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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谁都不准动她
    “柳色,是他杀了爹,是他,是他杀了爹——”柳芊芊的话就像有回音一般,一遍一遍狠砸她的太阳穴……



    她突然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耳边只剩下柳芊芊凄厉的哭喊。柳色痛苦地捂着耳朵,拒绝听到那些让自己心痛的话。可是那声音如魔般缠绕,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让她逃无可逃。



    “柳儿……”萧倾城看着她的神色黯淡,声音沙哑。



    柳色虽然看着他,可是那眸子已经毫无焦距,她木然地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朝着阶梯下走去。银白的鞋面上淌着台阶上的鲜血,每个人都能看到她颤抖的双腿,那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程度,仿佛随时都会栽倒下去。



    “柳儿。”萧倾城上前两步,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他知道她现在很痛,知道她现在脆弱,他倒宁愿她发泄出来,像柳芊芊那样哭喊、大叫都可以。



    可是柳色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没有太用力却很坚绝的推开了他,继续朝着台阶下走,颤抖的右脚刚刚迈下一步,脚却因为踩到了血迹而滑了下去,她的整个身子在台阶上打了个滚,却没有掉下去。



    只听“碰!”的一声,光洁的额头正好撞在台阶上,她只觉得耳边有些嗡嗡的,却感觉不到痛。她吃力的在地上动了又动,不知道四肢是不是已经被摔的麻木了,竟然没有知觉。



    “柳儿。”萧倾城急奔过来,再次将她身子翻抱了过来。他看到那额头磕伤了鸡蛋那样大小一块,血丝正不断从里面渗出来。



    柳色眼神依然毫无焦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睁着眼睛,她看不到这个男人眼中的痛意,看不到他看着自己满满的心疼。



    “柳色,是他杀了爹——是他杀了爹——”阶梯下又传来柳芊芊凄厉的哭喊。



    熟悉的声音让她转头望去,她木然的眼睛里映着柳芊芊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发丝凌乱的都看不出来原来的面貌,地上躺着柳垂青僵硬的尸体。



    烟花还在皇城的上空绽放,紫色的烟花突然从台阶上某处亮点滑过,突然也映亮了她的眼眸,柳色奋力的从台阶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



    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那把跟柳垂青一起滚落下的匕首,她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萧倾城一笑,红色的烟花映亮了她的发丝,也映出她那姣好容颜上的一抹绝决。



    “柳儿!”萧倾城心上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他害怕着奔上前去。



    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他着急地伸出手去阻止——没有人知道是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或许连萧倾城都没有想到。他从她会自杀,却没有看清那把匕首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怔怔地看着那把埋入自己左胸的匕首,血如注般从她的纤细的手背淌在地上,与台阶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他慢慢将凤眸移向那张姣好的容颜,她的杏眸里却只有一片木然……



    “啊!”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终于打破了这片静寂,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城哥哥。”萧云紧张地从阶梯上奔了下来,脚步凌乱。她莹白的双手扶上萧倾城的肩,眸光盯着他胸口的伤,双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王兄——王爷——”高低不齐的惊呼声传来,都带着深深的担心。



    萧倾城对这些都充耳不闻,眸子只是定定地看着柳色,薄薄的唇角竟然扯出了一抹笑来,只是谁也不知道那笑随着薄唇间的弧度增大,就像心里的苦涩已经溢出身体。



    柳色也是因为这抹笑而忽然回神,只觉握着匕首的手下一片湿粘,她抖动着松开自己的麻木的手指。



    萧倾城体力不止的身子向后倾了一下,萧云在后面稳稳地撑住了她。



    “来人,将这个贱人拿下。”萧云命令着,目中狠厉赤红。



    话音未落,城楼上的禁军已经倾巢而下,转眼就满满地围了他们,触目所及全是兵士铁甲,在灯光下泛着凛冽的冷光。



    “谁都不准动她。”萧倾城厉言,用力的推开了萧云的支撑。



    他站在被人挤得显得狭窄的台阶上,紫色的锦衣中那把匕首的刀柄还插在胸膛上,可是他的身姿依然昂扬。凌厉的凤眸扫过众人,那种主宰一切的气势丝毫不减。



    “可是城哥哥,她要杀你——”萧云急切地说着,后面的话全隐没在他阴鸷的眼神里,不敢有一丝异议。



    “墨。”萧倾城大声叫着,依然中气十足,震得胸口的匕首都在颤抖。



    “在。”墨从萧云的身后走出来,表情一片肃然。



    “跟鸢儿将夫人送回凌雪阁去。”萧倾城命令着。



    “……是。”墨用眸子扫了柳色一眼,才迟疑地应着大步走向柳色。



    柳色听到萧倾城的话,本来低垂的眸子突然抬了起来,只是木然地看了他一眼,那样子仿若灵魂早已被抽离的娃娃。



    鸢儿低低地叹了口气,说:“夫人,我们回去吧。”



    柳色如木偶般任鸢儿扶着走了一步,脚下一滑,身子突然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墨侧头看了萧倾城一眼,上前将柳色抱了起来,大步朝凌雪阁而去。



    “王爷,柳垂青他以下犯上,死不足惜。还请王爷顾及离国安定,自身安危,柳垂青之女万万不可留之啊。”一个年迈的老臣突然上前。



    “请王爷顾及离国安定,自身安危,柳垂青之女万万不可留。”那老臣一跪,阶梯上下随即满满跪了一地。



    “王兄。”萧湛穿过众人的间隙,朝着萧倾城快步而来。



    而萧倾城站在阶梯上,凤眸远远地瞭望,直到墨的身影消失在的茫茫夜色里……宽大的手掌缓缓握住匕首的把柄,钢硬的指节紧攥着猛地用力——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洒出来,有几点溅在萧湛和那些跪着的禁军脸上。



    他垂下的手掌松动,沾满鲜血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王兄!”萧湛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



    萧倾城伸出手,示意让他不要开口。声音低沉地道:“将柳垂青先安置在宣义殿内,明日等候裁决。”



    “王爷……”那带头的大臣欲上言再劝,却见萧倾城身子突然倒蹋下来。



    萧湛及时撑住他倒下来的身子,感到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已经浑身无力。一个狠厉地的眼神瞪过去,那些大臣全俯首不敢再多言。



    “传秦毅,快传秦毅过来……”萧湛吼着,跟众人将萧倾城送往寝宫……



    ―――――――



    中秋佳宴因为柳垂青的刺杀而终止,热闹的离宫突然安静下来,陷在一片诡异的的肃静之中。



    而萧倾城的寝宫外,则站满了官阶不等的官员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那些进进出出忙碌的宫人更是慌乱不堪。



    昭阳殿内,萧倾城的躺在宽大的床上,剑眉紧着蹙,脸色苍白如纸。那些宫人一盆又一盆鲜红的血水从房里端出去,满室都是血腥的味道。



    坐在床边的是一身黄衣的秦毅,正在紧张地为他包扎着伤口,脚下扔着刚刚脱下的沾满血迹的衣衫和布条。



    萧湛跟萧云就站在外室,两人身上的华服都沾了血迹,且有些褶皱和凌乱,显得有些狼狈。



    萧湛看上去还算冷静,只是看着那些血水而微蹙着眉。萧云的眼圈早就红了,但是还在强撑着迟迟没有落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毅才从床边站起身来,从宫人捧进来的清水盆里净了水,用干帕子拭掉了额头上的汗,这才缓缓走出到外室来。



    萧湛两人立刻上前去,都期望地看着他。



    “城哥哥怎么样了?”萧云紧张地先问出口来。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失血过多,可能还要再昏迷一阵子。晚上可能会发热,先让人将药煎了吧。”秦毅说着走到桌案上,提了毛笔开始开方子。



    “真的没事吗?那匕首插得那么深?”萧云仍然不放心地确认。



    “王爷是战场上过来的人,伤口虽然深点,但要不了他的命的。”秦毅说着已然将药方开好,然后将方子交给了太监。



    “等等。”萧湛却突然叫住了那个太监,眸子从方子上扫一遍,然后又看了那个太监两眼,挥手将方子交给了自己的亲随。



    “把方子交给凌雪阁的鸢儿姑娘,让她亲自过来煎药。”萧湛说。



    “是。”那亲随应着便出了房门。



    “王爷需要休息,这房里不要留太多的人,我再去准备些药来。”秦毅叮嘱着,人也退了出去。



    萧湛与萧云对望了一眼,萧云便进了内室去照看萧倾城,萧湛则出门去打发那些站在宫外的官员。



    青色的纱帐后,萧倾城已经换了干净的单衣,高束的金冠已经取了下来,乌黑的发头发枕在青色的锦枕上。他剑眉微蹙着,俊毅的脸和薄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萧云静静地坐在床边,湿了干净的汗巾子给他擦着眉眼。动作很是轻柔,眸子里却满是心痛。



    外面隐隐传来一些激昂的话,让她的动作停顿,不由静心去听。



    “洛王爷,柳氏父女先后刺杀离王,我们绝不能姑息啊。”



    “是啊,那柳氏公然刺伤离王,理当处死才对。”



    “此事还是等王兄醒了再做定夺吧……”



    “洛王爷,臣等就是怕离王迷恋红颜,想请洛王作主,在王爷未醒之前,将这女子处死了之,不然将会祸及国运啊。”



    “是啊,洛王爷,如今我们若不趁机出手,等离王醒了,怕是又要被那妖女迷惑。”



    “洛王爷,所谓法不责众,离王醒了怪罪,我等与王爷一起承担……”



    显然外面的群臣正在劝诫萧湛,要趁萧倾城未醒除去柳色。但是萧湛却并不赞同,并将那些大臣逐渐遣散,外面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萧湛再进来的时候,就见萧云眸子微阖,像是靠在床边上假寝,神情之间也带着疲惫的神色。



    “王嫂也累了,不如回宫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照看。”萧湛上前说。



    萧云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这才站起身来,整了整褶皱的衣衫道:“也好,我先去换身衣服,去去就来。”



    “王嫂请。”萧湛侧身让路。



    “这里有劳你了。”萧云说着便向外走去,脚步刚刚踏出房门,就看到鸢儿已经煎了药,端了朝这边走来。



    萧云没有多做停留,迳自出了昭阳殿,在一处僻静的回廊拐角突然停下,吓得跟着她的宫人赶忙停了脚步,差点就撞上了她。



    “王后?”跟着宫人不解地看着她。



    “把禁军统领给我召来。”萧云道,



    “王后是想?”那宫人抬起头来,有些试探性地问着。



    萧云没有回答,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宫人立即心领神会,心里已然明白了萧云的意思,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宫人远去,萧云垂在身侧的手渐渐地握紧,看着远处的眸子在幽黑夜里愈加深沉。



    城哥哥,我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再有机会害你……



    ―――――



    栽落柳树的院子里,青石砖铺成的路上。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走过来,瘦弱的身子被青色的粗布衣包裹着,但是手里却宝贝似的捧着一件粉色的新锦衣,稚嫩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柳色,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偷我的衣服,还不还来。”青石砖路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她双手插在腰间,下巴高高地抬起冲着柳色。而她的身后,站着大大小小五、六个丫鬟。



    柳色看到她时,瘦小的肩膀不由自主抖了抖,杏眸中闪烁着畏惧的光芒:“姐姐,这衣服不是我偷的,是爹爹给我的。”



    “少撒谎了,没有娘的允许,爹怎么敢拿衣服给你呢,快给我。”她年纪虽小,但是样子十分跋扈,说着已经走上前来。



    “是真的,我没有撒谎。”柳色一边后退一边抱紧着怀里的衣服。



    “明明就是我的衣服,再不拿来我就告诉娘去。”柳芊芊扑了过来,动手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我不,这是爹爹给我的衣服,不是你的……”柳色使劲地拉着,她从小干活力气自然是比柳芊芊大的,这一扯就将柳芊芊给摔在地上。



    “大小姐,你没事吧。”那些丫鬟见柳芊芊摔在地上急忙上前来察看。



    “哇,她欺负我,你们快把那件衣服给我抢过来。”柳芊芊觉得没有抢过柳色很是丢脸,坐在地上又踢又踹。



    “好,我们给你小姐要过来,好小姐你别坐地上了,这样会受伤的。”身边的大丫鬟安抚着,给其他人递了个眼神,让她们快把衣服抢过来。



    柳色见那么多人将她围了过来,转头就跑。可是她小小的身子又怎么能跑得过那些大人呢,才跑了两步就被人拎住了衣领。



    “二小姐,你还是把衣服交出来吧,免得一会夫人又要罚你了。”那丫鬟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伸手就要夺她紧抱着的衣服。



    柳色的身子已经缩成一团,将衣服护在怀里不给,那丫鬟拽着衣服的一角,一点点从她的胳膊间拉出来。布料很结实,却因为柳色太用力的拉扯,在她细小的胳膊上擦出一道道红痕。



    眼看整件衣服就脱离身子,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眼眸赤红地扑到丫鬟的胳膊上就咬了下去。那丫鬟吃痛地松口了手,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柳色小小的身子被打的摔在了地上,手掌上擦破了一层皮,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唉,衣服都脏了。”柳芊芊将地上皱巴巴的衣服拿了起来,皱着好看的小脸。



    “姐姐,把衣服还给我吧。”柳色可怜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想要,我偏不给。”柳芊芊得意地说着,手一扬就将那件衣服扔进了荷花池里。



    “不要——”柳色心疼地看着那件衣服掉进了水里,在水上漂了漂渐渐沉下去。



    “我娘说了,你是贱人生的孩子就是贱种,这辈子都不应该吃好的、穿好的。”柳芊芊看着她,眸子满是鄙夷。



    她的漂亮衣服有的是,才不稀罕柳色的呢,不过就是欺负着她好玩。她嫌恶地看着柳色哭丧的脸,开心招呼着丫鬟玩去了。



    这件衣服是爹爹送给她的第一件东西,她本来还想穿着去拜祭娘的,告诉娘这件高兴的事呢。柳色越想越伤心,小小的身子都恨不得爬上池沿。她想她应该可以捞出来的,应该可以……



    “柳儿,你在干什么。”柳垂青紧张地叫着,一把将她从池子上拽了回来。



    “爹,姐姐把我的衣服扔池里了,我要捡回来。”小小的柳色哭喊着。



    柳垂青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道:“傻孩子,那池子那么深,下去就没命了。”



    “可是……可是……”那是爹爹送给自己的衣服,她还要穿给娘看呢,告诉她爹爹其实很疼自己呢。



    “我们不要了,爹爹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看着哭得伤心的女儿,他出声安慰着。



    “跟爹出去玩吗?”柳色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父亲。



    “走,爹爹带你去个好地方。”柳垂青给她擦了脸,抱着她出了府门。



    那是她第一次跟爹爹出门,第一次坐在舒服的马车里。父亲带她去了情湖,那里湖水清澈,垂柳倒映。



    父亲坐在石边给给她吹叶子,那声音虽然没有琵琶优美,却是她听过最美的声音。所以她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吹着,只是吹破了一个一个,吹得嘴都干了,还是吹不出一个像样的音符。



    柳垂青带着宠溺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一遍又遍地给自己讲着技巧,直到她渐渐会能将音符连接起来。父亲看着自己笑着,她也迎起甜甜的笑脸。



    只是父亲笑着笑着,他年轻的脸上慢慢出现皱纹,他的青丝两鬓渐渐斑白,他略显佝偻的身子突然扑了过去——



    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的手上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看着那把匕首直直刺向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那人的身手非常矫健,很轻易地就躲过了父亲的袭击。



    那人的薄唇轻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伸手就将父亲苍老的身子甩了出去,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身子就那样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满天的世界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那是血,父亲的血流满了长长的阶梯,她手脚冰凉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看到父亲睁大着双眸瞪着自己,干裂的唇蠕动着:“柳儿,你一定要为爹爹报仇,一定要为爹爹报仇——”



    “啊——”响彻屋子的惊叫响来,她骤然睁开眸子,困难的呼吸让她的胸口起伏,身上的单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夫人,你怎么了?”云朵上前来抓住她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柳色茫然的眸子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凌雪阁里。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被云朵先一步抓了下来。



    “夫人额头受了伤,才刚刚抱扎好的。”云朵解释着。



    柳色点点头,身子无力地倚在床上。



    “夫人要不要喝点水?”云朵担忧地看着她,递上了一只茶杯来。



    柳色没有去接,却隐隐听到外面有些吵杂声传进来。



    “我是王后,她身为王爷的夫人,竟然亲手刺杀王爷,我今天一定要处置她。”外面的萧云端着王后的架子,一副凌然正气的模样。



    “王后,恕墨无礼。王爷吩咐,卑职的职责就是保护夫人,任何人不得踏进凌雪阁半步,违者杀无赦。”墨带着一队侍卫集在凌雪阁外,没有一丝让步的意思。



    “你连本后也要杀不成。”萧云气怒地瞪着他,恨不能将这个奴才千刀万剐。



    “墨不敢,墨只知道王爷命我等保护柳夫人。”墨回答,没有一丝畏惧。



    “那你们呢?你们也反了不成?那贱人伤了王爷,你们还保护她,若是她下次取了王爷性命,你们就是以后的千古罪人。”萧云的眸子冷冷地扫过众人。



    墨垂首不语,众人也一脸肃然的样子,但是挡在凌雪阁前的身影一动也没有动。



    萧云看着这些人如出一辙的举动,突然想到萧湛连一个太监也不信任画面,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都是萧倾城的心腹,是他的贴身暗卫。他竟然保护那个女子已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