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瞳这时才认出,这个干练精明的漂亮女人,居然是水木芳。
“芳姐姐?”雅这一下可吃惊不小,虽然知道水木芳当年也是摆了自己一道,但是没想到,这个狗血的故事之中,水木芳是以这种形式登场的。
杨瞳点头,说是。
水木芳当初表现得很自然,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么一回事一样。接下来,不知道她和常天令之间进行了什么交谈,就来找杨瞳,让她放心,说虽然常天令的妻室非常凶悍,然而她一定会替他们之间保密的。
雅对于水木芳的表现很讶异,打岔问道:“她不是也和常天令有关系么?怎么还这么大度?”
杨瞳摇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我很清楚。所谓的有关系,不过是放出去的烟雾弹。”
杨瞳说,她看得出常天令对于和她发生关系也有些懊悔,但是他还是表现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立刻让杨瞳离开所工作的酒吧,并且替她办了一个转学手续,让她远离了他家室的眼力范围。
他会定时来探望她,关心她,衣食住行都给与她保证。
杨瞳当时还不知道常天令爱的人是谁,然而心里也隐约察觉到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她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猜忌,也哭过,发过脾气,威胁过要离开。
并且很快,由于常天令经常到她所在的城市“工作”,又或许是常天令因为和她发生了关系,就不再碰他的正室,这件事终于被正室有所察觉了。
这时候,水木芳就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主动承认是自己和常天令有不同于同事间的关系。让所有的谩骂和非议都涌到了她的身上。
杨瞳叹息着:“当时,我好感激她,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没想到,她根本就是在为了自己打算。而天令之所以愿意被她摆布,并不是因为需要她隐瞒真相,而是因为,她是唯一可以接近你的途径……”
雅有些不解:“可是后来,芳姐姐差一点都要和常天令结婚了啊。”
“是,”杨瞳点头,“这才是她的毒辣之处。她当时告诉我,她会和天令假结婚,然后帮忙抚养我们的孩子。等事情风平浪静之后,才把一切还给我。我那时候年轻、怕事,又觉得自己做了很不道德的事,根本就没想到过,她完全是想要鸠占鹊巢。”
水木雅听到杨瞳说什么孩子,当下也是愣了愣:“你和常天令有孩子吗?”
杨瞳正要说什么。
突然传来一阵有礼有节的敲门声,雅和杨瞳都是一惊,一个略显得妩媚的女人声音传了进来:“杨夫人,还没睡吗?”
杨瞳听到这声音,急忙做着手势,让雅重新睡到柜子里。
等到安排妥当了,她才去开门:“我已经睡了,你来什么事?”
门开了,一个狐媚脸的美女走了进来,眼神在室内看了一圈,然后含着笑看着杨瞳:“没什么,我看到杨夫人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杨瞳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她脸上有略微讥讽的笑:“我房间里的灯,自然是我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和黄助理有关系吗?”
被称为黄助理的女人听杨瞳说话这么冲,倒是没怎么生气,依然笑道:“平时的话,借我十个胆子,我也肯定是不敢管的。可是今天有人前来暗杀元首,卫先生说其中有人是从杨夫人的房间里破窗而入的,很担心杨夫人,所以让我过来看看你。”
这卫先生,就是常天令,他现在的身份是H国的财政大臣,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很少,这个黄助理也不知道是否知晓,只是表面这样称呼他而已。
而在她的口中,连逃走的雅都成了暗杀者了。
杨瞳冷笑,一双眼微微有些眯,露出一丝讥讽的光:“我还不知道杨助理有这么大的能耐,除了能深得元首大人的信任之外,还能卫先生也推心置腹。不过我活了这么多年,遇到危险,什么都不会,呼救还是懂的,就不劳烦黄助理费心了。”
黄助理那妖媚脸上的吊梢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杨瞳两眼,然后又再一次扫视了一遍房间,最终只说了一声打搅了,然后就退出了房间。
杨瞳听她走了,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连忙去把外面的门也锁了,回来把自己的房门锁上。
雅从柜子里出来,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杨瞳眉头深锁着,表情很不轻松。
“事情不妙了。”杨瞳思索着,“姓黄的女人是元首的心腹,她过来,说明元首已经怀疑我这里了。不行,我这里你不能再呆了,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雅还没说什么,杨瞳又思索道:“就这样出去,外面重兵把守着,你一定会被他们抓住的……”
她口中低低自语着,说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光:“对了,明天你假扮我出去逛街吧。”
杨瞳说着,打开衣柜,拿了好几件衣服出来,对着雅比划了一阵子。
“我们两人身材和脸型都有点相似,发型也一样,只要你戴上墨镜,一般人一定分不出来。明天一早你就化妆成我,然后装成出去购物,混出去。到商场里逃脱了就行了。”
她说完之后,显然为自己的计谋得意:“雅,你做得到的吧?”
雅听到她的计划,心里也暗暗吃惊。
杨瞳这个女人也算得上是真聪明了。雅身为她的情敌,但是她没有想过害她或者告发她,而是要尽力地送走她,从谋略上来说,眼光不可谓不长远。
雅也赞同杨瞳的想法。
两个女人又就这座府邸的构造,以及逃离的计划详细讨论了一会儿,便一起睡了,为明天的计划养精蓄锐。
另一边,黑压压的丛林中,瑜颜墨三人,正面临着现身的特种部分和狙击手,腹背受敌。
常天格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至始至终,他都表现出一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瑜颜墨、京和瑜凯奇都不过是他掌中一物,只需要轻轻覆手,就可以将他们绞杀。
这种压倒性的对持,瑜颜墨一方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
然而瑜凯奇却没有太过的惊慌。
他看着暗处的常天格,月光潜藏到云层之中去了,因而只能朦胧看到他的身影。然而他周身形成的无形气场,犹如一个沉寂的漩涡,在围绕着他悬浮旋转着,以他为中心,是层层叠叠的侩子手,都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瑜颜墨三人。
“天格,”瑜凯奇盯着前方的男人,“如果你杀了我们,或许就永远也拿不到有些你想要的东西了。”
他说着话,似乎有十成的把握常天格会动摇。
可是常天格身形未动,眼色也沉静如水,他只是挑了一下眉,眼中环绕着一种毫不在意的神色,用无所谓地语气反问:“哦?我想要什么,你说说看?”
瑜凯奇倒没有理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羞辱。
他只深吸了一口气:“我以前不太懂你要什么。不过当悦菱告诉我,当初水木芳囚禁她的时候,一直逼问她拿出一份水木家才有的名单。而现在你又出现了。我才明白,水木芳,大概是你的人。你要的,恐怕是当初S国那份原本应当解密却失踪了的文档吧?”
常天格听瑜凯奇这么证据确凿地说出来,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他虽然在笑,但那寒意实在比怒还要更令这四周的气氛冰冷。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这世上或许有很多人都想要那份文件,不过对于我来说,它早已经没有意义了。”他静静地看着瑜凯奇,“常天格已经死了,常家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当初蒙受不白之冤的早已经魂飞魄散。能不能沉冤昭雪,早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瑜凯奇根本就不信:“是么,那么你告诉我,当初我哥哥无意间枪杀了水木家的夫人,导致我们两家交恶,这件事和常家没有关系吗?”
当年瑜凯奇的哥哥,瑜凯雄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不慎错把一把真枪当成了玩具枪来玩耍,没想到恰逢瑜家和水木家聚会。水木夫人恰好去抱瑜凯雄,而瑜凯雄则一枪击穿了水木夫人的胸膛,导致水木雅的母亲当场毙命。
而原本和睦友爱的两家人也从此结仇,势不两立。
这一切,听瑜凯奇说,都是常家的阴谋。
这个说法令一旁的瑜颜墨感到有些震惊。不知道这个故事背后还有这么一个缘由。
可是常天格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他没笑,可是眉头微微颦起来,用带了三分悲悯的表情看着瑜凯奇:“这世上最可悲的事就是,井底之蛙,以自己的眼界去度量头顶的天。瑜凯奇,当年事发之时,常家已经几近灭绝,仅剩我们三兄弟,就算是我大哥,也还年幼,有什么能力去操控这种大局。”
他说完这句话,又冷笑了一下:“水木家和瑜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必然要做政治的牺牲品。和常家有什么关系?”
他说得似乎在情在理,可是瑜颜墨却并不想去纠缠陈年往事,他打断了两个长辈的谈话,插言道:“我对于过去的事没有兴趣。元首大人,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不想放了我的丈母娘?”
关键时刻,还是瑜颜墨把歪掉的楼扶正了。
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雅,可是雅没救到,反而他们三人深陷其中,真不知道,悦菱知道了以后要怎么面对。
常天格听瑜颜墨这话,把目光收回来,眼中倒是出现了一丝赞赏的神色。
不过,他用那颇有些邪恶的瞳孔,一一在眼前三人的脸上巡视了一圈,然后收回了眼神:“放了干什么?让她重回琉科的魔窟吗?”
未等瑜颜墨等人细想魔窟二字的含义,常天格又微微一笑:“对了,话说回来,你们倾巢出动,把悦菱一人放在了琉科的庄园里,就真那么放心琉科吗?”
瑜颜墨听到常天格的话,瞳孔猛的一缩。
他好像听到常天格还在说:“瑜大公子,我好像昨晚上才劝说过你,要珍惜你的宝贝……”
然而瑜颜墨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传来呼啸的子弹声,伴随着常天格的手势,所有的子弹全都朝着他们三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