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菱的头发已经很长了,直直地垂在两肩。瑜颜墨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轻轻的抚摸。
水木雅现在也没心情管他们两人的事,所以悦菱其实现在已经和瑜颜墨重新在了一起。
“放轻松心情吧,”他劝她道,“你就当自己是来旅行的吧。”
尽管瑜颜墨是这样说的,可是悦菱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小菱是被人用海运带走的。因而那首船刚刚上岸,瑜颜墨在H国海港的人就已经上去跟踪了。
可是所有的人,以及他们的行李里,却没有发现小菱。
然而瑜颜墨得到的最确切的消息,是这群人都立刻回到了首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菱依然是跟他们在一起的,只是对方用了什么障眼法,遮蔽了他的行踪而已。
大猫他们没有办法通过海关带回来,瑜颜墨不清楚黄油现在是否还活着。但是他断定小菱并没有什么意外。
那孩子嘴甜,很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是一把好手,就算无父无母也能混个七八分强。
瑜颜墨和悦菱去首都的一些景点观赏了一下,表面是观光,其实他安插在首都的一些人也在暗地里递送情报给他。
他们游览广场的时候,有人非要给悦菱买花。瑜颜墨二话不说买了一束,但是在交钱的时候,对方却悄悄把一个U盘递到了他的手中。
回到酒店,瑜颜墨立即打开了U盘。
“是这几个人。”他皱着眉头,比对着海关的影像和照片。
悦菱看着几个人的证件照:“他们都是什么人?”
“是H国,军方的人。”瑜颜墨手肘撑在桌子上,“据调查,这些人隶属H国一个叫暗电的特工组织。这个组织是直接由H国的元首掌控的,只需要向元首汇报。”
“就是说元首现在也知道了小菱的事了吗?”悦菱揪心地问。
瑜颜墨默默地闭了一下眼,他是个凡事不喜欢解释太多的人,不过对方是悦菱,他就变得异常有耐心。
“现在这件事,一定就是元首在掌控着。”他眼中有沉思的光,“所以我们想要轻易打探到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怎么办啊?”悦菱一听到瑜颜墨这样说,眼中立刻有泪光闪动。
“别担心。”瑜颜墨的神色温和起来,他握住了她的手,“小菱越是在高层的手里,就越安全,我们所需要做的,其实只是和对方博弈而已。或许我们会有一点损失,不过经济方面的损失,也算不得什么。”
宝宝对他们而言都是最重要的。
哪怕对方要瑜颜墨拱手交出自己集团的大权,他也会同意的。
晚餐的时刻,悦菱和瑜颜墨去餐厅吃饭,原本悦菱想要就在房间里进餐,但是酒店靠近城市中央公园,有一个非常漂亮的临湖餐厅。瑜颜墨本着想让悦菱心情好一些的原则,尽力劝她出去。
“万一被什么间谍发现了怎么办啊?”悦菱有些小担心。
瑜颜墨笑了一下:“说不定我们下飞机就被盯上了,你现在还怕什么怕?”
悦菱闻言,忙惊悚地问:“谁?谁盯上我们了?是出租车司机,还是酒店的行李专员?”
“谁都有可能的,宝贝。”瑜颜墨把胳膊弯曲起来,示意她挽住,“这些是你所不能掌控的。所以放宽心吧,等到一定的时机,对方一定会派人来和我们谈判的。你放宽一百个心,我手里捏得有国际一些政要的命脉把柄,没有人敢把我们怎么样。”
尽管瑜颜墨说得云淡风轻,悦菱却依然揣着小心,去餐厅的时候,她看到谁都觉得有所嫌疑。宝宝被拐走,作为母亲,她的神经已经崩得够紧了。
在餐厅的时候,有拉小提琴的人上前来问需不需要演奏。
瑜颜墨让他为悦菱拉奏一曲。
这个人戴着一顶大檐帽,一边站在瑜颜墨与悦菱的面前,拉着悠扬的调子,不大不小地声音却立刻传来了。
“雅小姐和二爷说他们有点突发状况,暂时不能来和你们汇合。二爷转告你们,高士德的老板也在首都郊区,如果你们遇到不能应付的突发情况,可是去找他救助。”
悦菱听这话听得清楚,正想问点什么,却遇到瑜颜墨警告的眼神。
一曲拉完,小提琴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瑜颜墨一张名片。
“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请一定打电话给我,我可以为二位的烛光晚餐单独伴奏。”
瑜颜墨不动声色地收下了名片。
名片是折叠的,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句非常古怪的诗词。诗词是用拉丁语写的,但语法却完全是混乱的。名片上写着一排小字:把纸条给高士德的老板看,他自然会明白。
“高士德是什么东西啊?”悦菱看了看,他们的四周并没有坐着其他人,便悄声问瑜颜墨。
瑜颜墨品了一口红酒,目光注视在不远处的湖面上,月光姣好,微风吹拂,湖面上波光粼粼。
“Theunderword,地底的世界。”瑜颜墨目光凝重。
悦菱听到他的解释,不由得一惊:“高士德,ghostdom的音译?冥界的意思?”
“是的。”瑜颜墨回过眼神,“高士德原本就是冥界的意思,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集团的名字。高士德下面经营五个大型**,分别是克丘特斯、勒特、邱里普勒格顿、斯蒂克芬和阿克伦……”
悦菱默默地念着这五所**的名字,有些绕口,但是她却记得,在小岛上,雅有次给她提到过,这是冥界五大河流的名称。
“啊,阿克伦,我上次听你们说过。”悦菱惊叹道,“就是C市的那个大型**对不对?李院长当时的筹码就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
“是,”瑜颜墨眉头一皱。
当时李院长去冯老师的宿舍放硝化甘油,若不是袁老师拍下了证据照片,也不可能顺利地替悦菱翻案。
而照片上,李院长的兜里露出了一枚筹码。
那枚筹码就是从阿克伦流出来的。
后来瑜颜墨顺藤摸瓜,发现阿克伦**竟然遗失了一整箱筹码,这一整箱筹码,应该是**内部具有相当权势的高层,运用技术手段从**里偷出来送给李院长作为交换代价的。对方知道李院长嗜赌如命,因而用价值整整八千万的筹码收买了李院长。
让李院长去陷害悦菱和冯老师。
“既然是这样,那么子规必然是和高士德有所联系了。”悦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二叔还会让我们去找高士德的老板?上次我们不是听到妈和二叔在讨论,说高士德的老板娘就有可能是子规么?”
瑜颜墨沉吟了片刻。
“二叔这样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F城度蜜月的时候,遇到京时所说的话了吗?”他问悦菱。
悦菱想了想,点了点头。
当时京告诉她,说子规有可能在F城,这件事她是一直记得的。
瑜颜墨点了一下头,他修长的手指,压在名片上:“上次听到二叔和你妈妈说到这件事,我专门去查过一下。F城由于气候和环境的关系,有一所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精神康复疗养院。而高士德的老板娘很可能经常在那里进行疗养……”
“二叔和妈妈的意思,难道是让我们如果遇到危险,不退反进,去了结了有关子规的事吗?”悦菱怎么也想不通,二叔和老妈这样安排,到底有什么深意。
“我是这样看待的。”瑜颜墨往后靠了靠,目光似有似无地打量着餐厅里的其他人。
现在正是上餐时间,不断有人走进来,也有人选择了他们临近的位置坐下。
因而瑜颜墨的声音放得更低了。
“高士德的老板娘就算是子规,她所做的事情,高士德的老板也未必知道。如果真的知道,他当初应该会有起码的护短意识,不会任由我进入**查筹码的事。我猜想我查到一整箱筹码失踪,也惊动了高士德的上层。高士德的老板说不定知道了这件事,后来子规的行动便比从前更加隐蔽和小心了。”
“你是说高士德的老板不允许子规做伤害我和我妈妈的事?”悦菱有些惊讶,“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告诉他子规的行为,让他去惩罚她。不过……”她又迟疑了,“子规和小菱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瑜颜墨轻微摇了一下头。
“悦菱,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
他觉得要向悦菱解释这里面的政治利害关系,有些困难。
现在,就算是在H国,应该也有多股势力,在掌控着小菱的生死。子规的那股势力,一定是想要用小菱作为诱饵,引雅和悦菱前来,然后对她们母女再下杀手。
子规为何一定要置雅和悦菱于死地,这一点瑜颜墨和瑜凯奇都不太能明白。
按理说女人就算妒忌,害过别人一次两次也就应该泄愤了。这样三番五次的要取别人的性命,究竟有什么的仇怨,又有什么样的利益纠葛在里面呢?
而H国高层政界那边,瑜颜墨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想要利用小菱来逼迫S国,以达到有关和S国在相关海域上的一切目的。
若说小菱是别人的儿子还好,他偏偏是S国与大海关系最密切之家族,瑜家的嫡子。
“二叔的意思大概是要我们以退为进,去除不安定因素,尽量掌控事件的主动权吧。”瑜颜墨最终对悦菱解释道。
两人正用着餐,间或小声谈论着这件事。
突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呐!我看到了什么?可爱的女孩子和她的丈夫?”
悦菱和瑜颜墨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竟然站着常天启的侄子,常枫。
“是你?”一看到是常枫,悦菱顿时震惊不已。而更让她震惊的是,常枫的身边,竟然是常音,“常姐?”悦菱又高兴了起来。
常姐对于她而言,就好比亲人一般,在她人生最无知和彷徨的时刻,都是常姐在默默帮助着她。
常音见到悦菱,便也笑起来:“怎么那么巧?悦菱,瑜大公子,好多年都不见了。”
常枫倒是显现出不满的样子:“为什么悦菱见到我就是那么不可思议的模样,见到音却是那么的开心。”
两人走了过来。
常枫仿佛不懂礼貌似的,拉过凳子,坐在了瑜颜墨和悦菱之间。
常音见状,便也坐到了常枫对面。
“打扰你们了,”她笑对悦菱和瑜颜墨说,“枫今天也到H国来,住在这家酒店,我便来和他约个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