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饰店了逛了半天,陆怀蓉又替母亲买了一只钻戒。田容慌得要推辞,陆怀蓉早就自作主张地包上了。
“怀蓉,你的首饰……”
陆怀蓉安抚着母亲:“别急啊,我就挑了。”挑挑拣拣,最终也只是挑了一款看上去精美,价格却相当便宜的首饰。原来是18K金的,但做工和设计都是一流。田容也不明白,明明不是纯金,怎么价钱倒也不经99纯金便宜呢?
“这是大师的作品,所以特别贵的。”陆怀蓉解释着,满意地刷了卡,满载而归。
“怀蓉,你自己还没有买什么呢……”田容怀着不安,“我们还是回去,换成你的首饰吧。妈妈都一把年纪了,还在乎这个么?”
陆怀蓉斯文地笑了起来:“妈妈,我以后……自然会有人送,哪怕需要自己去添置什么呢?那多没面子啊……”
想着要缠了戏龙送一枚戒指给自己,脸上就笑得分外甜蜜。
“怀蓉,你到陈家以后……”
田容可不认为有那么乐观,急急地要叮嘱一句,陆怀蓉却已经一声欢呼:“到家啦!”
看着女儿轻巧的背影,田容只能怀着隐忧叹息了一声。
最近,陆风对这个女儿自然是格外的优容,即使她们回家晚了,厨子们仍然殷勤地把饭另开了出来。
田容有些不安,不敢坐下,被陆怀蓉猛力地一拉,两人就相邻着坐下了。
“妈妈,我们是母女啊,难道你站在我的身后,我能吃得下饭?”陆怀蓉替母亲挟了一筷子的菜,“多吃一点啊,母亲最近又瘦了些,做女儿的看着也心疼呢!”
田容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除了一段难堪,老天爷至少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女儿。她体贴、孝顺、乖巧……乖巧得让人心疼。
“你自己也吃,别光顾着妈妈。”田容满足地看着女儿细致的五官,也挟了一筷子菜给她。
回到房间里,陆怀蓉忽然一下子抱住了田容:“妈妈,我今天真快活。”
田容迟疑地叹息了一声:“你没有买到什么……”
“妈妈,我们今天终于像平常的母女。”陆怀蓉含笑,“一起逛街,一起吃饭,真的……很好。”
田容看着女儿真挚的眼眸,忽然觉得狼狈。原来女儿一直以来,所求的不过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可是却要等着女儿被嫁入陈家的前夕,才能握着这些幸福的尾巴。
“怀蓉,等你嫁了,我随你一起过!”这样的冲动,是做小伏低了十多年的田容,从来不曾有过的。总是谨小慎微地说每一句话,踏每一步路。但是看着女儿发光的脸,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冲动,是太晚了一些。
感动地搂住了女儿富有弹性的身子,母女俩就维持了这样的姿势,没有说话。
母亲还是被父亲叫走了,陆怀蓉的唇角上扬着,今天实在是令人满意的一天。嘴里轻轻地哼起了歌,宛转悠扬的声音告一段落的时候,角落里忽然传来轻轻的击掌声。
回头一看,陆怀蓉大喜过望,想也不想就和身朝他扑了过去。
“哎哟,你这丫头好重啊,怎么就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地恶狼扑食?”
陆怀蓉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这是怎么用成语的啊,叫乳燕投林,什么恶狼啊!本小姐像饿狼吗?”
戏龙忍住了笑继续调侃:“哪里有乳燕?明明是五大三粗的恶狼嘛!”
“哼!”陆怀蓉故意板着脸不理他,低头把玩着自己衣服上的一个蝴蝶结。
戏龙倒有些慌了,忽然去勾她的下巴:“怎么了?真的生气了么?我原是开玩笑的,看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陆怀蓉被迫地抬起头,脸上早已漾满了笑容,戏龙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啊,原来你果然是故意来骗我的,越来越坏了!”
“我很可怜的,只能对你一个人使坏!”陆怀蓉一脸的委屈,“你想想啊,我十几年都是那样戴着一副最最乖巧的面具活下来的,难得有个人可以忍受我的真面目,怎么能够不好好利用……不对,是好好借用!”
戏龙宠溺地把她抱着怀里,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傻丫头,在我面前,你当然可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不用活得那么累。”
“嗯,那当然,在陆家我不过是生活二十来年,可是跟着你,可是要生活八十年的呢!要再戴着面具,那我是真的累死算了。”
戏龙短促地笑了一下,又收住了笑容。陆怀蓉疑惑地问:“怎么了?”
“怀蓉,跟着我,那样的生活更辛苦。陈家要娶你的不是陈亦辉,是陈伟佳。在我看来,至少比陈亦辉要好得多,几乎没有什么诽闻。你也知道,他在奥地利,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的,能够这样的清白,实在不容易啊。”
陆怀蓉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想要剜出他的心似的。戏龙不敢对上她的眼睛,只是像照本宣读似的,介绍着陈伟佳。
“你……你昨天才对我……却……”
“怀蓉,怀蓉……”戏龙搂着她,不敢放开。
“戏龙,你这是说真的?”
看着陆怀蓉灼灼的双目,戏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点下了头。看着怀里的陆怀蓉,脸色一分分变得苍白,想要开口再安慰两句,却咬着牙终于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