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上帝一定是给他开了个玩笑。他拥有研制出任何疑难杂症神药的超强能力,可是每一种神药,都会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副作用。
为了消除这个副作用,他不得不制造新药。可是新药虽然可以消除上一个副作用,但是又会带来一个新的副作用。
为了掩盖这个副作用,他不得不又研制新药……
总而言之,一环扣一环,就跟走上了不归路似的。
等他自怨自艾地纠结完,发现电梯口早剩他一个人了,瑜颜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达了底层的停车场。
没办法了。
上车的时候,他已经不怎么感觉得到疼痛了,手臂和脚也能轻微活动了。
柳清叶的药,他知道必定会有副作用。只是,为了去这场恶战,顾不上那么多了……不
悦菱,等我,这一次,我再不会错过。
我要做你命里的英雄,抹去你从前所有错误的憧憬和期待……
天阴了,暴雨似乎随时会来袭。
水木雅紧紧抱着布娃娃,站在水木家的大门前,眺望着前方的长路。
“雅小姐,天气要变了,回去吧。”程管家上前,将一件披风搭在了雅的肩膀上。
雅依然望着前方,自言自语:“小堂的宝宝,什么时候过来呢?”
“小姐,我们回去吧。”程管家叹气,雅小姐,自从患病以来,对于任何突然认定的事,都有强烈的执念。
“怎么了?”突然,身后传来水木罡的声音。
程管家回身,急忙低头:“老爷,雅小姐一定要在这里等人。”
“来人,”水木罡的声音里并不带多余的感情,“带小姐回房间。”
佣人们上前,试图扶着雅立刻。
可是这举动立刻招致了雅强烈的反抗。
“走开!”她的神情突然变得凶恶起来,像是谁碰了她的宝贝似的,“你们这些坏人!一定是,一定是你们害得小堂的宝宝没法过来!你们都是坏人!别碰我!我要等小堂的宝宝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的父亲都囊括进去了。
水木罡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但心中却又有些微的酸楚……雅儿,为什么你的病情,看起来好像越来越恶化了呢。
“叫医生过来,给她麻醉了带回去。”他下令。
没一会儿,带着医药箱的医生就走了过来,开始调试镇静剂。
雅警惕地看着他,抱着布娃娃往一旁的雕花石柱躲了躲。她是精神有问题,但并不代表她是傻子。白大褂、针管甚至是束缚带,代表着什么,她其实比谁都熟悉。
医生走近了。
雅有些茫然失措地摇着头:“不……不要……不要拿那个扎我。我怕痛……宝宝,宝宝别怕。”她把布娃娃抱得更紧了。
“爸爸,”突然,她看着水木罡哭起来,“爸爸雅儿错了,求求你,不要让人扎我,不要绑我,不要关我……我想等小堂的宝宝。”
她的眼泪、哭声和请求,像刀刃一样割着水木罡的心。
“雅儿,乖一点。”他只能哄骗她,“你休息一下,那个宝宝就来了。”
“不,”水木雅哭着,“我不等她,她就不会来了。小堂的宝宝只认识我的,只有我才知道她的声音……爸爸,求求你……”
医生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而她拼命地往后退缩着。
“等等。”突然,这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水木雅看着救星一般出现的水木华堂,哭着伸出手:“小堂,快救救姨妈。”
“姨妈,”他只在肩上披了一件外套,可以看到里面缠着的绷带。他走近了,示意医生退到一边,“姨妈,”他温柔地低头,“宝宝刚刚给小堂打过电话,马上下雨了,所以就改天再来了。”
看到水木雅将信将疑的眼神,他抬头看天:“你看,马上打雷和闪电了,宝宝们都是会害怕的。你的宝宝也会害怕是不是,快点回房间,别吓着它了。”
水木雅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布娃娃。
“小堂不准骗姨妈……你的宝宝改天要来的。”
“一定。”
他牵起她的手,好像她是个小孩,而他才是长辈一样。
水木罡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家里,水木雅和水木华堂的关系形同母子,很多时候,雅无理取闹的时候,只有水木华堂能够安抚她;而每次,水木华堂做事过界,只要提醒他为雅考虑,他总会收敛一点。
“那下次,小堂的宝宝什么时候会来呢?”回了房间,雅依然拉着水木华堂,不肯放手。
水木华堂蹲下来,仰望着雅,从下面的角度看,她长长的睫毛和嘟起的唇,和悦菱一模一样。
“总会有一天的,”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小堂发誓,总有一天,会让姨妈和宝宝在一起的。”
总有一天,悦菱是要回来的,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为了这一天,我不介意,在自己生命的跑道上,再加一道枷锁。
Lightning的总裁办公室里,铃声大作。
蓝逆鳞一直闭着目,仅凭声源,伸手捞起了电话听筒。
“蓝总,KEN集团喻总的专线电话,是否要接听。”
“接进来。”
几秒之后……
“蓝少,你好。”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瑜大公子。”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客气。听说他受了重伤,还躺在医院里,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抢回心爱的女人吗?
喻颜墨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现在已经能自如拿起电话,他的脸上,冷然的神色要多于杀气。
和对手谈判,切勿愤怒和失去理智。
“蓝总,我不想和你绕弯子。晚一点的时候,我们会个面吧,带着我的未婚妻过来,我们好好谈一下合作的问题。”
他坦率得令人窒息。
蓝逆鳞颇有些狂妄地笑了一声:“好,瑜大公子,我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的人做生意。你来定时间和地点,我们好好谈。”
挂断电话,他又给弟弟蓝启瞳打了过去。
“大哥,”蓝启瞳恨恨地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可不可以杀了那个瑜颜墨的女人?”
“不能。”蓝逆鳞回答,“要暂时保证她毫发无损。”
“额……毫发无损……”蓝启瞳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蓝逆鳞追问。
“没、没什么事。”蓝启瞳结结巴巴地,“她、她很好,就是毫发无损。”
哪怕是对自己亲弟弟说话,蓝逆鳞也时刻带着威胁的语气:“她要是少根头发……你知道的。瑜颜墨如果再货上动点手脚。我就把你小子……”
对于哥哥的危言耸听,蓝启瞳已经习以为常了。
“知道了,绑着扔池子里喂鲨鱼吧?”
毫发无损……有点麻烦了……放下手机,蓝启瞳流下一滴心虚的汗。
另一边,KEN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瑜颜墨正细细擦拭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大公子,全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部署好了。”手下进来汇报。
“很好,”他手指摸着枪口,“到时候,他们一放人,你们就先掩护着悦菱离开。”
“那大公子你……”手下等着他接下来的安排。
瑜颜墨咔地一下把子弹上膛,一身杀气四溢:“我要,亲手杀了蓝逆鳞!”
敢用他最爱的人来威胁他,只有死路一条。他的骄傲和自尊都不允许他就范,但他的爱和思念却不准他置之不理。
双方会面的地方,选在KEN集团的货轮码头仓库。
“蓝少,我们就这样踏入瑜颜墨的势力范围,会不会太贸然了一点。”手下略微有些担心。
蓝逆鳞站在大穿衣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旁的女仆正在给他穿外套,扣着扣子。
“没事,放心大胆去。”
“我准备了两百个人手。”手下汇报,“届时会分散在码头各地。”
“哈哈,”蓝逆鳞笑起来,“弄那么多人干什么?我是去谈生意的,又不是去火拼。”
“可是……”
“没事,”他转过身,挺立的身形在镜中成了对影,“我抓着他的死穴。有任何意外,启瞳知道该怎么做。”
傍晚的时候,瑜家和蓝家两位长子在码头仓库会面。
这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大仓库,一只集装箱也没有放。仓库的顶上挂着一盏孤零零的大灯,仅仅在仓库的这种地面照了一个橘黄的大圆。光亮的地方,对放了两把椅子,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
蓝逆鳞到来的时候,仓库门口守了两个空手的人。
“蓝少,大公子说了,不能带武器和任何手下进入。”
蓝逆鳞的手下立刻横气冲天:“要是你们大公子算计我们蓝少怎么办?”
没想到瑜颜墨的手下不为所动:“大公子说了,生意上的事,只能和蓝少单独细谈,大公子也一个人在里面。”
蓝逆鳞一伸手,制止了正要反击的手下。
“没事,”他显得颇有风度,“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在外面等我。”
仓库里果然只有瑜颜墨一个人。
见蓝逆鳞进来,他伸了伸手,示意他在他对面坐下。
蓝逆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仓库……这么空,看样子,里面是不可能藏有任何的杀手的。不过,外面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瑜颜墨看起来也很坦诚,两把椅子之间连一张桌子都没有。这样,对方有任何动作,对面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久不见了,瑜大公子。”蓝逆鳞点着头,在椅子上坐下。
瑜颜墨抬眼,似乎很镇定,也很礼貌。
“蓝少,我的未婚妻呢?”
蓝逆鳞一笑,却一点也不能缓和气氛:“那位美丽的小姐,现在正和启瞳在一起。”
“那好,”瑜颜墨指了指旁边的仓库门,“蓝少从哪儿进来的,就从哪儿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