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很好,你别担心。”阿杰连忙安抚,“我叫你来,是有两句话要对你说而已。”
陆怀蓉顿时松了口气,立刻浮起一个微笑:“什么话?请说吧。”
“你在自责?”阿杰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问。
陆怀蓉愣了一愣,才忽然低下了头:“你看出来啦?我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戏龙他今天也许不会受伤。所以,我在想,若兰怪我的,其实并没有错。”
“怀蓉,我就这样叫你了,好吗?”
“好。”陆怀蓉点头,觉得他的目光像是哥哥一样,看着自己的时候,带着几分亲切,心里一暖。戏龙的团队里,有若兰,也有阿杰。
阿杰露出了一个微笑:“别这样想,若兰说龙哥七年没有受伤,是对的。可是七年之前,他就经常受伤,你也遇上过,那次很严重。”
陆怀蓉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那一次,他和她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
“因为有你,龙哥才不会受伤。”
“啊?”陆怀蓉不明所以。
“他的心里有了牵挂,所以每一次行动才变得小心翼翼。怀蓉,你无需自责。如果没有你,戏龙他只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但是因为有了你,他开始努力地把组织往白道上带,成立了这家公司,带着我们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
陆怀蓉颤声问:“他因为我……”
“是的,不用怀疑。”阿杰微笑,带着鼓励的神色。
原来,那块木头是用那样的方式爱着自己。
“谢谢你,阿杰。我刚才正在自怨自艾,是不是我的存在,带给了他太多的困扰。有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陆怀蓉真诚地对阿杰道了谢,长发微甩,一个自信的微笑又浮上了唇畔。
“我只是看着戏龙,死鸭子嘴硬,明明为你神魂颠倒,却又偏偏不肯承认。还想方设法要把你嫁到陈家,我替他看了着急。好在你始终坚持,没有放弃。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这样的坚韧,像一枝蒲草。当然,你比蒲草美丽得多。”
陆怀蓉吐了吐舌头:“谁让他一直在逃避,又谁让他在七年前,就被我遇上,欠了我一条命呢?”
阿杰释然地笑了起来,目光里满含着赞许。
“我进去看看他……”陆怀蓉一扫刚才的阴霾,笑意盈盈。陪着他到天涯海角的意念,从所未有的强烈。
“意大利很危险,如果你……”阿杰欲言又止。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陆怀蓉扬起小巧的下巴,“我也不会成为他的累赘,事实证明,我可以自保的。”
阿杰赞赏地看着她,微微点头。
放下了心事,陆怀蓉回到戏龙身边的时候,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戏龙睡得不太好,眉尖轻轻地蹙着。陆怀蓉心痛地替他展平,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指头,一根一根地摩挲。
戏龙睡得安详多了,喃喃地发出一声呓语:“怀蓉……”
陆怀蓉得意地笑了起来,原来他对自己是这样的牵肠挂肚。早说出来,又何必两个人互相猜忌呢?
因为戏龙的伤势,意大利之行缓了两天。陆怀蓉本来还要坚持他再留几天,戏龙却摇头:“已经迟了,不能再拖。”
“反正迟了嘛,两天也是迟,三天也是迟!”陆怀蓉在他的面前,总是带着几分强词夺理,阿杰坐在一旁微笑,并不插话。
“怀蓉……真的没事了,我以前受过更重的伤。”戏龙对着她板起的小脸,莫衷一是。
“没事了吗?那要我说了才算!”
“意大利是势在必行的,不过怀蓉顾忌得也对,你的伤势不能这样舟车劳顿。”阿杰看着陆怀蓉气鼓鼓的脸,有些好笑。
见惯了她斯文的模样,这样生动的表情,真的让人意外。但是,很吸引人,很好看。
什么时候,阿杰和陆怀蓉熟悉成这样了?彼此互相称呼名字……戏龙的心里有一点酸溜溜的醋味。
“你不是叫她太太的吗?”戏龙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也许是受伤,让自己的忍耐力急速下降了吧?
“叫太太多生分啊,她又不是没有名字!”阿杰忍着笑,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看着戏龙的那张娃娃脸,渐渐了涌出了黑线。
“是我让他们叫的,他们都要你戏龙,总不能让他们叫我戏太太吧?这个称谓,可一点儿都不好听。就叫我怀蓉,这样亲切。”
戏龙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点头。
“再缓两天去意大利吧……那里你们也说是鱼龙混杂的地方,稳妥一点好。”陆怀蓉旧事重提,阿杰和戏龙同时皱眉。
“再晚也不大好,我看龙哥也没有什么事,我跟在身边应该没有问题的。”阿杰安慰。
连阿杰都说不能再晚去,陆怀蓉顿时没有反对的立场。但是,她的脸上,分明是很不赞同的模样。
戏龙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好了,阿杰,你去准备东西,若兰这次就不要去了。”
阿杰答应着去了,留下陆怀蓉瞪着戏龙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