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转身,眯起眼来,打量着她因含愤而泛红的脸,阳光映着她,明媚鲜妍。
“过来呀。”他站那儿朝她勾勾手指。
她不动,低下头去。
娇羞的小模样。一如当年,她和他一起并肩,牵她手,她把头垂得低低的,仿佛湖边杨柳依依,让人不胜怜惜……
“向指柔!”他突然向回走,朝着她,一把扯过细软的胳膊,往怀里一带。
“我有多可怕?我究竟有多可怕?”
有一仆人躬身走近,他压低声音,那仆人打个招呼,飞快地越过,离开。
路过的仆人只当他们俩作亲密之举,谁能料到,两人在正午的阳光下撕扯,只差揪打了。
她直直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眼中去。
李明远突然低头,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如果怕,怎么不拒绝?”
恶心的想吐。
不拒绝并不代表接受。
她将脸一偏,擦去残留在唇上温热的屈辱,下巴抵在肩膀处。
双手被他抓住,她无法挣脱,亦不愿去使那个无谓的力气。
他五指捏住她下颔,“这张脸,看着挺美的。可惜,总是太假,连笑起来,也像个布娃娃,永远没有创意。”
她盯着他,目不转睛,静候他更恶毒的讥讽。
李明远神色冷淡淡的扬了扬眉:“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将我万箭穿心了?”
他闲闲一笑:“你觉得,我很无耻?”
她不反对他作自我评价。
“对,我无耻……尽管如此,两年夫妻,恩爱甜蜜……你要的,我都给过你。”
他沉入回忆里,阳光碎在眼底,反射出灼烈的光芒。
在强光下,她脸色亦明媚得令人睁不开眼睛,“我宁愿从来没有……”
“你会恨我……”他伸指,撩起她一缕秀发,置于鼻间深嗅,有过片刻的失神,似喃喃自语:“……恨就恨吧,我无所谓……”
勾指,拂开自己的发丝,轻轻推开他,她淡淡的笑:“你错了!我从不拿自己折磨别人,更不拿别人折磨自己。”
聪明的人,从不轻易去恨谁,怨谁。与别人过不去,使自己不开心,何必?
凝着她充满个性的眼睛,李明远哑然失笑,伸手,牵她的手。
声音很低,似在邀请:“来,一起进去?”
指柔笑,那样冷的笑意,阳光也融化不了心里的冰。
碰着他的手,如碰到了一座千年冰山,冷至彻骨。
行不过丈里,院里一阵喧哗。
隔着一条长长的围墙,清晰传出仆人的脚步声,以及急促地呼喊:“二小姐,二小姐……”
内院乱了。
外头有医院的车呼啸而近,白衣大褂,粉衣天使,抬着救护担架,朝着里边亟亟奔来。
死气沉沉的指情被抬上了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