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之行,始于一个清丽的早晨。
戏龙看着亦步亦趋扶着自己的陆怀蓉,露出一个苦笑:“怀蓉,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虚弱,这一点行程对我来说根本构不上什么伤害。”
陆怀蓉噘了噘嘴:“就当是你扶着我不行吗?”
阿杰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两人在前面打情骂俏,忍不住浮出一个笑意。阿义走在他的身旁,挠了挠脑袋:“那个……太太,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以前奉命保护她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当然,只有在龙哥面前,太太才是她自己。”阿杰叹息了一声,在陆家的二十多年,她过得并不简单。
陆怀蓉像一个最体贴的妻子,替戏龙铺好的薄毯,才让他坐下。戏龙哭笑不得:“怀蓉,不用这么讲究,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是个病人,是个伤者!”陆怀蓉白了他一眼,完全不给他反对的机会。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戏龙只能依言坐下,看着阿杰露出了个苦笑。
飞机降落在意大利最大的岛屿——西西里岛。对于这块黑手党发源地的土地,陆怀蓉怀有强烈的好奇心。
从地图站看,西西里岛仿佛是意大利向地中海踢出的皮靴上的那颗足球,或者像一颗璀璨的明珠,自然风光与人文景观完美结合。
刚下飞机,就迎上来两个西装革履的高挑青年,戴着墨镜的模样,让陆怀蓉想了两度追杀他们的黑衣大汉。
不过,这两个青年一个是金发,一个是红发,带着冷冷的表情。
“欢迎来到西西里,请戏龙先生前往古德城堡。”
戏龙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教父在古堡宴客吗?”
古德城堡建于十六世纪,每年的维护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除了度假,教父极少会在那里逗留。
“是的。”
戏龙皱眉:“教父最近还好吗?”
“教父很好。”
意大利年轻人中规中矩地回答,完全不像陆怀蓉在电视里看到了黑手党模样。他们分明是两个礼貌周全的小伙子,也许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
戏龙和陆怀蓉以及阿义上了前一辆车,阿杰则和另外两名保镖上了第二辆车。
陆怀蓉一时忘了此行的危险,看着汽车一路开过,经过的大片橘林和成片的橄榄树林。美丽的景色,让她感慨了起来:“这里真美!”
“格斯曾经说过,如果不去西西里,就像没有到过意大利。”
陆怀蓉笑吟吟地说:“就像我们中国人说的,不到长城,就像没有到过北京,可见西西里岛在意大利的地位。这一次,我算是不虚此行了。”
红发的小伙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对于陆怀蓉的兴致勃勃,似乎难以理解。
戏龙也不管他,仍然为陆怀蓉介绍着周围的景色:“西西里岛是意大利的美丽之源,曾经居住过希腊人、古罗马人、拜占庭人、阿位伯人……甚至西班牙人,他们的文化,都留下了一处又一处的遗迹。”
“呀,我想去看看。”陆怀蓉双目放光。
“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去神殿,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戏龙并不避讳车内有外人,用手抚着她的一缕长发,在手指间缠绕。
红发小伙子似乎对陆怀蓉的身份产生了兴趣,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她。陆怀蓉在人前总是保持着乖巧的面容,柔媚的微笑怎么看都像是个心无城府的天使。
汽车停在一座古老的建筑之前,沧桑的岁月在它的表层已经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但是它高大巍峨的外观,还是觉得气势迫人。
陆怀蓉跟在戏龙的身后进了大厅,竟然清冷得让人不敢置信。在前厅停留了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黑色洋装的高个子女人迎了上来。
“欢迎戏龙先生!我是古德城堡的管家索太太。”
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点感情,仿佛只是一具机器人,连抑扬顿挫都省略。
“你好,索太太。教父在吗?”戏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可只是一种出于礼貌的应酬,并不见一点笑意。
“教父晚上会安排时间与戏龙先生会面,现在请随我来,已经为戏龙先生一行安排好了房间。”
“好,请带路。”
陆怀蓉的手被戏龙紧紧地握在手里,想要临时开小差溜出去一会儿,都不可能。这座古堡的装潢并不见得古典,很多地方刻意地残留着历史的痕迹,因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戏龙的手稳定而干燥,陆怀蓉悄悄瞥了一眼身后的阿杰和阿义,看到他们只是沉着脸,跟在戏龙的身后。右手斜插在口袋里,身体绷得很紧。
陆怀蓉立刻明白,原来这里也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看着他们全神戒备的模样,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怀蓉,这里是教父平时度假的地方,平时难得有人来的。”戏龙神态轻松,可那只是表面的姿态。陆怀蓉感觉到身边的这具身体,随时准备一触即发。
她回握了他的手,浅浅地笑:“是么?那我们可真是荣幸,不知道允不允许参观?”
戏龙低笑一声,前面引路的索太太,脚步忍不住有一个小小的停顿,虽然并不影响速度,戏龙的笑意,却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