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大学,顺利毕业。
可是陆怀蓉却不开心,因为老头子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答应了她与陈亦辉的订婚。
陈亦辉?陆怀蓉当然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本城有名的花花大少,但也是陈氏唯一的继承人。
陆怀蓉其实并不觉得意外,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必定会被父亲作为商业联姻的手段。纵然是被宠爱着的陆香蓉,去年也宣布了与骆氏的婚讯。
如果陈家的老爷子早一点抛出橄榄枝的话,也许被钦点的,就会是陆香蓉,而不是她了。
真是倒霉!
陆怀蓉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枪,这七年,这把枪早就被她玩得炉火纯青。枪的外壳几乎光可鉴人,拆拆装装的手法,绝对不会比一个枪手更慢。
田容端了一杯椰果茶进来,脸上显然有着愁苦之色。
“妈妈,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好了,果然又做了我最喜欢的椰果茶!”陆怀蓉欢呼了一声,那把枪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收进了抽屉。
“怀蓉……”田容欲言又止。
“嗯?”陆怀蓉抬了眉,露出一个疑问在的神色。她当然知道母亲这么晚还进入她的房间,绝对是有事要谈。
“你和陈亦辉的订婚……”田容犹豫地说着,又皱了眉,不知道怎么继续。
这个女儿,实在是乖得令人心疼。可是做父亲的,却并不关心她的幸福,只想着能为陆家带来多少利益。
“爸爸已经对外宣布了,怎么?”陆怀蓉无辜地问。
“怀蓉,你自己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田容握着女儿细致纤秀的手,却发现掌心里有两个薄薄的茧子。
“这是怎么回事?”
陆怀蓉低头一看,很不以为然地说:“可以是打乒乓的时候留下的吧,又看不出来。瞧,还是细皮嫩肉的,不会有人怀疑我在陆家被虐待。”
田容看她一脸的活泼,心里多少有些欣慰。但是那个订婚,仍然像是横亘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想到要把这样乖巧又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夜夜笙歌的花花公子,又怎么能让她不担忧呢?
尤其是女儿这样温柔的性格,嫁了过去,肯定是被陈少吃得死死的。打落了牙齿,大概也只是和泪吞。
“跟妈妈说说,你自己心里,可有喜欢的人?”田容又问了一句。
陆怀蓉眼珠微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有啊!”
“谁?你的同学吗?”
用手勾住了田容的颈,陆怀蓉才笑嘻嘻地说:“就是妈妈啊!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田容心里微热,看着女儿的大眼睛。她的眼波很柔软,像是无风无波的宁静湖面。而五官更是精致,肌肤是淡淡的粉嫩颜色。
女儿,真的出落得格外美丽。陆家的几个女儿,实在没一个及得上她的。
心里勾起了骄傲的情绪,又立刻伤感了起来。
“妈妈,别担心!”陆怀蓉知道母亲的担忧,可是她不会让别人知道,其实自己是不会嫁给陈亦辉的。
她的心里,早在七年之前,那个阴差阳错的垃圾收集房前,就悄悄地种上了一个人。
当然,她不会告诉母亲,她喜欢的那个人,职业是——杀手。恐怕母亲恨不能立刻打包快递给陈家,至少不会有安全问题。
“听说……那个陈少……他……”田容期期艾艾地难以出口,有心想警告女儿两句,又怕最终不能让陆风改变主意,反倒让陆怀蓉伤了心。
“我知道,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尤其是花名在外……”陆怀蓉接连用了几个形容词,还没有把陈亦辉的斑斑劣迹点完。
“那你……”田容很担忧。有时候,她会觉得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女儿,明明是温顺得让人怜爱,可是每每做出来的事,却又让陆家的几个孩子吃闷亏。
“放心吧,妈妈,我才不会让自己为难呢!既然爸爸决定了,就由着他吧。”陆怀蓉满不在乎地把茶喝下,打了一个呵欠,“妈妈,我困得很了。奇怪,不用上学,反倒更容易犯困。”
田容看她对陈亦辉的事不太上心,纵然有很多收集来的内情,这时候也不是说出来的契机。只能慈祥地一笑,摸了摸陆怀蓉那头光可鉴人的长发,出去了。
陆怀蓉叹了口气,她知道母亲的担忧,可是如果她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受了惊吓。
其实,她的打算很简单——逃婚!
但是很快,她又露出了一脸苦恼的神色。习惯性地把枪拿出来把玩,都是这把枪的主人不肯露面,害得自己玩得手掌都起了薄茧。
她苦恼,可不是为了这桩婚事。在她的眼里,到最后的杀手锏,反正能全身而退。她只是苦恼,这把枪的主人,听到了自己订婚的消息,居然还不露面!
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要吗?心里想着,便有些患得患失。经过了七年时间的沉淀,虽然偶尔会见上一面,却也只是淡淡的擦肩而过。
他还会记得七年前的承诺吗?
难道自己的少女情怀,只是一场单纯浪漫的单恋?在反复的回忆里,被酿成了最最香醇的美酒,却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醉意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