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芮看着夏落期许的眼神,胸口一阵一阵的堵着,面对夏落那全然相信的眼神,她真的觉得羞愧,如果不是他们的信任,她那会儿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得手?
“木木,你别恨江冥……”
嘴巴张开,说出的却还不是她要说的,许芮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可夏落听了这话却立即皱了眉头,有淡淡的不赞同从眼中闪过。
许芮见了就一咬牙,直冲冲的说了出来:“那天晚上是我给他下了药!”
夏落的眼睛瞪了起来,直直的看着许芮,一脸的茫然。而那茫然之下则是恐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许芮,似乎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然后,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捏住,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只能极其缓慢又认真的摇着头,可许芮却一直都在掉着眼泪,她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愧疚。
“不可能,不会的……”夏落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那样喃喃着,眼睛却是一直都在看着许芮的。
“是真的,是我,是我亲自在他的杯子里放了药。”许芮的话音已经开始不连续,那么无力,好像身边的氧气都被抽干了,她大口的呼吸着:“是我下了药。”
说完后面的两个字,许芮长大了嘴巴呼吸,可好像还是那么困难,只能干掉眼泪。
而夏落,听完了那话,又是一愣,待在原地,沉默着,用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许芮,好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人,可眼底的伤痛和研判却又那么那么的深。
苏琛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夏落和许芮,也在脑中分析着许芮的话。
“不,我,我知道你喜欢,你喜欢江冥,可是,可是你不会那么害我的,你不会的,大芮不会那么害我们的,你,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夏落却还是在摇头,但说出的话却不知道是在为许芮开脱还是在说服自己。
至少按照常理来说,许芮不是那种人,不会因为别人抢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去毁了那个人和那件物品,更不会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听了夏落的话,许芮的嘴角弯了起来,可同时却有大颗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她笑,不住的点头:“恩,恩,我不会那么害你。”
“我,我没想害你,没想害你们变成这样的。真的,木木,你要相信我。”许芮流着眼泪抓紧了夏落的手,夏落倒也没有避开,只是呆呆的看着许芮,问她:“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下药?”
她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让她们两个都能安心的解释。
“我,我本来是要让他跟我在一起的,然后让你看到,你肯定就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许芮迅速的说着,似乎怕说的晚了那么一点点,夏落就不会再听了似地:“你不爱他,我也知道,所以,所以你就是看到我跟他在一起,你也不会太伤心难过的,你最多就是失望,可,可是我,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微风吹了过来,却是那么的冷。夏落露在外面的皮肤迅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可是她却觉得心里似乎更冷。
“我也不知道,我后来怎么就喝的那么醉,都忘了我还给他下过药,这,这才会害了你,也害了他。”许芮终于说完,眼泪已经流的她眼睛疼了,别人都以为她是躲情伤去了,都以为她是受打击了,其实不是,她是没脸见夏落和江冥啊!
如果不是她的幼稚又可笑的爱情和占有欲,还有那自以为聪明的小脑筋,又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原本最最亲密的几个人却弄得比陌生人还要生分,彼此之间都有了不可磨灭的隔阂。尤其是夏落,曾经那样狂傲,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木木,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骨干的夏落,不是他们认识的木木啊。
她在外面时就在打听夏落和江冥的情况,听说夏落如何消瘦,如何自闭,甚至如何不再跟男人亲近,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敢去接触男人。又听江冥是怎么变得更加阴郁,怎么变得更加喜欢抽烟、喝酒,不,那根本不是喝酒了,那是酗酒!
他们没日没夜的折磨着自己,也同样折磨着她。
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没有勇气回来,所以17岁的她远走他乡,身上的钱用来买了一张远远的机票,到了那个城市就沦落成了乞丐。睡大街,啃别人扔的东西,却用自己仅有的钱去上网,了解他们的情况,只是每了解一次,她就会更难受一次。
“呵呵。”夏落突然的,就笑了,笑出了声。她这个人生,还真是一盆巨大的狗血啊。原来事情就这么简单,这么可笑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还是破坏了他们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丝毫渐弱的感情,像一片一片的刀片,那么薄那么锋利的刺在他们之间,划裂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曾经。
他们没人会去怀疑事情的真相,甚至于,江冥自己也没有怀疑他是如何失控的,他恐怕把一切都归罪于自己的冲动和酒精了,却不知道,还有许芮这么一出。
“我清醒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所以,所以我逃了。”许芮看着夏落,认真的看着,眼泪把她的眼睛冲刷成了红色,绝对要比她昨晚的眼泪要多。她也切身的体会到,原来心里的恐惧和伤痛比她身上那些伤痕要痛那么多倍。
苏琛侧过身子,有些无力的靠在墙边,却发现,他身后不远处的许痕。
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那么的不可置信。
“木木,对不起。”
“所以,昨天晚上你就那么拼命的护着我,哪怕被人轮了也在所不惜?”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两种全然不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