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默默!跟个女人似地!”夏默不耐烦的瞪了陈敏君一眼,接着说了一句“跟同学玩儿了!”
夏默走过夏落时,陈敏君也跟着过来:“哦,这样啊,下次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要不我可不给你留饭吃了,零花钱也别想多拿!”
夏落的脑袋嗡嗡的响,已经走过去的夏默又走了回来,在她的脸上巡视了半天之后对着陈敏君就喊:“你怎么又打我姐了!”
“这,她……”陈敏君的话还没说完,夏默就拉着夏落离开,夏默只狠狠的瞪了陈敏君一眼:“让开!”
陈敏君乖乖的让开,夏默拉着夏落进了她的房间就唉声叹气的絮叨:“你怎么又给她打了?她不是很长时间没打你了吗?怎么也不知道躲躲。”
她无法去比较,是昨晚的事情让她更加难以承受,还是刚刚的事情让她更加难以忍受。只是心,是真的凉,很凉很凉!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帮她,她满心期待的回家,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巴掌。
打在脸上,疼在心里。
夏落看向沙发上的人,正要让他走,却听到那个小小的机器里传出了一段话,似乎是说着什么变态老师强干了多少小学生的事情,夏落定住,半天之后才对着夏默问:“你说,要是我跟那些小女孩一样,妈会怎么办?”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夏默,而是低头扣起了手上的护甲油,她的动作很慢,她在用心的,等着夏默的回答。
“能怎样?要真是那穷教师,肯定想办法要点钱然后不告诉其他人呗。要是个有钱人啊,妈估计直接把你的年龄给改大了,然后”夏默看着那个小小的屏幕,用中指弹了一下,接着说:“然后啊,要点钱,把你嫁过去!”
“夏落,你说是吧?”夏默突然回头,看着夏落,对她挑眉。
夏落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更快,来回的用另外一只手指甲狠狠的划着,随着夏默的回头,她的手指一滑,可她却没有来得及收住手上的力道,左手的指甲深深的扎进右手拇指的指甲之下,这是比扯着头发更加尖锐的疼痛。
在红色的液体渐渐渗出来的时候,夏落的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拇指,回答:“恩。”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夏默笑起来:“妈那么爱钱的,恨不得把咱们都卖了给她换钱,你刚说的那个,就是一条捷径!”
然后,脑子里涌出更多的片段,一切的过往都在眼前上演,像是一个人临死之前的回忆一样。
夏海说他会照顾她一辈子,宠她一辈子,可是陈赢却来揪着她,说她是那个可恶的小三。老爷子也来告诉她,你们那是乱仑。会被所有人唾弃,会让整个夏家都抬不起头的乱仑啊!
江冥说他要她快点儿长大,然后娶她回家,当菩萨似地敬着,敬到他死。绝对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或者让她不高兴的事,可就在她答应的当天晚上,把她压在他的身下,把她挤在冰冷的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狠狠的践踏。
乔安说他不在乎她的过去,说他们要怎么生活,说他们的孩子该会多么可爱,可他却无时不刻都在怀疑着她,不给她任何自尊,林诗涵跑出来告诉她,说她跟乔安的时候还是年呢。
陈赢看着夏落躺在地上,头上不停的冒着血,一动不动的,一下子就吓傻了。她敢打人,骂人,敢闹事,可是杀人,她从来都不敢想的。
她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看着夏落头上的血越流越多,脚步往后退着,却不知道送医院或是叫人。直到李煜出来,看着夏落的样子当下就扔了手上的东西,过去扶起夏落的头,按着伤口叫她:“夏落,夏落!”
可怀里的夏默却根本没有任何回应,陈赢真的傻了,快吓死了,见了李煜回头看她,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撒腿就跑,见了鬼似地。
跟着苏琛出来的几个人也都懵了,这才多大一会儿时间啊,怎么外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愣着干什么啊?都去追那个女人!”李煜吼着,一边也不忘按着夏落的伤口,接着就给120打了电话,马不停蹄的送往医院。
绷着神经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出来,可那一声却对着他就是一阵眼神谋杀,逮着他就是一阵半骂半问的话:“你是这女孩的什么人?她是跟谁有仇,怎么就被打成了这样!你去找找她身上还有那个部位没被打过!”
李煜愣了,低头哈腰的送走了医生,然后才守到夏落的床边儿,拨电话的时候,长长的叹气。
“怎么了?”听筒里安静了半响,才传来低哑的嗓音。电话的那一端,苏琛的嗓子撕裂般的疼着,黑暗里满屋子的烟雾缭绕,一地的烟头,像极了什么战场。
“夏落刚刚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头上被酒瓶砸中了,流了很多血,我刚送进医院,医生说,她身上没有一个部位是没被打过的。”李煜一边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夏落,一边对着电话低低的开口。
说完,微微的停顿。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东西响动的声音,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苏琛起身的声音。
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了长长的静默。李煜的眼风扫到夏落露在外面的左手上,那上面有磨破皮的痕迹,还有一个鞋底样子的青紫淤痕,脸上肿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包子,额角还有纱布在,突然就觉得有些火了:“你不过来?”
苏琛还是沉默,李煜这一次并没有等多久,就又开了口:“你现在的意思是,就算她死了你也不管,是不是?”
李煜喘着气等着那边的回答,床上的夏落也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着,然而,夏落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在一串模糊的一点儿也听不见的音节后,听到了手机被重重摔落的声音。
“疯子!”李煜低吼,又不解气的走过去,对着那已经摔开的手机重重的踩了几下。这才安静下来,静静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