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闷的咽呜来自她的喉间,她用力咬着唇,这次,义无反顾地扑到他的怀里。
就算这些话是说出来哄她的,就算跟着他以后还会被他利用,她却似乎已经不在意了,只为了“一句一辈子守护你”,为了一朵他“挑了很久”的花儿。
漂泊那么久,甚至已经死过一回,忽然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渴望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站在她身旁,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抚平眉间的沧桑。
这一刻无关情爱,只因为一个人走了太久,太想拥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微微颤抖着的小手把那支玫瑰夺了过去,凑到鼻尖,她深吸了一口气,吸入鼻端的不知是花儿的香气,还是那熟悉到令人心安的味道。
如此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似乎便能就此过一生。
终于反应过来的男人伸出长臂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大掌落在她头顶上,轻抚着触感令人沉醉的发丝。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心情,绷紧了十多个时辰的心总算松开了些,再次把她抱在怀里,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动。
他低喃道:“本王一开始便用错了方式,本王也承认要你在身边另有目的,只是本王从来没想过,短短数日竟已习惯了有你的存在,若有一天你不在了,本王……怕会适应不了。”
她更用力地埋入到他的胸膛里,是激动也是感动。
北王爷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说甜言蜜语的人,他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相信,那绝不是说出来单单为了哄她。
眼角似有湿濡的东西滑过,她执起他的衣襟把一双云眸擦干净,抬头看着他,犹豫了良久才轻声道:“以后还会再给我弄乱七八糟的蛊虫吗?”
“自然不会。”这事他已经后悔死了,想起自己曾经催动过她体内的蛊虫,让她痛苦万分,心里便一阵懊恼,直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
她将会是他的娘子,自己不仅没有疼她,还欺负她,说什么都是他的错。
“再也不会了。”长指落在她眼角,拭去她一不小心滑落的眼,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些:“本王不懂得如何与女子相处,还在学习的过程中,若你不嫌弃,本王会继续努力。”
她没有说话,其实他学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她不需要他有多温柔,他便是他,若是改了,便不再是能乱她心魂的北王爷了。
两个人的相处总来就是这样,简简单单,也是明明白白,利用是清楚明白的利用,怜惜也是一样。
他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如此在一起,不管两人之间有没有那所谓的男女之情,也已是足够的温馨安宁。
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再不奢求其他了。
“等我们成亲,你体内的蛊毒就会被除去,以后不会再痛了,放心。”他又安抚道,以为她还在为自己体内那条蛊虫而气闷着。
轻歌抬头瞟了他一眼,忽然薄唇扬起,嘀咕道:“你这色鬼,谁知道能不能撑到成亲,说不准在成亲之前蛊毒已清了。”
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说得太放荡了,小脸一红,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拿着那朵玫瑰,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房内走去。
她愿意回房,战倾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这哄女人的工作简直比行军打仗还要困难,手心手背全是汗,要命的紧张。
执起衣袖拭去脸上额上的汗迹,他随手把房门关上,跟在她身后,安抚道:“未成亲之前蛊毒是解不去的,除非你想要本王的命。”
“意思是,成亲之前你不会碰我了?”他有这么正经?她有点怀疑。
“这是两码事。”他走了过去,在她坐下之前伸手把她纳入怀中。
昨夜一整夜没抱,今日又想了整整一日,如今抱在怀里,哪舍得这么快放开?
“什么两码事?”轻歌抬头瞟了他一眼,这次被他抱着再也不挣扎了。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的感觉,甜甜的腻腻的,或许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在旁人眼中也都是肉麻无比,可是,自己却是甜蜜得很。
“给你下的蛊毒只有与本王成亲才能解去,不过,本王本就想好了要娶你为妻。”对上她讶异的目光,他心头一紧,忙解释道:“本王的师父与你娘有过承诺,本王自小与你有婚约。”
见她脸色沉了下去,眼底渐渐生出丝丝疏远的气息,他又急了起来,知道自己说话不怎么利索,但这却是事实。
“轻儿,不要生气,这只是本王刚开始的想法。”
“那现在呢?”
“现在,自然是因为本王也想和你在一起。”
她咬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总算满意了。
他们的开始本就是不寻常的相识,前事莫计较,都过去了。
“那你要记住,你得要成亲的时候才能为我解蛊,成亲之前可不许碰我。”垂眸看着手中的玫瑰,心里甜丝丝的,又忍不住把花瓣儿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么,就算他现在真的要碰她,或许她也不会生气了,睡觉自己这一刻感动得老想掉眼泪?
女人呢,总是那么矫情!
但抱着她的男人却有点不乐意了:“本就是两码事,并不冲突。”
看他一脸认真,很明显只是为了向她解释,并非要耍赖,轻歌总算是在他的话语里听出一丝端倪。
她皱了皱眉,抬眼看着他,讶异道:“你的意思是,和我……那样不能为我解蛊,只有成亲才可以?”
“自然。”
“谁告诉你的?”这男人都在想些什么?成亲不过是个概念,成个亲还能解蛊,当她是三岁小孩好骗呢。
见她问得这么认真,战倾城也不自觉认真了起来:“自然是天师说的,这蛊毒要么与本王成亲,要么取本王的性命才能除去。”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所以那些有幸被他下蛊的人已经都不在这人世,他说过她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