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还要再上前,可江冥却像是一堵坚实的墙一样,隔在了乔安和夏落之间,眼神阴郁的吓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他面前的人吓住,根本不敢再去上前。
夏落站在江冥的身后,止住了眼泪,向前了一步,和江冥站到了一排。她看着乔安,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伸手拥自己的手背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心里的悲凉似乎也被她这一手给没了,她的嘴唇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可是她却直直的看着乔安,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告诉他:“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我都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我们两个的性格待不到一起的,你是被人宠大的孩子,我是没人爱的孩子,你不能不被宠,我还想让我身边的人能包容我,宠着我呢,所以,咱们两个根本不能长久的在一起。”
“要在一起,就得互相忍让。互相忍让,很累的。”
“而且你根本不会对我忍让,所以只有我单方面的忍让,退步,总有一天我会退无可退的,乔安,算了吧,咱们两个真的不行。”夏落这次没有愤怒,没有特别的反抗,她就是那么平静的说着,像是讲述着一个真实的故事而已。
而对于这个故事,乔安无力的发现,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反驳的契机。
夏落再转过身,面对着两个隐忍着愤怒的老人,躬了身子:“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乔安在一起给你们添麻烦的。”
乔父凌厉的眼神软了一些,他是真的看出来了,夏落还真是下了决心不跟乔安在一起。之前他是不相信,但夏落的态度很是诚恳,而且,乔父看了一眼夏落身边的江冥,有江冥在,她还真是不用拉着乔安。
乔母看着夏落却有些伤感。
一来,她是真心喜欢夏落,可现在看来,不管是老乔,还是乔正,或是夏落本人,都绝不会让她和乔安在一起了。
二来,听他们的语气,夏落肚子里,还是很有可能怀着她的孙子的,乔正那孩子,跑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个媳妇儿回来,拿回来那么钱有什么用啊,这才刚找上女朋友,肯定是先甭指望了。这乔安这边儿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可她却是抱不到怀里。
风韵犹存的乔母不自觉的叹了叹气,想说话,可看着夏落决绝的眼神,她的话就都给吞了回去。
乔正则多少有些愧疚,不自觉的觉得,夏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多少都是因为他的。
乔安一时愣在原地,他真的没有想过,夏落的生长环境,他想的东西也总是以自己为主,他习惯性的自我,却不知道夏落到底要什么。
夏落转身,决绝的离开。
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踏上离开的路程,踩过苏琛刚刚踩过的地方,也像他那样,头也不回的走开。以后的日子,她不想再去依靠任何人,她会很努力很努力的生活,赚钱,养家,养孩子。
亲爱的孩子,原谅妈妈不能给你一个优异的生活环境,但是妈妈会用尽我所有的爱来保护着你。
另一边,苏琛一路横冲直撞的开着车,一手还在不停的打着电话,脸上尽是着急的神色。他的脑子里满是那几句话。
高血压,有生命危险。
经过一段隧道的时候,手机断了线,苏琛的手机摔倒了一边,油门儿却是踩的飞快,当有些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皱了眉头,眯了眼。
前面写着“前方施工,请绕道前行”的牌子吓了他一跳,迅速的打了方向。车子猛地转了个头,速度也慢了下来,苏琛的头上几乎吓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可是紧接着,“砰”的一声,他的身体就不能控制的向前扑去,车身也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前。
“砰!”他的车子几乎是没了控制力似地,被推着撞到前面的一辆车上,他的头撞到了前方的玻璃上,眼前的东西瞬间就花了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跟着松了下来,无力的搭在方向盘上。
可是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
苏琛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出去,这次他的头被更加用力的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紧接着,又被弹了回来。
眼前一阵一阵的黑暗着,可他的脑子里却还是在回荡着之前的那几句话。
高血压,有生命危险。
“夏正豪在狱中高血压犯了,而且因为没能及时送去就诊,现在有生命危险,你现在最好过来,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
“不要,我马上过来。”
她怀孕了,她不能受这样的刺激。
苏琛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旋转着,眼前全部都是黑暗,黑暗里,他听见了夏落的声音,她在乔安身下低叫。然后是他的离开,接着就是不停的抽烟,几乎呕出血来的样子,嘴里吐出的血丝,他宁愿相信,那是因为他的咽喉病又犯了,也不要相信,那是因为夏落。
他搬走了所有的东西,画面一转,却是李煜在电话里的怒吼:“你现在的意思是,就算她现在死了你也不管,是不是?”
“她不会死的,她死了,我就陪她一起死。”
“疯子!”
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疯子才会在便筏上洒下白玉兰的香味儿,天天放在那里,自导自演给她看,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着那个曾经与他一起共患难的女子,假意和她再次亲昵,可是每一次,都是演给那个人看的。
疯子才会大半夜的在电脑里看不够她的行踪,还拿着望远镜看她。
她怀孕了,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要等她转身,在所有人面前,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去。忘掉所有的不公平,重新开始。
可是他的电话却响了,那边的人说:“夏正豪在狱中高血压犯了,而且因为没能及时送去就诊,现在有生命危险,你现在最好过来,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
夏落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决,可是当她走到外面,看到外面的阳光时。却突然觉得心里一紧,脸色蓦地白了许多,这样的感觉似乎在两年前也曾有过,那一次过后,有人告诉她,此后的十年里,她都将不能触碰到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