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翊站起来,来者不善,他不由得牵紧了悦菱。
瑜兰欣已经看到了他们,她冷笑着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悦菱。
果然……果然不错。是个美人,而且,这一头的短发……她想起前几天在医院,哥哥去抓同样是齐肩短发女孩的那一幕。
那一刻,妒忌、嫉恨占满了她的心。
“臭表子!”她突然扬手,给了悦菱一个耳光。
事发突然,黎翊和悦菱都震惊在原地。
不过这对于瑜兰欣只是开始,她从保镖手中接过电棍:“敢勾引我哥哥,就凭你,想要高攀我们瑜家,做梦!”
话音刚落,她突然一抬手,电棍触到了悦菱的心口。
噼噼啪啪一阵电击声……悦菱长大了嘴,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浑身颤抖地往后面倒过去。
“小菱!”黎翊吓得急忙扶住了他。
一阵麻感从手上传来……这是电!
他见瑜兰欣拿着棍子,没想到,那棍子带电。所以她用棍子碰小菱的时候,他虽然警惕着她会打她,却不想她只是按了一个按钮。
看着悦菱好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气来,尤其是她那么痛苦,却喊不出声,而她的肚子里,还怀着那个男人的宝宝。
愤怒让黎翊失去理智:“无耻的泼妇!”
他猛地站起来,一拳就给瑜兰欣挥了过去。
“啊!”瑜兰欣捂着眼睛往后退,一群保镖接的接,另有人已经冲上前去,把黎翊围了起来,几招就把他制服在地。
敢打他们瑜家的小姐,C市就是水木家也要思量再三。这乡下来的瘸腿男人是不想活了。
“给我打!打死他!”瑜兰欣从小到大,连挨骂的时候都极少,瑜颜墨都让着她三分,哪里被男人打过,更何况,黎翊这一拳,集齐了自己所有的怒火。
瑜兰欣只觉得头疼欲裂,一摸,眼睛、脸颊、鼻子全肿了,碰都碰不得,嘴里咸咸的等了一会儿,才知道是鼻血,里外都在流。
“混账!无赖!打死他!打死他!”她大哭着,跳着指着黎翊,“走开!我不去医院!我要看你们打死他!”
不用她说,专业出身的保镖们早已经把黎翊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乱拳之下,黎翊已经像死去一样,任由他们踢打辱骂。
悦菱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血,满地都是血,还有黎翊的脸上,身上,全是血。
血还在不断从他口中涌出来……
不,不要这样,住手,住手啊!
你们不要打他,不要打他,她想要上前去阻止这一切,可刚刚想动,已经有保镖架起她,连着黎翊一同往外面拖。拉斐尔医院的私人实验室里。
柳清叶一边往试管里滴着溶剂,一边瞄着外面的休息室……喻颜墨还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擦擦擦!柳清叶在心里狂骂,喻颜墨这是要把他的医院也纳入自己的地盘了么?
经过这几天彻夜大浪淘沙般的亲自整理之后,一大堆短发女孩的各种影像都被抓了出来,无奈平民医院那边监控设备太渣,所有人像都跟纸糊似的,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可喻颜墨就跟走火入魔似的,一个医生一个医生的盘问,一个图像一个图像的指认,搞得整个拉斐尔人心惶惶,都不能愉快的开医院了。
嗡……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柳清叶过去拿了起来,居然是瑜家大宅里打过来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喂,你电话。”他戳喻颜墨。
喻颜墨动了动,含含糊糊地:“谁……”
“家里的。”
“帮我接……”
柳清叶腹诽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心翼翼地声音:“大公子,我是吴管家,今天有个男的带人来找你,还拿着你的……”
嘟、嘟、嘟,说到一半,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忙音。
徐管家有些惊慌地看着压断自己电话的瑜柳珍莲:“夫、夫人……”
瑜柳珍莲笑得挺和蔼的:“吴管家,你来瑜家也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还不能先给我汇报一下吗?”
“什么事……”喻颜墨依然趴在桌子,问柳清叶。
柳清叶一头雾水地看着手机:“挂了,莫名其妙,说什么男人拿着你的什么……没听清啊。”
说到一半,才发现桌上的喻颜墨又没有声息了,估计又睡着了吧。
瑜家大门外。
悦菱正拼命挣扎着。无奈她一介弱女子,哪里是这些保镖的对手。
他们驾着她,拖着黎翊,像扔废品一样,扔在了这条大道的入口处。
两边繁花似锦,葱葱郁郁,与一路滴淌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讽刺。
豪门路,步步血泪,并非耸人听闻。
瑜兰欣跟着跑过来,已经有人给她送来了冰袋。她敷着半脸,只露出哭得妆容花乱的另一半脸,那只眼睛里,恨与恶意毫不掩藏。
“给我东西。”她一张口,立刻有人给她戴上手套,再递给她一个玻璃瓶。
“臭狐狸精,不就靠着这张脸勾引我哥吗?我毁了你的脸,我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她两步上前,对着悦菱举起了玻璃瓶。
那里面,强酸陡峭地倾斜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时,黎翊从血糊的视线中看到了这一幕。那时候,不知他哪儿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扑倒在了悦菱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惊天的惨叫响彻南郊的天空。
所有的强酸,全都淋在了黎翊的背上。他的衣服被烧坏,咝咝冒着烟,一股强酸的臭味混杂着肉烧坏的气味扑鼻而来。
瑜兰欣看着他黑焦焦的血肉模糊的背,也有些吓到了,她丢掉了玻璃瓶。
“都是你们自找的!”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掩饰自己的心虚,“我们走。”
很快,这个岔路口,只剩下了一个重度烧伤、昏死过去的男人,和一个惊恐失措、不能言语的女人。悦菱吓傻了般的坐在黎翊面前。
她吃惊地张着嘴,只知道拼命地摇头,泪水从她的眼中不断滴落。
她捂住了嘴。
不,不可能,怎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个男人,这个总是像一座山一般,保护她、爱惜她、照顾她的男人倒下了。
不,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啊。
她使劲地呼吸着,心口剧烈起伏着,嗓子里发出嘶哑地声音:“不……不……”
“不要……不要……你……起来……”
两个月以来被压抑的感知和情绪累积,终于像洪水一般爆发。
“不啊!哥哥,你起来,你不要死,你不要这样……哥哥,你起来啊!”
她从他的身边站起来,跑到了马路上,冲到那些过往的豪车前面。
“停下,求求你们停下,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们……”
那些上百万的钢铁之躯像是有了思维似的,统统避开了她。其中有一辆差点撞到了她,里面的男人伸出头,对她臭骂你不要命了,然后扬长而去。
这里,是瑜家的入口。
没有人会好心到去救一个被瑜家欺负的女人,更何况,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如果瑜家不要他活,他们怎么敢不让他死呢?
哭喊到声音嘶哑,也得不到任何救助。可刚刚恢复的嗓子,哪怕就是再度失声也不能停下呼救。
天啊……悦菱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南郊这一片透明蔚蓝的天空,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的话,为什么不睁眼看看,看看这些有钱人,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再看看像他们这般如蝼蚁一样苟且活着的弱者,在怎样的残喘延息……
吱……一辆铂金版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悦菱的面前。
驾驶室旁的车窗下降,一个年轻男人的头伸了出来:“喂!你怎么了啊?”
悦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扑到了他面前,满面是泪:“先生,我哥哥受了重伤,快要不行了。求求你,送他去医院。你要我以后做什么都行,谢谢你了。”
男子的眼神从悦菱的脸上转移到了地上的男人身上。他的目光立刻变得不愉快了。
这么一个死尸一样的男人,会不会弄脏他的车啊。
“先生……”悦菱的声音让他又把目光收了回来,投到了她的脸上,她楚楚可怜的泪水让他的血液沸腾了一下,“求求你……”几分嘶哑地声音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男子掏出了手机:“我给你叫救护车吧?”
“谢谢!谢谢你!”得知黎翊终于有救,悦菱的脸上散发出这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光彩。
男子几乎看呆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他问她。
“我……”悦菱在脑海里努力回忆,黎翊对她的称呼总算是记起了,“我叫小菱。”
“你手机是多少呢?”他觉得自己绝不能错过这样一个美人。
“我、我没有手机。”悦菱回答。
“不可能吧?”男子有些不高兴,现在哪儿有人会没有手机的,明明是不想留电话给他才对。
“我真的没有。“悦菱颦着眉,“我要是有的话,早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对啊,”男子释然了,他替悦菱拨通了急救的电话。
“他们马上就来了,”挂断电话,他说,顺手递了一张名片给她,“这是我的名片,等你有了手机,给我打电话吧。”
悦菱恭谨地接过名片,那上面写着三个字,瑜狄夜。
“谢谢您!我到时候一定会打电话的。”
“再见啦小菱。”男子踩了油门,车子拐弯,朝瑜家的大宅驶去。
一进家门,瑜狄夜就听到了嘤嘤的哭声。
走进客厅,只见姐姐瑜兰欣坐在沙发上,家庭医生在一旁,正给她处理着伤口。而母亲瑜柳珍莲则一脸担忧地坐在旁边。
“发生什么事了?”瑜狄夜吓了一大跳。
看样子,瑜兰欣是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被一个乡下来的臭蛮夷子打了,还不知道需不需要缝针呢。”瑜柳珍莲气冲冲地说,“带了那么多保镖出去,还能伤成这样回来,真没用!”
瑜兰欣一听,嚎得更厉害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来我们家捣乱!有没有叫警察?”瑜狄夜一听,也怒从心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