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他从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
他每一件事,虽然都是为了自己,但也尽力达到了他们的双赢。
你为了我的所有,我都懂的。悦菱倚靠在墙根上,忍住眼泪不让它流下来。小堂,你爱我,疼惜我,照顾我,我都懂的……
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真正的,做回堂堂正正的兄妹。
“在这里干什么?”就在她背对着走廊的时候,身后传来瑜颜墨的声音。
悦菱转过身去,瑜颜墨看到她神色有异,言语之中不由得多了一分关切:“怎么了?”
悦菱摇摇头,只是把头靠在了瑜颜墨的心口上。他见她如此沉默而悲戚,忍不住抱住了她的肩膀。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又温柔了许多。
“没什么。”悦菱握着手机,她抬头,看着瑜颜墨,他皱着眉,似乎在思索她究竟怎么了。悦菱想到从前,瑜颜墨总是喜欢找着寻着吃水木华堂的飞醋,而如今,恐怕是他想吃也吃不到了。
“我刚刚给表哥打电话了。”她终于说道,“他已经出院了。”
瑜颜墨听到表哥两个字,稍稍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悦菱是在说水木华堂。立刻,他眼中的柔情消失了:“我知道。”
悦菱点点头,关于水木华堂的事,多说多错,不管他究竟对她还有没有那种情意,瑜颜墨和他都是死敌,能不提就不提。
她换上了一个暖暖的笑:“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瑜颜墨的语气生硬了不少。
悦菱嫌弃地看了瑜颜墨一眼:“没事找我干什么啊?你闲我不闲,我的宝宝也不闲。”
瑜颜墨冷着脸:“要忙着和表哥聊天,当然没空了。”
悦菱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心里梗着,偏撅着嘴,神气地:“我就要给表哥聊天怎么了,有本事你也找个表哥聊去。”
瑜颜墨一伸手,冷不丁从悦菱手中抢回手机。
“没收了!”他冷冷地宣布。
“哎呀,给我!”悦菱跳了起来,去抢手机。
瑜颜墨高高举着手,让悦菱够也够不到,身子往后仰着:“这是我送的手机,现在正式收回。”
“羞死了!”悦菱气得叫起来,“送出手的东西还要收回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瑜家多穷酸呢。”
瑜颜墨听她这样故意激将,却丝毫不让步:“你水木家有钱,自己重新买一个。”
“我不买,”悦菱气鼓鼓地,“我就要这个手机,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没想到瑜颜墨却把手背到了后面:“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不会再要这部手机。”
悦菱站住了,看着他:“那你说呀,不管你说什么,这手机也是我的。”
瑜颜墨把手机拿了出来,举在悦菱的面前,见悦菱又想要伸手抢回,忙缩回了手:“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到底还要不要。”
悦菱听言,便听话的把手往身后一藏:“好,你先说。”
瑜颜墨便举着手机,正色道:“悦菱,这部手机,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市上仅此一部,你知道为什么吗?”
悦菱不满地哼哼着:“定制的当然仅此一部了。”
“错,”瑜颜墨严肃地,“这部手机之所以独一无二,主要是因为,我在里面给你安了一个卫星行为追踪仪。”
“啊?”悦菱听到这么复杂的名字,不由得愣了一下,下一秒,她却似乎反应了过来,“你……”
“是,”瑜颜墨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歉意,他就是这种人,无论干了什么事,总是显得如此光明磊落,“不仅是手机里,连卡上也是。除非你把手机连同手机卡一起扔掉,我才有可能找不到你的行踪。否则的话,你就算是换一部手机,只要还是用这个卡,我依然能找到你。”
“你……”悦菱结舌,指着瑜颜墨。
瑜颜墨点了点头,并不躲闪。
“好吧,”悦菱无奈地叹气,然后伸出手心,“还给我吧。”
瑜颜墨眉毛一扬:“你还要?”
悦菱点点头。
“还是拿走然后扔掉?”瑜颜墨再问。
悦菱又摇摇头。
“还给我吧,”她不耐烦地说,一伸手,把手机抢了回去,然后嘟囔着,“反正有没有这个手机,我都在你的监视范围内。还不如拿着,免得你成天疑神疑鬼的,不给我安宁。”
瑜颜墨本来见她毫不在意,心中还有些感动,一听她这个说法,脸色顿时又黑了。
按照悦菱的说法,他瑜颜墨可真是个控制狂了。
“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他低下了头,脸上却是一个罕见的笑。
悦菱一抬眼,看到这个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瑜大公子,你要不要笑得这么……凶险?
“好啦好啦,”她拿手机拍着瑜颜墨的胸膛,“你给我的什么我都喜欢,哪怕十个、一百个监视器,只要你愿意,都往我身上,包里装好了。”
“这个说法我喜欢,”瑜大公子还真是脸皮厚,“不过,你的态度过于敷衍。”
悦菱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只能摆出一个甜美的笑,声音也嗲嗲地:“亲爱的,其实悦菱就喜欢你监视了,”她说着,手还挂到瑜颜墨的脖子上,任他垂着眼看她,“你最好在我身上装一百个……不,一千个监视器,我想到你的眼睛随时在我身上,就很有安全感哦。”
正在此时,瑜颜墨的手机响了,他脸上还挂着笑,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去接了。
悦菱难得见他心情这么好,不由得脸上也染了愉悦的神色。
瑜颜墨接完电话回来,一弯腰就把悦菱抱了起来。
“又干什么啊,大白天的呢。”由于瑜大公子平时总是心怀不轨,所以稍有动作就会被悦菱误会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瑜颜墨却不答话,只是把悦菱抱回了病房,放上躺好。
“我要出院了。”等他站直了身子,他才对悦菱说,“我伤好得差不多了。再留下来会引起你外公怀疑。”
悦菱一听他这么说,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用不舍的眼神看着他。
瑜颜墨见到她这微小的动作,心中却是一甜。
他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亲爱的,放心,我每晚都来看你。”
“要带小麦来。”悦菱嘟着嘴。
于是,瑜颜墨又吻了一下她的嘴:“好,我尽量。”
“我还会住多久的院呢?”悦菱又问,现在水木罡也不管她,水木华堂也不在身边,突然这么“自由”,她还真是不习惯。
“正常的是七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到时候柳清叶会给你弄点名目出来。看能不能让你尽量多呆几天吧。”
悦菱哀求地看着瑜颜墨:“我想一直呆在这里。”
瑜颜墨见她这么对自己依依不舍,不由得脸上挂了微笑。他坐下来,无限温情地握着她的手:“笨,哪可能一直呆医院。以后是要跟我回家的。”
话虽然这样说着,但两人心里都知道,要一同回瑜家,这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因而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颜墨,”悦菱突然想起了两家的宿仇,“我听说,你的父亲……曾经枪杀了我的外婆,这才导致我们两家结仇,对吗?”
虽然这份仇恨很大,但是悦菱和瑜颜墨都是下一辈,因而心中对这份仇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瑜颜墨听她这么说,却皱了眉:“事情虽然是这样的,不过我听到的说法,却是你外公故意在枪里放了子弹,想要滋事。只是我父亲凑巧拿到了那把枪而已。”
悦菱愕然:“外公故意放子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瑜颜墨沉静地看着悦菱:“我不知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父亲都还年幼。我所有知道的,包括你所有知道的,全都是听后来别人讲述的。讲述的人,或许有自己的偏见,或许有自己的目的,都不可全信。所以我们得到的信息都是不完整的,也有可能是错误的。”
悦菱点点头,瑜颜墨说得非常正确。
瑜颜墨见她认同,又继续道:“当年的目击者,现在我们瑜家只有二叔,但是他昏迷不醒,而且就算他醒来,那时候他也十分年幼,不可能知道真相。另外剩下的,也就只有你们水木家的老爷子和你姨妈了。我猜真正知道真相的只有老爷子,你姨妈,估计也是一知半解。”
“外公也未必。”悦菱不完全认可,“除非事件真的是他策划的。可是,把带着一颗子弹的手枪带去家庭聚会,能干什么事呢?我总觉得太蹊跷了。”
她沉默了两秒,突然说道:“其实,颜墨,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你父亲。”
“我早想过了,”瑜颜墨讥讽地笑了一下,“除了我父亲,没人知道当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连他自己都不肯说,谁又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甚至都在想,正因为他知道当年的真相,所以最后才会……”
他突然住口了,不顾悦菱询问的眼神,什么也不肯再说。
那场导致瑜颜墨父亲死亡的车祸,瑜颜墨总觉得,不大简单。
不过这些年他查了很久,依然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场关于家族仇怨的谈论和猜测,也就到此为止。
这之后,悦菱就在医院常住了下来。瑜颜墨果然每晚都偷偷过来陪她,偶尔还带小麦过来。水木华堂一周会来一次,偶尔打打电话,他会和悦菱谈一下关于财团方面的动向,悦菱也试着去了解那个她从未涉足的世界。
水木罡只来过一次,他和柳清叶谈论的时间,还要比他和悦菱交谈的时间更多。
大多数都是询问悦菱的病况,甚至,水木罡还带来了自己的私人医生,给悦菱做了检查。只可惜柳清叶技高一等,私人医生检查了半天,只能得出和柳清叶说法相似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