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还弹不弹?”指柔撇撇嘴角,“那天还说,叫我咬你。现在咬你,你又觉得疼。没点诚意,假惺惺的。”
“此一时彼一时!”楚晋纵声大笑,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他背靠着床头,双手捧着她的脸,“来,让我亲亲。”
话刚说完,他的嘴唇就压着她的嘴唇,冷不防一个吻,叫她措手不及。他吻得细致,温柔,小心,渐渐粗重的呼吸从他鼻腔蹿出,绕鼻而来,指柔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才不至于晕眩的将身子后翻下去。
楚晋喉咙里闷哼一声,突然把她摁倒在床上,狂热的亲吻她,双手隔衣揉抚,当他温暖厚实大掌覆上她乳峰,骤然用力握住,一股饱涨的渴望从他手上传至心上,指柔失声尖叫,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兴奋,如此激动,只觉得有股难以克制的、突发的欲念。她喘息着,仰望着俯下来的那双眼睛,楚晋深情专注的凝视着她,双手在床铺上摸索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低头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眉毛,喃喃的说:“真的好想要你……”
指柔闭上眼,一任他用嘴含住她肩带,一点一点剥下来。她以为他们会发生什么,事实上,到最后,楚晋挣扎着艰难的控制住自己。他把她抱了起来,双手围住她,她软在他手臂间,听到楚晋将头埋奔进她胸部的声音,也听到他焦灼的,深情的呼唤在体内回荡:
“指柔!指柔!指柔!”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把身子从他手臂上移下来,因为她知道他此时热情如火,稍微动一下,便能触发那团火,他终于喘口气,从她胸抬起了头,而且看着她。他停在她的眼前,用手轻触她的手臂,小心的说:“我想,留到我们结婚那天……你愿意吗?”
她把手抬了下来,扶起他的额头,与他对视,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尤其他的表情那样紧张,惶惑不安。垂下了眼帘,她不敢看他,轻轻的说:“我不愿意!怎么办?”
“你不要跟我生气,好吗?”他歉意的又想到昨晚那事,低声下气的说:“假如我昨晚说错了什么,那绝不是有意的……而且昨天那件事,我也不是有意的,我把她带回家里,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她主动提出,上来看看我住的地方。所以,我没有拒绝。”他握住她的手。“今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陪着那个女孩,但是请你相信楚晋,这真的只是应酬。懂了吗?指柔?不要生气,我怕你生气。”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深沉而冷静,恳切而温柔,那样柔柔的,静静的望着她,使她心怀震颤。
指柔对他摇摇头,很快的说:“你不用哄着我。我从你脸上看到了苦恼,你的心情应该很沉重,如果我不能带给你快乐,我倒是希望那个女孩使你苦恼能够消除。最起码,你该知道,你需要什么,而我……”她转开脸,平视着床铺,“我诚心的希望你快乐!”
“你什么意思?”楚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显然被她的话激怒了,“向指柔,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懂?”
“我是不懂!我为什么要懂?”指柔说:“我不懂的话,你说得再多,也无用!”
“是不是要我把心剖开来给你看?你才肯相信,我的爱是真的?”楚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直直盯住她的眼睛,盯到她眼睛深处去,“我暗恋了你多少年你知道么?对,你不懂!楚风活着的时候,每每在我耳边说起你,满脸幸福的笑容。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妒嫉他!妒嫉他可以守在你的身边,妒嫉他可以和你读同一所学校。”
“父亲一死。我和楚风都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不过那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大学在读,而楚风还未成年,他被父亲托付你家寄养。我为了不让他受到欺负,一有时间就跟着他保护他,偷偷跟在你们身后,也许你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就在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日子,我竟然发现我特别想要见到你。指柔。”楚晋深沉的眼神充满了忧郁,“你觉得很惊讶,对不对?我也觉得惊讶,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当初杨微微追我,追得可勤了。”
面对他的表白,指柔不由的想到,他们的第一次,在沙滩上那样疯狂,那样激烈,以及他的表白都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她震惊。
“对啊,杨微微是个美女,你当初为什么不要她?”指柔推开他,滚翻到一边去。
楚晋从身后抱住她腰部,俯过身来,在她耳边说:“我楚晋见过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温柔的,苗条的,知性的,性感的,丰满的。……从政那几年,你说我要什么样的美女要不来?一个市长都能拥有十多名情妇。我呢,官比市长高,我要养个一二十个情妇也不在话下是不?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楚晋咬她的耳朵,吹出一口热气,“有的人引以为荣,我却引以为耻。做男人,要干净!做高官,要清廉!这是我的座右铭。”
“你少来!”指柔一转身,挥打他光头,“别在我面前炫耀你曾经的本事!”她“梆梆帮”打在他头上,“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楚晋也是!大大的坏!”
“是是是,男人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也许我是惟一的。”楚晋第一次露出这么坏的笑容,把头埋入枕头下,投降的大叫大嚷:“指柔,柔柔,亲爱的,打令,宝贝,心肝,你饶了我这次吧!”
能饶他吗?
指柔瞪了瞪他。
她为什么心肠总是这么软呢?明明暗自在心底作下决定,要让两个人都冷静冷静,可是他一哄她,一逗她,她就冷静不下来了。她的脸微微红,就好像彩霞飞在脸上,还有点烫。
“让我猜猜你最想穿什么衣服?”楚晋下床,打开衣柜,在花花绿绿的高级时装中拨过来,拨过去,最后选中一件紫色裙,缀着亮片,柔光映着像无数的星星在闪。
“就这件。”楚晋转头笑,他的笑包含了一股幸福。
他拿过衣架,坐在床缘上,一面取出裙子放在她怀里,低柔的说:“我相信,我的眼光,和指柔的眼光是一样的。我很喜欢这件。”他伸长脖子伏过来,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你呢?告诉我心里的想法,喜不喜欢这件?”他的嘴唇擦过她眉心,滑落下来,盖住她嘴唇,热热的吻着,“喜欢么?喜欢这件么?告诉我,你喜欢这件么?”
在他热情狂吻中,她的脸庞和心里一样的滚烫,像火在燃烧,高温使她流汗。指柔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柔的承认:“喜欢……”
“喜欢就要放心大胆的穿出去,不要犹豫。”楚晋放开她的嘴唇,他双手拥抱着她,将她的头部压在自己肩膀上,他侧脸贴着她的鬓发,轻轻摩挲。
埋进他肩头,她身子轻轻颤抖,温度也越来越高,仿佛有一股热流从体内蹿出,漫流进眼眶里,她深吸了一下鼻翼,轻声的说:“我要穿衣服了,你请回避一下。”
“好,好,我到外边等你。”楚晋吻了一下她头发,然后双手捧起她的头从肩上移开,起身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他在外边踱着方步,顺便打量了一下全身,衬衣已经不那么白了,又因为和李明远又打又扯的,微微有些皱褶。他皱眉,这个样子,该怎么出去和她吃饭呢?
不行,他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只着衬衣。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自己的秘书,“……公司橱柜蓝色的西服,包括衬衣,领带,整套带过来……”
他的人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仅仅十五分钟,就用双手捧来了。
“楚先生,是这一套吗?”秘书笑着问。已经从他眼底看到肯定的答案了。楚晋挥手让她离去。对着客房的穿衣镜,将自己拾掇得整整齐齐,拿着梳子在亮汪汪的光头上,梳了又梳。
头皮上慢慢长出一层青青的毛茌,他端祥自己的面容,镜子里渐渐映出一个紫色美女,侧梳的马尾,白皙的脸庞,略施薄粉。他在镜中看到她,与她目光相对,她抿着一抹娇羞的笑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这便是了。楚晋一转头,冲她展开清爽干净的笑,大跨几步,双手往她肋骨下一夹,将她整个人直直的,高高的举了起来,“噢!我的小仙女。你怎么可以这么美丽?怎么可以?”
“我要把你藏在口袋,指柔!”他激动的叫,深邃的两眼泛起明亮迷人的光彩,“我好害怕让你这样出去,会被别人分享你的美丽。”
指柔眨了眨眼睛,楚晋更加夸张的大叫:“我要把你变小,变小,变得只有手掌那么小。这样无论我走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我要把你装在口袋里,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永永远远,你你我我。”
“噗……”指柔实在忍不住那股喜悦打从心底飞出来,她双手放在他圆圆光头上,抚.摸着,也鹦鹉学舌般,学他大叫:“噢!楚晋!你怎么能这么高,这么高?害我每次看你,都要把头抬得高高,仰视你,仰得我脖子好痛!我想把你变矮,变矮!变得比白雪公主的小矮人还要矮!”
“然后呢?”楚晋迫不及待的问,眼睛里快乐的光芒一闪一闪亮晶晶。
“然后嘛?”指柔可爱的转动眼眸,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目光,那样认真,俨然一个小学生望着课堂上的讲师,她禁不住一乐,花朵般的嘴唇飞扬,轻轻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然后就是,哈哈哈哈哈哈?”楚晋震惊了,震惊得哭笑不得,双手把她举得高高的,“我敢肯定,向指柔的语文是最差的。连一个美丽的比喻句都造得牛头不对马嘴。”
“那是当然。”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现在的孩子牙牙学语,就开始学英文了,满口ABC,aoe还没有认完呢。”
“以后我的宝宝,一定要先学母语。”楚晋把她从空中放下来,她晕眩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因为他的话,脸立即又红了,她背过身去。他的长臂从背后绕过来,紧紧抱着她,他俯在她耳边,轻声的,柔声的说:“今年冬天,我们结婚,去丹麦看雪。”他的嘴唇炙热的压在她耳根上,“柔柔,你愿意,和我去丹麦看雪吗?”
“中国也有雪,为什么跑到丹麦去看?”她哑声的说,被他抱得好紧,她热得难受,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
“丹麦出了一个名人,叫什么?”
“安徒生。”
“所以,我们一起去他的故乡看看,去感受那座童话里的城。那儿。”楚晋吻上她的面颊,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是一个君主制的社会主义国家。”
指柔轻应。
脸上只是笑。那儿,她曾经和李明远去过了……
“走,吃火锅去。”楚晋说,理了理被他揉得微乱的紫裙子,然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总算是快乐的。
却不料,在电梯又撞见了李明远。他一个人,双手插放在裤袋里,低头走进来的时候,知道有人在电梯里站着,却没有抬头看一眼。
指柔被楚晋揽着,她的头贴着他肩,眼睛余光飞了一些出去,溜到李明远身上。
到底他是有感应的,轻轻抬头,转过来,沉郁的目光与她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