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悦菱应该去冯利钦那里上课了,在他回去之前,她会住在黎翊那里。这件事,除了他几个心腹保镖,连瑜柳珍莲都不知道。
瑜大公子平日里不准自己的宝贝和任何男人接触。
关键时刻,也分得清大是大非。
黎翊、冯利钦……抛开自己无端的妒忌,理智告诉他,这两个人,是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悦菱的。
他现在分身乏术,柳清叶又在非洲,只能赌一把了。
而且,那个藏在暗处的子规,应该以为……悦菱还在华盛顿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吧……
突然间,重症监护室里传来一点响动。
瑜颜墨忙起身,在这深夜的华盛顿。
他看到黑漆漆的监护室里有什么身影一闪而过,然后消失。
子规又开始行动了!
他急忙破门而入。
果然,先前安装的警报系统已经失效了。躺在病榻上的“悦菱”已经起身了。
“他死了。”她对瑜颜墨说,指着地上的杀手,“他刚刚想要拔掉我的仪器,被我抓住了,我不过是拷住了他的手,他立马自杀了。”
“辛苦你了。”瑜颜墨对女子点头。
“没什么。”女子说完,又躺倒了病榻上,自己给自己戴上了一系列的仪器。
瑜颜墨打量着监护室。这里是封闭的,除了刚才他进来的门,再没有入口了。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杀手的衣服上。
这是一套医生服。
杀手一定是伪装着医生,跟着一同进来,继而藏起来,等到深夜才下手。
真是大意了。瑜颜墨眼色一沉,先前,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都没有注意到确切的人数。不过,这个子规,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
他派出来的杀手,都是死士。
一旦失败就会自杀身亡。
现在看来,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里躺着的,并不是真正的悦菱。
跟着他前来的女子是S国的特工。为了悦菱的这件事,他动用了曾经父亲的老关系。先前在机场的那两颗子弹,都是因为女子特意在身上准备了血浆。而她穿着防弹衣,自然也没有任何事。
为她做手术的医生,是柳清叶的铁哥们儿,催眠术比柳清叶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护士助理们,全都被他给催眠了。
两天前在书房里忙忙碌碌了一整夜,都是在部署这些事。
瑜颜墨有信心,悦菱是假的这个真相,暂时不会为子规所得知。而他这段时间,必然会不断派杀手过来。
可是,就算他会刺杀失败,但那些人都会立刻自杀,对于瑜颜墨来说,也得不到任何的有效的情报。
C大,冯利钦把悦菱送下了宿舍楼。
“虽然失忆了,但小学教的知识都还没忘,可喜可贺。”他打趣着。
悦菱红了脸:“冯老师觉得我太笨的话,可以不用教我了。”
“哈哈,”冯利钦笑出了声,“没事没事,我也好久都没复习过中学的知识了,我今晚上好好给你规划一下。给你制定一套速成法。这里是一套书单,你自己去书店买了,没事的时候充一下电吧。”
等悦菱上车离开了,躲在暗处的李院长才给李姗姗打电话。
“我今天在姓冯的楼下守了一天。只看到一个男孩来找他。”她说,“不过那个冯利钦,确实就是当初在我们那儿教书的冯老师。”
“那怎么办啊?”李姗姗着急着,“悦菱那小蹄子,迟早都会去找他的。你看什么办法可以先除掉他?”
“先不急,我好好想一下。”李院长的小眼睛咕噜噜转着。
李姗姗挂断电话,正发着呆,冷不防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和谁通话?”
她吓得一跳,发觉不知什么时候,水木华堂竟然站在她的身后。
“表、表哥。”她结巴了。
这里是她的房间,她自以为打电话绝对安全,没想到水木华堂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你在打悦菱的主意?”他俯下身,恶魔般的杀气压得李姗姗无法动弹。
“没、没有。”李姗姗话也说不清了,“是、是以前有个人,认识悦菱,我怕他揭穿我的身、身份……”
“哦?”水木华堂眼里带着笑,那笑却让人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姗姗,你的身份上遇到了任何麻烦,可以告诉我,表哥会帮你解决掉的。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打悦菱的主意的话。”他的手指,放在了李姗姗的手腕上,一寸寸地轻轻抚摸过,“表哥就像这样,把你的皮肤,一片一片,轻轻割下来哦。”
没有伤口,但李姗姗已经感到手腕鲜血淋漓的痛。
她吓得都要小便失禁了。
“好了,”水木华堂拍拍她吓得僵硬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表哥说说看呢?”
冯利钦刚刚上楼,老母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利钦,我听你们学校的人说,你最近和一些女学生不清不楚的,是不是?”老母亲在那边质问道。
冯利钦苦笑了一下:“没有的事,妈,你听谁胡说的?”
“听很多人都这样说,说你大白天的,在宿舍里藏了一个女学生,对不对?”老太太振振有词的。
“哪有的事?”冯利钦皱了皱眉。女学生,非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悦菱了。可是,悦菱也只有今天下午才来了。是什么人,这么快就知道了,还跑到老太太那里通风报信?
“总之就是,”老太太的语气很不高兴,“利钦,你年纪也不小了,人家都说成家立业,要先成家,才能立业。你看你们院系里的袁老师就非常不错,要知识有知识,要人才有人才,人家姑娘比你小好几岁,能看得上你,你就知足了。”
冯利钦哭笑不得:“妈,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袁老师跟我不是特别适合。等我想找的时候,我自然会好好给你找个儿媳妇的。”
“她不适合,那些十八、九岁的女大学生就适合了?”老太太很生气,“现在的女娃子,都是些有心机的。看上你,说不定是想为了好考研什么的。你没看那些报道吗?勾引了你,还说诬赖你拿什么学分啊学位什么的来逼迫她。”
挂断电话,冯利钦觉得头很大。
他想了想,跑下楼,到守卫室去问守宿舍的人。
“今天下午的时候,有没有谁来找过我?”
守卫的人想了半天:”今天下午的时候,袁老师来过,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你的。“
冯利钦的脸色有点差,正要上楼,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袁老师的声音:“冯教授,这么晚了,下来拿东西吗?”
冯利钦回身,看到袁老师手里又提着东西。
他心里顿时十分不快。
“袁老师,”他也没邀请她上去的意思,“请你以后不要给我送汤来了,也请不要不请自来,大白天去敲我的宿舍门。”
说完,他就直接上楼。
“等等,冯教授。”袁老师听他这样说,急忙跟了上去,“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我今天是去敲过你的宿舍,可那时候你不在啊。”
下午的时候,她来过这里敲门,可是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她不知道为什么冯利钦的脸色很糟糕。
他们谁都不知道,在袁老师早前来敲门之前,还有个女老师来过,那一次,悦菱有过回答。这之后袁老师再来敲门,悦菱就干脆没有作答了。
在C大,想要和冯利钦在一起的女老师,不止袁老师一个人,大家都知道冯利钦也是个孝子,功夫都往老太太那里下。所以,老太太总能很轻易地知道冯利钦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
但是冯利钦心里对袁老师已经有了反感。
“袁老师,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他终于把话说开了,“男女有别,我不想学校里的人有什么误会。”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悦菱又像往常那样去了冯利钦那里。
“昨天布置的功课都有完成吗?”冯利钦问悦菱。
“有啊。”她拿出课本,“我现在能念二十四个英文字母了呢。还有啊,我昨天背了两首古诗。就是数学课本……不太看得懂。”
冯利钦笑:“数学这种东西,你学点皮毛就可以了,反正以后也不一定用得着。你来学习的目的。是充实自己,所以按照自己的兴趣来吧。”
他摊开课本,开始给悦菱补习。
门又被敲响了。
冯利钦去打开门,那一刻也不由愣了愣。
只见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老太太一看到坐在书桌旁的悦菱,就指着冯利钦骂道,“还说没在宿舍里藏女学生,这是什么?是什么?”
冯利钦急忙解释:“她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悦菱,然后点了点头:“嗯,模样倒是很俊俏。就是这种打扮,不男不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有教养人家出来的孩子。她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好啊你居然搞到外校去了!”
“妈,你误会了。”冯利钦一个头两个大,“她是以前我在边区支教的学生。”
“边区?”老太太听完,又看了一眼悦菱。
悦菱睁着水一样的眸子,茫然地看着她。到现在,她只明白了一件事,这位看上去还蛮有书香门第气质的老夫人,她是冯教授的母亲。
“是不是那个什么孤儿院的?”她想起来了,问她儿子。
冯利钦点头。老太太的记忆力,一向是很好的,尤其是对于儿子的生平经历。
冯老太太又打量了悦菱两眼,然后悄悄地把冯利钦拉到了卧室。
“我的儿啊。”她小声的说,“你的意思是,她是个孤儿?”
冯利钦又点头。
“那不行。”老太太反对,“你好歹也是军人高干家庭出身的,找个孤儿算什么事儿。她比你小很多岁吧,老夫少妻,很容易出事!依我看,这姑娘样子虽然好看,但其他条件都不行。还是你们院的袁老师最好。”
“妈……”冯利钦要哭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老太太瞪眼,“我看你啊,就是喜欢她多过喜欢袁老师,这种思想就是很不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