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镜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很红,红得有些不正常,或许是因为刚刚激烈的奔跑而导致了心跳过快。悦菱几乎是无意识地喘了一口气,她喃喃地:“好热……”
裙子的后背坏了,因而她的背现在靠着冰冷的瓷砖。
可是那种凉凉的感觉,传到了她的肌肤里层,却慢慢转化为一种暗火,烧得她愈发炽热起来。
“怎么那么热啊……”她小声地自言自语着,手无意地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口。
裙子已经破了,所以轻而易举就被她自己扯开了。
于是悦菱看到了镜子里的女人,头发散乱着,从脸到肩头,都是红的。
“怎么回事?”她越喘越急,呼吸困难,心口急剧地起伏着。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烫,不仅如此,她的咽喉也像被火烧了一样,呼出滚烫的气。
我发烧了吗?生病了吗?她有些迷糊地想着。
是的,她一定生病了,否则的话,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
悦菱站了起来,可是她觉得整个人都是晕头转向的,她跌跌撞撞地往镜子那里走去。镜子里的女人也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
咚的一下,她撞到了镜子上。
门外的瑜颜墨原本跪在地上,头也埋着,听到这突然的一声响,急忙抬起头来:“悦菱?悦菱?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颜墨……”悦菱的声音,带着一丝媚气,带着一丝哀弱,从里面传来。
瑜颜墨一听到这样的声音,脑子里顿时哄的响了一下,理智瞬间如岩浆一样爆炸。
“悦菱!”他喘着粗气,砸着门,“快,快给我开门,快让我进去……”
腿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痛了,之前喝下的药完全没有排解出去,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悦菱,”瑜颜墨扭着门锁,“你快点,快让我进去……”
室内,悦菱紧紧地贴着冰凉的镜面。镜子的温度让她觉得稍稍好受一些。
“颜墨……颜墨……你在哪儿……”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之前她喝了剩余的咖啡,由于加了水,所以药效稀释了一点,发挥的作用也慢了许多。可是王欣蕊为了得到瑜颜墨,本身就下了加倍的剂量,此时她经过刚才的奔跑与和瑜颜墨的争执,药物已经被完数吸收。
悦菱痛苦难耐,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好像浑身都浸泡在热水里,软而无力,只希望有利刃尖刀来将她割碎,从这种束缚的感觉中解脱出去。
瑜颜墨在门外听到她的呼喊,心急如焚,他想要去找钥匙来把门打开,可是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不起来钥匙在哪里。
突然,他转了回去,从桌子上摸到了那把手枪,冲到房门前,一枪崩了门锁。
瑜颜墨冲了进去。
他看到悦菱此时正瘫软在镜子前,魅惑的重影双双交叠。
他冲了过去,抱住了她。
三年以来,无数次梦中所祈祷的,没有间隙的、完整的拥抱,终于在这一刻实现。
瑜颜墨是在午后一点过才醒来的,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臂弯里的小女人还在不在。
他看到她恬静地躺在他的一侧,脖子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好似一只安详的鸟儿。他轻手轻脚地撑起了一点,看着她小巧的耳垂,还有她纤长的睫毛,以及略微有些不满微微翘着的唇。
他又轻微地抚了抚她的发丝,他一缕一缕理着她的发丝,好像在打理一件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悦菱……宝贝……”他一次次轻吻着她,一次次不断叫着她的名字。
她在他身边,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你回来了吗?是吗?宝贝?”他不敢相信,也无法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他觉得自己的情感满得要溢出来了。
悦菱“嗯”的呢喃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她先是睁开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
太累了……
似乎有个男人的气息在耳边拂动着,还有个轻轻地声音传来:“宝贝……睡好了吗?”随即的,有人把她的耳发挽到了后面。
悦菱迷迷糊糊像在做梦,她只觉得这个声音像是瑜颜墨的。
她好像在梦中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们两小无猜的时期。她虽然身体很不舒服,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她想叫他的名字,想要挽住他的手,但是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了一小会儿,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瑜颜墨见悦菱没一会儿呼吸又缓慢了下来,知道她竟然又睡着了。他抚摸着她的肩头,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她在他怀里的时候,真是像极了一个小婴儿,像极了他们的宝宝小时候。
不论是抱着她,还是抱着宝宝,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心底涌出的幸福的力量。
悦菱大约又睡了好几分钟,悦菱这次终于醒了,她先是动了一下,然后翻过了身,之前她一直背对着瑜颜墨,此刻突然转过来,立刻和他的脸对视着。
悦菱的目光还有些迷茫,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的嗓子也完全没打开,却是不自觉地叫了一声:“颜墨?”
“是我,宝贝。”
她眸子动了动,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突然间,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坐了起来,肩头险些撞到了瑜颜墨的眼睛。
“怎么回事!”
她想了好久,只能想得到一些片段。
“咖啡有问题。”似乎是猜到她的想法和窘迫,瑜颜墨在她面前冷冷地说。一旦发现她对自己有一丝抗拒,瑜大公子立刻会变得比她还要冷漠。
悦菱激动地抬起头来:“是你在咖啡里动了手脚?”
瑜大公子眼里立刻出现了一种轻蔑却又隐怒地神情:“我会给自己下药?”
悦菱听到他这么说,一愣。随即想起咖啡是秘书端来的。
这么说的话,是秘书下的药,然后瑜颜墨喝了才出的问题。她突然又想起了,她返回来的时候,他的腿上插着刀,还在给柳清叶打电话要什么解药。
难道说,他是为了控制自己,才自己给了自己一刀。
悦菱想到这里,更加觉得没脸见人。她记起自己喝了咖啡的时候,瑜颜墨说过让她别喝。谁知道自己却傻傻的喝光了。
可是人越是羞愧,却越是喜欢为自己找借口遮掩,悦菱羞红脸地抬起头:“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这种时候趁人之危,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不觉得。”瑜大公子的脸色要结冰。
“你……”悦菱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