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忘不了当时的那种痛，而且不想再尝了。”



    “不会了。”这次，李洛琛再次重申了之前自己说的保证。



    “所以，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吧。少爷，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把那些事情，把我都忘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提了。”慢慢的，程萧继续说道。



    李洛琛怔了一下，然后在程萧发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深邃的眸子对上程萧清澈如水的眼瞳，然后一字一句道：“做不到。”



    “让我忘记你，做不到。让我放弃你，更做不到。”紧接着，李洛琛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距离李洛琛的离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程萧依旧坐在办公桌前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脸上的表情依旧呆呆的，很显然，还在发呆中。



    自己的失控是在意料之外，甩了那个桀骜的人一巴掌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但是，被那个人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表白，更是连在睡梦中都不会出现的天方夜谭。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好像谁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情的情况下，两人之间本来如隔着一层寒冰般的关系居然好像好转了许多，寒冰也融化了一些。



    这种现象，是好事吗？



    “乔俏，下班一起吃饭吧。”放开怀中人，李洛琛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喉间滚动了几下，然后试探着问道。



    “我答应昊冢回家跟他一起吃饭。”虽然之前两人之间相处的关系变了很多，但程萧还是闷闷道。



    “那我先走了，乔俏，你要记得，我李洛琛这辈子，就爱过你一个人。”看着那个慢慢远去的男人，程萧瘫坐在椅上。脸上的潮红说明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她的错觉，那个柔情的吻，那火热的氛围，所有的一切，就在刚刚十几分钟内，真实的发生过。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是因为还是爱着这个男人吗？但是，孩子的事呢，曾经的那些伤害呢？都要烟消云散了吗？



    虽然这么想着，但程萧很快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走啊的思绪抛出脑后。



    突然，程萧想起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脸色黯了黯，但想想还是拿出了手机。



    “喂，你好，我是林羽。”电话接通很长时间，那边才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个语气好像疏离了很多。



    “羽，是我。”顿了一下，虽然跟以前两人通电话时的模式不同，但程萧还是很快适应然后主动说道。



    “萧萧，有什么事吗？”林羽站在从病房出来，轻轻关上门，说话的声音也暗暗压低了些。



    “羽现在很忙吗？”听出林羽刻意压低声音的行为，程萧下意识的问道。



    “不……”这个字还没来得及完整的说出口，林羽就猛地停住，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应道：“恩。”



    程萧一僵，这还是林羽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而且，这也是两人相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林羽说他很忙。以前不管什么时候，哪怕他正在开会见客户什么的，只要一听说自己有事，都会把事情放下立马赶来的。



    隐隐的，因为林羽态度的转变，程萧有些落寞。



    “有什么事吗？”想着房内的人，林羽下意识的拔高了音量。此时的他，已经无心去顾及是否伤害道对方。



    “羽，我们好久没联系了。所以……”



    “我最近有点事，可能会比较忙，等我有时间了再联系你吧。”林羽很快给出答复。



    “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羽的态度跟印象中相差实在太大，虽然知道对方说那句话的意思是让她挂电话，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道。



    “没什么，跟你没什么关系。”



    “哦。”心“噔”的一次沉到谷底，林羽的那句“跟你没关系”彻底冻结了她的整个思维。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等了一下，见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林羽率先挂断了电话。



    “羽……”还未说完的话被那声电话挂断生堵截，程萧颓然垂下肩，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再次沉到谷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羽会变成这样？一贯温柔的羽竟然会用那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而且好像还很不耐烦的样子。此时此情，程萧无法控制住越来越乱的思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羽。”电话刚挂断，还没等林羽将手机收起，身后传来的一个浑厚男声让他顿时僵住。



    沉默了一会，林羽转身，一贯温润的眸子里此时迸发出怒气的火花，那凶狠的样子好似要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下去。



    “你还来干什么？难道你嫌自己害小茹害的还不够吗？”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只是那些东西好像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下子就可以看出对方此时的感受。



    “我只是想来看看小茹。”盛岚依旧一身黑西装，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表情，好似自己说的只是什么现在天气很好一般普通的话题。



    “你滚！”只手指着走廊尽头，林羽怒斥道。



    “我是来看小茹，不是来看你。”



    “你还好意思说来看小茹，都是你，要不你的话，小茹现在也不会……”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突然的盛岚打断：“你说什么？”



    “现在在这里装什么装，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让你看小茹。”林羽冷哼一声，转身就想往房内走去。



    正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拉住他：“你这话什么意思？小茹到底怎么了？那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盛岚，小茹是人不是玩具。你以为当年那些事情她真的忘记了吗？要是忘记了的话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那天要不是因为见到你，小茹也不会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昏迷不醒。”大力甩开盛岚的桎梏，林羽回头冷笑：“以后你别想再看到小茹，就算你用别人的安全来威胁也没关系。我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就是小茹，其他人，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林羽，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一下，小茹为什么会昏迷不醒？那天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一贯冷漠残酷的面具被打破，此时的盛岚，满脑子里只有那个娇小瘦弱的身影，恐惧的惊慌席卷全身。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们了。小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盛岚，我们相识一场，请你放手吧。”



    “不可能。”



    “难道你非要看到小茹的尸体才满足？”林羽冷笑着，俊美的脸上因为这个笑容染上了碎裂的邪气。



    “林羽，不要以为你跟小茹有那层关系就可以这样对我指手画脚。要不是因为担心小茹会伤心，你以为我还会任你这样为所欲为？”



    “盛岚，这句话是该我还给你。要不是因为怕小茹伤心，你以为当年发生那种事我们林家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走吧。我会带小茹离开，不会再回来了。”说出自己这几天做出的决定，林羽转身走进病房。



    “你要是敢那么做的话，我就废了那个叫程萧的女人。”



    “随你便。她现在有人保护着，可不是你想怎么办就可以怎么办的。”洛琛，杨昊冢，程风，乔乔就交给你们了。默默的在心里说出这样一句话，林羽在停顿一下后继续往房内走去。



    被关在门外的盛岚看着那扇碍眼的门，要不是担心吵到里面那个脆弱的人儿，依他平日的性子，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羽哥哥。”房内，病床上躺着的一个娇柔的小女孩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那个走进来的人，轻声叫道。



    “小茹，你醒了。”林羽赶紧上前，按下床旁边的按铃，然后转身面向床上如仙子一般美丽的女孩。



    “羽哥哥，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然后，心好痛好痛，人也好累好累，好像这样一直睡下去。”女孩的眼睛很大，很纯净，但是不知为何却空洞的像没有意识。



    “小茹，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再休息一下，等你好以后羽哥哥就带你离开这里。”温柔的摸摸女孩柔顺的黑发，林羽此时温柔的样子要是程萧看了都会觉得诧异不已。跟面对程萧不同，现在林羽身上散发出来的，是由内而外的温柔和宠溺。就像以前诗原梦对林羽的评价一样，如果她看到了林羽此时的表情，相信就不会说出那种“林羽实则无情”的话了。



    “羽哥哥，我好像想起什么东西了。而且，好像还看到一个很可怕的人。羽哥哥，你会保护小茹的对不对？下次那个坏人再来的话，羽哥哥就会帮小茹把他赶走吧。”



    “恩。小茹乖，如果那个坏人来的话，羽哥哥就帮忙把他赶走。”



    看着躺在床上心智只有十来岁的小茹，林羽眼中涌上漫天的忧伤。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她的一种自我逃避，但是，如果这样逃避可以让她快乐的话，他是不会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