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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那是我引以为傲的父亲4
    他会变成琉科那样可怕的样子吗……他会不会被琉科伤害……



    事到如今,悦菱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恨他……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吧。



    突然间,冥王惊叫了起来:“爸比,爸比你不要过来,叔叔们不准你过来!他们要小菱杀了你!”



    悦菱忙看向冥王,只见瑜颜墨已经爬到了驾驶舱的附近。



    “小菱!不要听那些老鬼的话,出来!打开驾驶舱,出来!”他掏出手枪,对准驾驶舱的边缘扣动机板。



    然而一阵枪响过后,冥王毫发无损。



    小菱却哭了起来:“爸比,快走,叔叔们好凶,爸比快走!”



    与此同时,驾驶舱下的那一排炮筒,突然旋转,打在瑜颜墨的腰上,将他轮飞开来。



    在悦菱和小菱同时的惊叫中,瑜颜墨朝着半空中飞去。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大殿上空竟然飞下来一个身影,稳稳的抓住了瑜颜墨的手。这身影挂着一根钢索,拉着瑜颜墨,随着惯力,竟然荡回了冥王之上。



    待到身影和瑜颜墨同时停下来之时,悦菱发现,那身影竟然是……京!



    “瑜大公子,欠我一条命。”他很平淡地看着瑜颜墨。



    悦菱对着驾驶舱大喊:“小菱,把嵌在操控台上的那根项链取出来。”



    小菱呜呜哭着:“呜……叔叔们不准。”



    “小菱,”瑜颜墨顿时怒吼,“你敢不取,我晚上就把你剁成人肉丸子,煮汤了和妈咪一起吃!”



    本来还一脸担心的悦菱,在听到这不靠谱的威胁之后,也禁不住震撼了。



    煮人肉丸子,瑜颜墨你这三年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冥王下面的机轮疯狂地挥舞了起来,仿佛要把瑜颜墨和京都甩下去。一瞬间,几乎把两人一同扔了出去。



    可是就在一把锋利的机轮要削到瑜颜墨的脖子的时候,冥王突然嗡的一声停了下来。



    驾驶舱嗖的一声打开了,只见小菱坐在里面,手里抓着那条项链,哇的一声大哭着:“呜哇……小菱不要当人肉丸子……”



    “乖宝宝。”瑜颜墨紧接着跳进了驾驶舱,一把抱住小菱,“爸比不会把你做人肉丸子的。”



    说着,他一把抓过项链,朝着驾驶舱外扔去。



    这项链,是琉科掉入海水的时候,从他手里落下的。



    而应该是被小菱捡到,安放到了冥王之中,因而,才会有了琉科被改造的这一事件。



    现在,只要把项链扔掉,冥王就应该不会再运转了。



    可是悦菱见状,却大呼不好。



    冥王是有一定自己意识的,它能感应到钥匙的存在,必定会操控其他人去拿钥匙。唯一毁掉冥王的方法,只有把钥匙反转安放在操控台下面一个小格子里。



    那里是当初瑜家水木家和常家在完成冥王的时候,故意进行的改造。



    项链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影。



    而就在此时,一直和常天格打斗的琉科突然一个抽身,飞向了项链。



    瑜颜墨和京已经带着小菱跳下冥王,攀爬着一旁的钢架下来。



    琉科却已经抓住了项链。



    “哈哈哈,冥王终于到我手里了!”他大笑着,抓着项链朝驾驶舱跑去。



    然而常天格却先他一步,占领了驾驶舱。



    琉科站在了机轮之上,阴测测地看着常天格:“滚开!你已经输了!”



    常天格却微笑着,把手放在了操控台上。



    “不,你输了。”



    琉科咬牙,他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常天格这般气定神闲的笑。



    无论如何,再大的困境和难处,常天格永远是这般云淡风轻,轻易掌控乾坤。



    琉科恨,为什么他没有这般的能耐,为什么他不能好端端的如常天格一般坐到第一把交椅,为什么无论在什么地方,他总要被他踩住一头。



    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钥匙现在在我手中,冥王选择了我。”



    常天格摇头:“不,你没有。冥王选定的人依旧是我。我是常家的人,我是完成它的工程师的后人。我身体里有当初冥王种下的基因烙印。好比悦菱,好比小菱,烙印越深,越容易得到认可。”



    当年,水木家、瑜家和常家的先辈,在封印冥王之时,已经用自身做了冥王的第一批试验品,不但是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识留在了冥王的内控程序之中,还把一定的冥王基因改造构成植入了自己的血统中。



    这也是为什么,水木家的人,乃至瑜家的人,常家的人,身体恢复能力和素质总是比常人要更胜一筹的原因。



    琉科知道了这个真相,却又笑起来:“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常天格,说到底,你也是想要掌控冥王,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那有何必假惺惺的,要阻止我成为王。”



    常天格再度摇头。



    他叹息:“琉科,你知道吗?你此生最大的败笔,就是用自己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脑。



    “琉科,你知道吗?我的祖上,当初在完成冥王之时,设定了不止一套毁灭程序。当初瑜家带走了地图,水木家带走了钥匙,而常家,带走的,就是如何完整操作冥王的方式。”



    “冥王里面有一个程序被我的祖上改变了,只要冥王里有一个意识主体毁灭,其他的意识主体也会相继毁灭,整个冥王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琉科听到常天格这般说,丑陋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慌。



    “不……”他摇头,“你是说你要自我毁灭?不,常天格,你做不到。你现在是一国元首,权倾天下,你还有水木雅,又刚刚见到女儿……你舍不得……你不可能……”



    琉科不断摇头:“你现在正有机会掌控全世界,你怎么舍得死,就为了杀死我,你要同我一起毁灭……你做不到……听着,天格,我们可以联手……”



    常天格依然带着那种淡然的微笑,打断了琉科:“为什么会舍不得呢?我已经和雅在一起了,她已经承认了我是她的丈夫,我也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女儿是谁,甚至还见到了她最后一面,我这一生,除了在水木罡那里栽过一次,从来没有失败过,永远都在巅峰。而水木罡是我的老丈人,女婿败给老丈人,天经地义……试问我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他说着,便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下方的悦菱。



    “悦菱,我的女儿,回去以后,告诉雅。我尽管才刚刚开始爱她,但那是真正的爱。如果瑜凯奇没有死,就嫁给他,再不济,还有我大哥一直等着她。”



    他说完之后,又看向了瑜颜墨。



    这一次,他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带她安全离开。”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瑜颜墨几乎不假思索,将悦菱一下子抱了起来,飞一般地朝着后方离去。



    京也抱起了小菱。



    而其他人则各自负责着不同的伤病员,朝着地宫之外撤离。



    悦菱隔了起码十秒钟,才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



    “不……”她激烈的挣扎起来,“不要颜墨,不要把我父亲一个人留下,他要和琉科同归于尽……不要……颜墨……”她哭喊着,“救救他,救救他……不要……”



    她的哭泣声,久久的在地宫之中回荡着。



    而就在他们离开大殿没有一刻钟,整个地宫,开始有持续性的垮塌……



    许多地底的黑暗生物纷纷如洪水般逃窜,绝陨背着汤米跑在最前方。这种时刻,他是唯一“认路”的人,跟着他,一定能找到希望的出口。



    瑜颜墨已经顾不上悦菱怀有身孕,他只能背着她飞奔,不管她在他后背如何哭泣……



    她哭得声嘶力竭,不能反抗,就只能用哭泣来发泄。



    这世上,有一种情感,永远都在失去之后才感到可贵。



    有一种人,永远在离开之后,才会感到珍惜。



    之前是瑜凯奇,而现在……



    是常天格。



    如果知道他会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离开,那么悦菱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那一刻,用那么怨恨的目光看着他,说出那样狠心的话语。



    只是,一切都是“如果”……



    但时过境迁,没有如果。



    悦菱花了十八年的时间,想要知道自己姓什么,而后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这之后,过了三年,她终于在这一天,知晓了谁是自己的父亲。



    然而她甚至没来及好好看他一眼,也没收拾起心情叫他一声爸爸……



    他就消失在身后永恒的黑暗之中。



    光明与黑暗一同沉沦,共坠深渊。



    这是永远的告别。



    见面即时永别……



    一个小时之后,绝陨带着众人逃出了地宫,升降的电梯已经怀了,幸而琉科还留的有其他出口,这一点蓝逆鳞熟悉,便带着众人逃出去。



    等他们出得整个地下时,天色已经微白了。



    整个小岛都在颤栗着,似乎将要永恒地沉入海底。



    悦菱看着海平面上的那轮红日,看着朝着他们疾奔而来的水木华堂等人。瑜颜墨也拉着她要逃离这里。



    悦菱只觉得这世界变得麻木。



    她耳边一直回荡着常天格最后的话,悦菱,我的女儿……



    泪止不住落下来。



    他是承认她是他的女儿的呵,他从知道她是他的女儿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前来救她。他或许早已经预料过自己不能活着回去。



    所以他或许早就接受了这是最后一面,也接受了当瑜凯奇倒下时,悦菱那般怨恨的目光。



    因为他是她的父亲,二十多年从未谋面的父亲。



    他的存在,于她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在这一刻,为了拯救她的性命,而交出自己命。



    用以归还这二十多年来,欠下她与她母亲的账!



    世界依然在摇晃,然而所有人已经安全上了潜艇,朝着远方而去。



    瑜凯奇已经得到了救治,他虽然命悬一线,但似乎并没有到不能抢救的地步。



    没有人问常天格在哪里,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来参与过活动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的神色,或许掩藏着悲痛,但都镇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