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这话原本是没有任何歧义的,就连苏琛也是笑着闹嘴:“明明是你压榨我,怎么还颠倒是非?”
可乔安却不这么想,压榨?他所想的压榨法儿跟夏落苏琛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夏落和苏琛所说的,不过两人蹙脚的厨艺罢了,可乔安却想的极其不纯洁,连带着嘴角也勾起了斜斜的笑。
熟悉的人都知道,乔安若是斜着勾了嘴角,那便必定是不悦!
他们却没注意,不知道李煜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听了这话就对着夏落反驳:“哎哟,姑奶奶呀,苏琛就差没把你给供起来了,绝对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还压榨你?”
“就为这事儿,他差点儿烧了多少厨房,真是不知足!”李煜说完就往嘴里浇了一口酒,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苏琛很少表现出来,但只要稍微用点儿心,就能感受的出来,为了她的每一次皱眉,为了她的每一滴泪,苏琛有多累,她看不到,可是他看到了!
李煜的桃花眼斜了乔安一眼,哼哼一声,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好,比自己的不用心还无耻,一副爱死夏落的样子,做出的却都是折磨她的事情。
女人啊,就是傻,那眼睛那么大,怎么就看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好呢?
乔安更加烦躁,又点了烟,怎么好像每一句话都那么熟悉?她不在还好,她一出现,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勾起他们的曾经,那么长的岁月,太多的日子,有什么话是他们没说过的?
那么多的曾经,似乎已经把他的记忆沾满,在见到她的这会儿开始,一一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晃着,让他怎么也不能安宁下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曾经似乎也有人这么取笑过他,只是那个人呢?她的手里握着的,却是别人的手。
夏落看向苏琛,苏琛也只是瞪了一眼李煜一眼,并没有辩解。
压下心里的怪异,不断的自我催眠,顿了一下,夏落指着苏琛笑:“怪不得呢,原来你作弊!我还以为真是我这脑子不够用,弄了半天你在别的地方偷师了!”
李煜看着夏落,乔安也看着夏落,苏琛却别开了眼,不是她看不到,不是她感觉不到,只是她不愿意看到罢了,她那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
“呵呵。”苏琛笑,不想看到就不看了吧。
乔安也笑,眼里滑过晶亮的光芒,轻轻的摁断烟头。斜眼看过去,李煜冷笑着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提着瓶子就又走了。而夏落就还在笑着,苏琛也是在笑。乔安的笑容再加深了一些,不知道现在这三个人的笑里面,谁的最假?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屋子里的音乐声本来就不大,而敲门的那人却明显很是用力,而且还很急促。
那声音像是敲在了夏落身上似地,双手都不自觉的用力,放在苏琛手心里的那只手更是把苏琛掐的生疼。
微微皱眉,苏琛看着夏落,她的眼里有些慌乱,甚至是惊恐,苏琛心下一紧。他最见不得夏落这个样子,像是一只惊恐的小鹿,孤苦无依,那么害怕,却不敢表现出来,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眼底的惊恐,揪的他胸口有些发闷。
夏落只想着,乔正千万不要就这么把她卖了。乔正对自己好,可是,他跟江冥是那么多年的哥们儿,那么铁的关系,甚至比他跟乔安还要亲似地。这么一来,她真的怕。
苏琛伸手反握住夏落的手,稍紧一下。夏落转过头来,有些茫然,眼底却还是痛苦,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
“别怕。”苏琛什么都不问,只是安慰,可她这样的表情,还是让他的眼底射出冰冷,直直的对着门口。
夏落正要说话,门却已经打开,瞬间,她的神色变了,而后又变。先是惊吓,而后却是放松。
侍者额头上有些薄汗,急急的说了不少话,大意就是有人喝醉了酒,正在下面闹事,已经在打了。而且那些人,是文利华的人。
乔安听了立刻交代几句就走了,夏落听完却又皱起了眉头,文利华……不说别的,就是他跟江冥乔正的仇,这事儿就已经很明显了。更别说,他以前也弄这一行,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做。可偏偏,乔正不在!
乔正不在,乔安能怎么办?他根本不是这一道的人啊。
“我们下去看看吧?”苏琛看向夏落,文利华的人会到这儿来闹,真是出乎意料了,前几年他似乎还很是风光,可是一年前许痕已经顶了N市头目王方的位子,这一年来,文利华的势力迅速衰落,而乔正却正好相反,所有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文利华突然来闹事,绝对的意外。
但是,他既然敢来,就一定不是小事。
苏琛抿了抿唇,会很危险,所以夏落会想去,他说要去,不过是说出她的心声罢了。
然而,夏落摇头。
乔正是走了,文利华是狠,可是,乔安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其实,她是相信乔正,乔正向来不喜欢做那些没用把握的事情。
“我们回去吧?”夏落笑笑:“大过年的,咱们也在家多待待,过两天就要上班了。”
静默,而后点头。“好。”
其他几个人还不散,他们三个却是先走了,从楼上直接下到一楼,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可就在这时候,楼梯里涌出不少人来,有女人在尖叫,有人在喊着:“疯了疯了。”
还有人打电话跟人说:“这边儿干上了,血都不知道是谁流的,我都不敢看。”
夏落的脚步越来越慢,身体有些发颤,直到打电话的人从自己身边跑过,她的方向突然逆转,和所有人的人一样,都开始跑了起来,只是,她的方向却是和所有人相反。
苏琛眼里刚刚多出的满意猛地消退,用了半天氤氲出的满意,瞬间不见,就在她转身的那一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