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立即就明白了长老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长老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族中人们的对立,其实这个苗头在三年前狄风对碧游宫动手时就已经有了,可他并不打算阻止,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这一次能阻止、下一次能阻止,可是下下次呢?矛盾始终埋在那里,最后终究还是会爆发,而且自己每镇压一次,下一次的反弹就会愈加剧烈。向往自由,这是人内心的欲望,如何能压得住?
堵不如疏,倒不如在现在就将这个矛盾引爆,这样或许会死很多人,但如果不这么做,一下次会死更多人。就让族人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不管是维系誓言也好,追求自由也好,这些都不止是一个人的意志,守剑一族已经这么过了数千年,换一种活法,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只是这样,吃亏的毫无疑问是项羽。
长老用歉意的目光看着项羽,静待他的决定。
“好,我答应你。”项羽点点头,微微一笑:“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吧。”长老丝毫不觉得惊讶,这本来就是他们族内的事情,现在既然要用到项羽,岂能不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要你们的炼器之法。”项羽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妙音眼前一亮,看向项羽的目光充满了赞许,守剑一族的炼器之法显然是他们最宝贵的一笔财富了,有了这炼器之法,那就意味着源源不绝的极品飞剑,任何修士都离不了飞剑,飞剑对修士来说不但是代步工具,同时也是重要的战斗手段,这极品飞剑的炼制之法对任何宗门来说都足以当做镇宗之宝、不传之秘。
两位长老闻言陷入了沉默,两人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前者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好吧,老夫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老夫,这炼器之法只能一脉相传,决不可落入第三人之耳。”
“好。”项羽干脆的点头。
交易达成,两位长老便淡淡的说道:“你们可以出去了。”
项羽跟妙音干脆的一礼,退出麒麟洞。
“真是大收获。”妙音微微一笑。
项羽哈哈一笑,赞同的点点头,这一趟即便不能得到碧游宫中的秘密,能获得守剑一族的炼器之法便已不虚此行。
“以后我向你要飞剑,你可不许不给。”妙音看着项羽,笑眯眯的说道,那语气就像是在撒娇。
“那是自然。”项羽笑着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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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长老所料,项羽等人回到部落中,第二日狄云、闻人守义等人就找上了门来,为的自然是从项羽口中得知碧游宫的秘密。
“项兄,明人不说暗话。”狄云沉声道,双目中仍隐隐透着悲色,神情诚恳,咬牙道:“只要你能将碧游宫的秘密告知我等,吾弟之事我……便就此作罢。”
“狄兄,此事项某确实爱莫能助。”项羽摇摇头,歉然一笑。
“项兄,如此便是你的不对了。”闻人守义上前一步,盯着项羽,缓缓道:“狄兄已经拿出了诚意,就连杀弟之仇都愿意放下不与你计较,你又何必再隐瞒?项兄初临此地,想来对碧游宫还不甚了解,我守剑一族久居金鳌岛数千载,对碧游宫已考量多年,我可以负责的告诉项兄,碧游宫之大绝对超出你的想象,昔日的圣人道场又岂是说说而已?项兄与沈姑娘两个人的胃口,怕是装不下的。”
“哦?闻人兄你的意思是?”项羽眼珠一转,装作被闻人守义的话吸引。
闻人守义一见项羽的表情,心道有门儿,强忍心头的狂喜,微笑道:“项兄这是承认已经知晓碧游宫的秘密了?”
项羽不置可否,只是说道:“知如何,不知又如何,闻人兄请试言之。”
“我们可以合作。”闻人守义笑了笑,“以我等对碧游宫的了解,再加上项兄掌握的碧游宫禁制的秘密,我们完全可以解除碧游宫的禁制,那昔日那座天下无双的宫殿重见天日。”
“听起来不错,可是此时我自己便能做到,为何要与你等共享?”项羽哈哈一笑,故作不屑,仿佛真的已经将碧游宫的秘密掌握在手中。
“项兄说笑了。”闻人守义面不改色,笑道:“项兄所知的秘密也是从狄风处得来,可是为何他早已知晓,却久久不曾行动——那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自己一人是无法开启碧游宫的!”
项羽面色微变。
闻人守义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好言劝道:“项兄今日既然肯见我等,那便是怀了谈判的心思,我等何不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莫要再试探彼此了?”
闻人守义说罢,脸上已经带上了胜利者的悠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炯炯的盯着项羽。
项羽低着头沉吟着,看似还在犹豫,其实心里却在偷笑,感慨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自己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几句,闻人守义就自己脑补了全部“真相”,成功的让自己相信项羽手中怀有碧游宫的秘密……
妙音侧过头去,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笑出来。
闻人守义有些奇怪的看了妙音一眼,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妙音修为虽高,但真正能做主的还是项羽,沉吟道:“项兄可否先告诉我们,若要开启碧游宫禁制,至少需要多少人手?”
“十个化神期高手便足够,除开我与妙音,你们还有八个名额。”项羽随口胡诌了一个数字。
闻人守义与狄云对视一眼,这个数字与他们猜测得极为接近,心中不由得对项羽所说的话又信了一分。
碧游宫的禁制不止一个,而强度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从三年前狄风触发的禁制看来,其第一个陷阱便是天火,那是地地道道的太阳真火,遇水不灭,土掩不熄,只有将其所附之物灼成灰烬之后才会自动散去,乃是天下间第一等的神火,当年神火天降,大火焚烧了整整七日七夜,将树林中的草木之精烧死大半,也因此守剑一族与草木之精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便是反弹,禁制能将一切真元攻击以十倍的威力反弹给修士。好在狄风谨慎,当年试探禁制时并没有使出全力,只用了五成力道,结果都差点被反弹回来的剑气给灭杀当场,所以想要依靠人数强行轰开禁制那是找死。三年来狄云等人经过的反复算计,认为破除禁制最好的人数限制必须在十二人以内,这与项羽所言的十人正好符合。
“未免夜长梦多,我们今日回去安排一下,明晚我们便出发,如何?”闻人守义沉吟片刻,说道。
“我还需要准备一下,三日后吧。”项羽想了想,摇摇头,提出一个新的日期。
“三日么……那边说定了。”闻人守义爽快的答应下来,只要项羽同意一同开启碧游宫,他才不在乎是什么时候,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些年,也不介意再多等两日。
闻人守义说罢便与狄云起身告辞,两人离去后,妙音有些奇怪的看向项羽。
“你为什么要将时间推到三日后?”妙音问。
“太阳真火这种东西,你应该知道吧?”项羽忽然问起道,不待妙音回答,又说:“我记得我曾听师父说过,太阳真火这种东西,应该是不将所附之物彻底焚毁便不会熄灭的……可是当年树林大火,居然在短短七日内熄灭了,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