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蓉立刻大喜,打开车门就朝他跑了过去。
刚要乳燕投林般地扑到他的怀里,却因为看到他的脸色而凝住了脚步。他的唇色,带着一点灰败,血色从两颊渐渐地褪去。
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陆怀蓉强忍着恐惧,展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你才回来啊,我都等不及了!”
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立刻就发现戏龙已经把大部分的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心早已紧张地怦怦直跳,却仍然搀着他一步步地往汽车边走。
戏龙露出了一个嘉许的目光,陆怀蓉压抑了心里的害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妩媚,用撒娇的语气责备他的拖延,而戏龙则用含糊的低沉语气,似乎作着解释。
“不行,今天我来开车,谁让你迟到呢?这辆车,我已经想开好久了!”陆怀蓉把他扶到副驾驶座,刚要矮身自己也钻进去,戏龙忽然双眸放光,一抬头,一柄小小的刀便激射而出,有两只脚便倏地又缩了回去。
“快上来。”他低低地说,眉头紧皱了起来。
陆怀蓉急忙从他的身边爬到了驾驶座上,戏龙用指纹开了锁:“走!”
咬紧了牙关,陆怀蓉猛地踩下了油门,冲出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汽车呼啸着开上了街道。
“他们追上来了……”戏龙的声音很低,陆怀蓉心里一慌,几乎撞下街边的护栏。
“别怕,这辆的安全性能很好,躲在车里,他们就没有办法。”戏龙的声音却很镇静,陆怀蓉几乎要哭了出来。
“你受伤了?”
“没关系,我们……回家……”
“医院……”
“不……”戏龙多说了几句话,声音明显听出了虚弱。
“你流血了!”陆怀蓉余光一瞥,看到椅垫上沁出了红色,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这没有什么,我没敢包扎才这样。”他笑了笑,挣扎着撕下了衬衫的一幅,原来伤口在大腿,“幸好你机灵,不然我还真挨不到汽车了。”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没有衣服,你也不会……”
“傻话……”戏龙包扎结束,才松了口气一般,头后仰着靠在椅背上。
陆怀蓉看到他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心里一慌,握着方向盘的手便有些打滑。背上惊出一身的冷汗,急急忙忙地定下心神。
“别怕,没事的。受伤,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了。”戏龙含着笑安慰,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
陆怀蓉咬着唇点头,不敢张口,怕自己会突然地号淘大哭。
“后面,有人跟踪……”陆怀蓉看了戏在一眼,“我们要不要甩掉他们?”
“你的车技,哪能甩得掉他们啊……”戏龙笑谑着,“去公司吧,前面左转。”
陆怀蓉猛打了一个方向盘,心急如焚地朝前冲去,连红灯也顾不上看。戏龙看着她的侧脸,满是怜惜。
车刚刚在停车场停稳,周围便同时停下了两辆车。陆怀蓉脸色刚刚一变,戏龙已经轻笑了一声:“是我的人,刚才一直在后面跟着的,你没有发现……”
陆怀蓉脸色一红,打开了车门跳下来。看到撕裂到了大腿根部的旗袍,又躲了上来。
戏龙拿出一个纸包:“你先换上吧,外面看不到的。”
想到就是为了这件衣服,戏龙才会遇袭,陆怀蓉的眼泪“扑簌”而下。手脚却没有停,很快地把衣服换上,车窗外已经围满了人。
“怎么回事?”若兰一脸的紧张,戏龙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伤口,不要紧的。”
早就有人扶了过去,陆怀蓉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怀蓉,你也来。”戏龙回过头,隔着中间的彪形大汉,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
“嗯。”答应了一声,陆怀蓉用手背抹掉了眼泪,跟在他们的身后。
若兰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走到了戏龙的身前。
公司的地下室里,竟然有一间医务室。戏龙的伤口,并不仅仅是腿上,还有胸口的一道,深可见骨,阿杰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也真是命大,下次别玩这种把戏了。”
若兰捏住了拳头:“都是为了……龙哥真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非要娶这个累赘不可!龙哥已经有七年没有受伤了,竟然会昏了头孤身一个人去商场!”
陆怀蓉穿着长袖的裙子,委屈地站在一旁,却不敢出声辩驳。
说什么受伤是家常便饭,原来整整七年都没有受过伤!一遍遍地自责着,戏龙已经挣扎着开了口:“不关怀蓉的事……”
一阵咳呛,把陆怀蓉吓了一跳,急忙要冲过去的时候,若兰却冷冷地拦在了她的身前。
“好了,阿义,让太太过来。”主刀的阿杰忽然笑着开口,若兰愤怒地对着他射出一串光芒。可是阿杰却把器械一样样收回医药间,耸了耸肩。
“是她害的龙哥……”
如铁桶般结实的阿义,有点憨憨的模样,对阿杰却是言听计从的模样。让开了一条路,居然对着陆怀蓉鞠了个躬。
若兰却仍然站在戏龙的面前,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陆怀蓉。
“如果你离开龙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