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畸形的,固定的模式,不知道是否也让水木华堂有同样的感觉。
半夜的时候,她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清晰的,干脆的。
是他的脚步声。
他进来之后,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翻过来。
悠扬满面泪痕,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装睡的,水木华堂也不去揭穿她。他只有折磨她的手段,让她装不下去。
可是今夜里,她没有装。
当他翻她过来的时候,她就那样带着满面的泪痕看着他。
水木华堂愣了一下,他察觉到悠扬有些异样。
“怎么?今晚上想要睁着眼享受了?”他低下头,故意用上羞辱的语气。
悠扬的嘴唇动了动:“雯雯……我能不能见雯雯一面……”
“不能!”他的脸色瞬间阴下来,“那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见?”
悠扬呐呐地:“那……那也是我的女儿……”
水木华堂笑起来,他笑得好看,但说的话却充满恶意:“是么?你不说是你妹妹吗?怎么?你也想当我女儿?”
这羞辱的话,就算是良善如悦菱,听到也会愤怒。
但是悠扬没有,她眼中只是尽显哀色。
水木华堂就厌恶地捏着她的下颌:“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柔弱,你这种样子,骗我的家人去吧!”
说完,他就毫不怜悯地欺身而下……
悠扬哽咽着,头一次,她伸出手臂,主动揽住了他的脖子:“堂少……”
今晚上,她有点反常。
但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但好像有怎么也打不掉的坚强壁垒。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既有完全的控制,但又有完全的挫败……
虽然对于她想要女儿的心,他丝毫不怜悯。
水木华堂从不怜悯弱者。
但是,他不能放弃她给予自己的感觉,这是一个征服的过程,看她从戒备森严,到最后缴械投降。
夜晚,医院安静的走廊上,是一个男人激烈的脚步声。
水木华堂抱着满身鲜血的女人,踢开了柳清叶的办公室。
“啊!”正打着电筒在办公桌后面偷偷摸摸的琳达吓得大叫一声。
“柳清叶呢!柳清叶呢!”水木华堂几乎是在嘶吼。
琳达哆哆嗦嗦的,把柳清叶的日记本藏回原来的地方。
“老板,老板回去了……”
水木华堂急剧的喘息着:“那谁可以做外科手术?”
琳达还愣愣的。
水木华堂一声怒吼:“我问你话!回答!”
“啊?”琳达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打开灯,看着水木华堂怀里一身是血的女人,“啊!悠扬!她、她怎么了?”
悠扬自杀了。
似乎在预料之中,但又那么出乎意料。
一开始,他没有察觉到顺着自己脖子流下的,是鲜血。
她一直都抱着他的脖子。
直到那温热的,熟悉的血腥味,让他醒悟了过来。
他不敢相信,就在他驰骋的时候,她竟然用刀片割开了自己手腕上的动脉。
水木华堂从没有那么害怕过鲜血。
曾经,血是一种战斗的信号,是一种胜利的温度,是一种魔鬼的记忆。
可是现在,这满身的,黏稠的鲜血,竟然让他的心里升起了恐惧。
悠扬被送进了手术室。
柳清叶接到了电话,正在往医院里赶,拉斐尔并不缺乏优秀的外科医生。一般不是特别的疑难杂症,都轮不到柳清叶动手。
但柳清叶依然会做到一个朋友的本分。
水木华堂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柳清叶赶到了,他匆匆了解了一下情况,就厉声问琳达:“她有自杀的征兆,你知道吗?”
琳达吞吞吐吐地,她还在担心水木华堂会暴露她每天都去翻老板日记的恶习,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怎么回答,只说道:“是……我知道她藏得有刀,都没收她好几次了……但我没想到她真的会……”
柳清叶做出一个要打琳达的样子,在琳达抱头的时候,又转身往手术室走去。
隔了一会儿,他出来了。
“什么样?”水木华堂的表情是很冷的,但他一直在手术室外,没有离开。
柳清叶点了一下头:“主要是失血过多,伤口割得太深,可能会留下疤痕了。她本来身体就虚弱,这样,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
水木华堂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手下打过来的。
“什么事?”他漫不经心地问。
手下汇报:“堂少,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刚刚家里停了电,我们做一个常规汇报而已。”
水木华堂听到停电,不由得心里莫名响了一下。
“小小姐呢,在安睡吗?”
雯雯是睡在他的卧室里的,他离开的时候,专门安排了两个保姆照看。
手下回答:“保姆似乎在照看小小姐,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水木华堂嗯了一声:“照看好小小姐,我很快就回来。”
挂断电话,他又往手术室看了一眼,他突然看着一旁站立不安的琳达:“我可以进去吧?”
琳达啊了一声。
水木华堂就指着手术室:“一个小手术而已,没有动到内脏什么的,我可以进去看看吧?”
琳达支吾着:“这个,原则是不许的,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老板……”
水木华堂却没有管她的废话,径直站起来,朝着手术室走去。
虽然知道悠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就是想要守在她身边,说不清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她的身边的。
然而,正当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怀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水木华堂接起,那边的手下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道:“堂少,堂少不好了,保姆被发现迷晕在卧室里,小小姐,她、她不见了。”
“什么!”水木华堂捏着门把手的手,几乎要把把手捏碎了。
他的眉毛凶狠地拧了起来:“保留现场,我马上回来。”
这句话说完,他挂断电话,也不和琳达打招呼,径直冲向了电梯间。
雯雯不见了!
他在电梯里拨打电话号码,刚刚拨了,才想起这里没有信号。
等到出了电梯,他立刻拨打了杨瞳的电话:“妈!雯雯去哪里了?”
杨瞳一副没睡醒的口气:“雯雯?雯雯不是在你卧室里面吗?”
水木华堂几乎对着电话嘶吼:“把手机给水木雅!她就在你旁边!”
“你在说什么啊?”杨瞳一边用无辜的口吻回答,一边看了一眼身旁的雅和悦菱,“半夜三更的,你搞什么鬼?”
水木华堂的口气恶劣:“你们骗谁?悦菱呢?让她接电话!”
“悦菱在瑜家啊!”杨瞳假装生气地,“你发什么神经,你还嫌你搞得这个家不够乱,大半夜还要吵我睡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水木华堂咬了一下牙:“呵!你们跟我装。我告诉你们,我马上回来,如果雯雯不在家,我就一枪敲一个,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杨瞳这下真的是发火了:“华堂!你说的什么话?你的意思是,你要杀了我们?”
水木华堂蛮横且霸道地回答:“谁抢我女儿,我就杀了谁。我管她是我妈还是我姨妈!”
说完这话,他挂了电话,一脚踩下油门。
杨瞳放下手机,满眼担忧地看了雅和悦菱一眼:“他好像真的发怒了。”
雅在一旁呵呵呵:“他岂止是发怒,他简直是发疯了。”
悦菱也同样很忧愁:“小堂好像真的很生气啊,我好难看到他有这么认真。妈,杨阿姨,他要是回来,我们要怎么说啊。”
“说什么说?”雅眼一瞪,“我的人头就在这里,他要来敲就敲,我怕他了。”
杨瞳知道雅也是火爆脾气,忙劝慰她道:“华堂这孩子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要和他硬碰硬,他死也要跟你磕,过会儿你们都别出来,我去跟他说。”
“我也去,”悦菱说道,“我告诉他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应该会相信的。”
“你别去,”杨瞳摆了一下手,“悦菱,你是华堂难得信任的人,如果出去骗他,他从此以后都会再不相信你的。我是他妈妈,我骗了就骗了,他最终还是会向我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