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处人迹罕至的通信电杆，童虎将面包车停好，伸手接过唐峰递来的拨号电话机开门去了车下。将绳带打个结，童虎把它反拧绕过电杆套在脚上，咬着电话机爬到了沥青松木的电杆上，用火柴烧破黑皮，再用刀片划破铝铂勾出两条线，再用火柴烧破塑料，童虎捏开电话线头端的铁夹接了上，四个小子趴在车里仰脸瞅着，童虎用这种方法打免费电话已经不是第一次。



    “老头子！这几天想没想我？我是谁？行啊，跟我装糊涂？面包车你就给报废了吧，我把它停去你楼下，车后座有两斤带给你的野生猴头菇，嗯，是闯了点祸，亲了一下车屁股，好的，有空我再去烦你，哈哈，回见！”爬在电线杆上的童虎给师傅王振宇拨打电话，善后交给行事谨慎的师傅才能让他彻底放心。



    将一对铜线塞回，童虎从电杆上出溜下来。“老大，你电话瞅空给我用用行不？”张浩小声喊道。“拿去吧，这个送给你，可别被人逮到！”童虎将电话抛给张浩开门上了驾驶楼，后面马大魏两个小子看着张浩抱着的电话羡慕的后悔。



    “回去我给你们一人弄一台，嗯，先送你们三个小子回家，张浩，将后面的东西分分！”童虎探手调了调后视镜。



    童虎一路飞车，傍晚前就赶回T城，将马大魏三人逐个送到家，嘱咐唐峰将面包车停去他指定的地方，童虎自己扛着一袋子白山特产回家。晚霞行千里，预示明天又将会是个好天气，童虎笑着脸和楼区遇到的邻里打招呼。



    “啊王叔？您穿的这工作服挺精神阿？什么？还名牌商标美国货？我瞅瞅！王叔？这个单词是尿素的意思啊，哎？王叔！？怎么走了？”遇见一位总惦记他家楼顶大白小白两只鹅的邻居，童虎故意装着迷糊调侃。



    哼着小调走进门洞，童虎忽然听到楼上好像有人在吵架。“……我没你个白眼儿狼，想把小虎带走除非我死了！你给我滚！滚！把你的东西都拿走！我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哦……”奶奶王凤眉的声音哭喊着。



    “妈，你别生气，大哥难得回来一回，你先让他进来……”童芳扶着母亲王凤眉不住的劝解，焦洋也在旁姥姥姥姥的喊着。童虎将袋子放下，仰头看着三楼中间，敞开的门前站立着的一个消瘦男人的背影。童虎看过旧相片，知道他就是自己现在BJ工作的父亲——童山



    童虎拎着袋子低着头绕过童山进了屋子，“小虎？你回来啦？”童芳见童虎闷着声进来，瞅去童山向他递去一个眼色。“小虎，你回房去，奶奶一会儿进你屋儿！”奶奶王凤眉推了童虎一下说道。



    “小虎？你是小虎？妈！你让我看一眼儿子啊！”童山咕咚一声向着王凤眉跪倒在地，哀求道，奶奶王凤眉闻声哽咽着红起的眼睛转去童虎。



    “您先起来，我们到外面谈谈，别在这里惹奶奶不高兴！”童虎使劲握了握奶奶的手，转身出门绕过童山快步下了楼。童山看向王凤眉，见母亲没说话便也站起身跨步追下楼去。



    “小虎？你慢点走，等等爸爸！”童山在后面追着，童虎却更加快了脚步。



    “小虎？！”童山快步撵上童虎扳过他的肩膀，却诧异的发现童虎正微笑着看向自己。“什么时候到的？”见四周没人童虎轻声问道。



    “呃？昨天上午！”童山本以为儿子看到自己会伤心或者冷淡，却没成想童虎出奇的平静。“这次回来是做什么？想让我跟你去BJ？”童虎注视着童山的眼睛问。



    “你刚才都听到了？小虎？跟爸爸回BJ吧，那里的学习环境好，你姑姑说你十分聪明，不要再留在这里吃苦啦！”童山躲闪童虎清澈的目光说道。“好啊，我也很喜欢BJ，但奶奶呢？她怎么办？”童虎轻易的答允却接着反问道。



    “你姑姑会照顾她，放暑假或者寒假你还可以回来……”童山转身躲开童虎目光，越说声音越小，他本能的感觉到童虎压抑的愤怒。“也好，您说的很对啊，但您现在的妻子会答应么？”出乎童山的意料，儿子童虎又好说话似的疑问。



    “啊慧芳早就知道你的事情，她很欢迎你去，你妹妹童冰都快9岁了，她也喊着想来……”童山一听童虎答应，顿时喜上眉梢的解释。“够了！！童山！你不觉得你无耻么！嗯？”童虎突然横起眉头，大声的斥责吓的童山一哆嗦，后退了两步。



    “百善孝为先，白发苍苍的母亲就在你面前，你不想着去孝敬！却带着传宗接代，重难轻女的念头回来要带我走，嗯！？你想想是谁你把你含辛茹苦的养大！是谁省吃减用的供着你念大学，你连你亲生父亲死你都不回来送终！你还他妈是人么？嗯，让我猜猜，你现在的妻子一定很伤心吧？因为78年的计划生育不能给你再生个儿子？就忍气吞声的提起我扮起笑脸告诉你说接纳我！而你听姑姑说我好，你就打了带我回去的念头，对不对？你考虑你将来的老有所养！而你有没有替你的母亲想过？她一把年纪！你还要把她唯一的希望夺走，她会怎样？她还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嘛！你说啊！”童虎红起眼睛吼问，却见童山的眼泪被说了下来。



    “当初你丢下我的事，我可以放下，体谅你当时身不由己的苦衷，我也想过父慈子孝，我们三世同堂，大家在一起和乐融融，但你起码要有个父亲的样子！奶奶还可以活几年？人过七旬古来稀，我作为她的孙子，在她余下的光阴绝不会离开她，我童虎要给她养老送终！披麻戴孝！你的荣华富贵我童虎不稀罕，也绝不会走你为我铺好的什么金光大道，你若是真还有点人情味儿，就接她老去BJ，看看她一直在念叨的毛主席！尽点你童山本就该有的孝心，我的话说完了，您好自为之！”童虎说完便头也回的走掉，留下童山呆呆的杵在路旁想在那里，儿子童虎带给他的震撼是天崩地裂的，他终于了解了妹妹童芳电话中所说的太聪明是个什么概念，他自私的念头竟然被童虎分析的丝毫不差，自己竟然找不出半点借口来出言辩驳。



    那一天童虎回到家宽慰了奶奶几句，便躲进自己的小屋谁也不见，而童山在母亲王凤眉的屋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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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打电话的方法虽然是真的，但石头建议大家不要用，原因是现在的通信电缆多被加了报警器，而且现在的电话多是来电显示，程控方面也立刻能查出你拨打的电话号，而且爬杆危险，请大家不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