色虽然尴尬,但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了我。
我颓然地放开了他的手,眼神有些茫然。管家尴尬地低下了头:“没关系,医生已经去调血浆了。”
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朝病房走去。沈同珉正靠在床上,微闭着眼“听”电视。我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
他睁开眼睛,微笑了一下:“天翼,你来了。”
声音里,并没有不满。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什么,只是一时抓不住,只得坐下来陪着聊了几句。
话题转到他的身体,他只是轻叹了一声:“唉,老了,总是这样那样的毛病。没什么,你不用担心,该做什么还去做什么吧?最近很忙?”
我点了点头:“最近那块商业街的地皮,我想把它弄到手。”
“你的能力,我信得过。你就集中精力去办那件事吧,对我们公司来说,那块地皮相当重要。”
我的心里充斥着怪异的感觉,但仍然只是如常地点头:“是。”那一声“爸爸”,忽然怎么也叫不出口。
后来,我才知道,沈同珉的这次生病,半真半假,至少没有到需要输血的地步。我想他是怀疑了,因为我的五官,与他并不相似。而与母亲,也许也并不相像。
这一点,后来得到了DNA基金测试的证实。从沈同珉口中得到这一切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呆呆地愣住了。
如果我不是他的儿子,那么我入主沈家,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甚至没有理会他的安慰,我风一般地冲回了原来的家。都说是近乡情怯,我呆立在楼道底下,那双脚都像是灌了铅似的,移动一下都难。
沅湘和陈亦辉已经从法国回来,陈家不能回去,自然天天守在我和沅湘的家里。
看到我脸色不好,沅湘关切地走过来询问。我把陈亦辉支了出去,和沅湘一五一十地说了。唯有对沅湘,我不想有丝毫隐瞒。因为她也是当事人,如果我不是沈家的孩子,那么几乎可以肯定,沈同珉和母亲的孩子,就是沅湘。
“不会的,大哥!”沅湘一脸的震惊,却不愿意相信,“你知道我对他没有好感的,我才不要当他的女儿呢!”
翻了大半夜的日记本,终于证实了沈同珉的话:我并不是他的孩子,沅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