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李静怡嬉闹了一阵子,童虎到教室后面拿下把椅子,跨坐上拿了本书看,同学们的训练他丝毫不担心,这帮同学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自尊心都奇强,遇到涉及面子的事都很要尖。可以选择的话谁不想抬着头做人?夹着尾巴被蔑视的日子他们过怕了,当一个人过上幸福生活的时候,最使他痛苦的莫过是让他继续当初底层的辛酸生活,就如喝过蜜糖水的人吃口黄连会更加的感觉到苦。
班里的学生们其实都很努力,他们当着同学谈论电视剧的内容多是听亲友讲的,好显示自己在家没有多用功却依然是好成绩,证明自己比别人聪明,而他们在家却当真是废寝忘食,付出了普通学生们几乎数倍的努力,T市并不太大,但很少在街上看到他们在玩耍就可见一斑,当一个底层的穷孩子有了希望,他会更加成功,因为他会更加努力,而童虎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童虎原本打算跳级离开,四班成长起来他就功成身退,但马大魏私下里将童虎的意思传了下去,结果整班的学生都拼了命的学习,四年级的有段时间他们大多每天只睡几个小时,他们不想被童虎落下,都想跟着童虎,他跳级也可以跟着跳级,因为跟着童虎有一种难以明状的踏实感,因为童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希望,成了迎风招展鼓舞士气的一面旗帜。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童虎也知道眼前这帮孩子的心思,相处了几多年也是不想离开,孩子们明争暗斗的小动作童虎心知肚明着心中暗笑,童虎喜欢他们这股冲劲儿,体谅他们的家境,便在班里开办了大家乐,明着是让他们玩加学习,其实借着大家乐送给他们了许多梦寐以求的东西,而因为是自己抽到的奖品,这帮孩子也不会在心里产生被施舍的自卑感,而孩子的家长他们也清楚到童虎的分量,自己家孩子的学习成绩成了优秀,价格不菲的玩具甚至新衣服,这些都是拜童虎所赐,家长们也都默默记在心底,以至于孩子做了怪事,只要他们说句童老大,家长们也就多会不闻不问,任由孩子继续去做,因为他们相信童虎不会教坏自己的孩子。
当你赢得了一个人的尊重就有可能获得他周围朋友的尊敬,童虎也是利用了这个怪圈层层的保护着自己,稍微有点不利他的风声,他羽扇上的这么些羽毛就会先起波摆,例如三小前任校长李培德针对王笛报复计划的失败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使再波涛汹涌,童虎面对敌方也会料敌先机智珠在握。
童虎这时候在T城的信息网已经相当庞大,凭着超人的记忆力,用人对他来说是韩信用兵多多易善,他暗地里收集的资料,甚至已经可以让T城的大部分的政府要员下台,可以让T市一多半的富翁锒铛入狱,但这些都不是童虎的目的,人是需要一些秘密来保护自己的,他的目的是用其将来保护自己甚至保护他的亲人乃至朋友,现在的童虎仿佛就是个田野中的稻草人,守望着他周围在丰长的麦穗。
将来童虎要面对的将是这个世界高手中的高手,智者中的智者们,所以童虎在使用地利人和构建一个壳,令他躲回T城对手就再难以对付他,因为对手只要前来这里就会面对草木皆兵。就如同一个战略游戏,自己的城堡要绝对的牢固才能够出去攻城略地,否则再勇再无敌也会如同吕布般的无家可归,难以善终。
童虎可不当自己是项羽,他失败铁定要涎着脸回去见江东父老,童虎也不会当自己是韩信,可以忍辱偷生却会为搏个虚名被插的一身竹签,童虎只当自己是自己,他认为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在他看来,前辈们踩歪的足印比起他们的功绩更能启迪他的人生,也更有意义,所以童虎在三小的光荣榜上也只是昙花一现,还故意背负上几个小过,适当的掩饰着自己的本事,该出手的时候才显露一二,不过他也没有夹起尾巴做人,只是随着自己性子,年少嘛,他也赞同人不轻狂妄少年,虽然熟悉他的人没再当他是个少年看。
下午放学,童虎和李静怡一同回去市里的王振宇家,在一路公共汽车站点,随便选了一辆公共汽车,李静怡先跑上车去,占到一个长椅拍着座位喊童虎,却见他笑着摇了摇头,在靠近车门位置的单椅坐下,李静怡只好跟了过来,坐到童虎的身后。
“为什么不去那里坐?”李静怡轻揪了一下前面童虎的头发不满道。“呵呵,还问我为什么?没看那椅子上面的标牌么?”转过头,童虎故意打量李静怡的肚子,李静怡抬头看到了孕妇专座的牌子,脸羞了通红,虽然年纪还轻,但李静怡曾经疑问过张怡妈妈这类的事情,再对上童虎玩味的眼神她差点恼羞成怒,不顾了少女的矜持。
“呵呵,有好戏看了!”眼角瞥到跟着一名妇女上车的流气青年,童虎轻声笑道。“啊哪里?”李静怡闻声转头,眼睛在公共汽车上不住寻找。
“小点声!大概下一站才能开演!”童虎压低声音对身后说。“快说啊!”好奇心作祟,李静怡轻声摇晃童虎。
“往你前面看,别引起他的注意!”童虎看向车外的景致轻声道。“哦,是那个?”李静怡发现了那个流气的青年坐到了中年妇女的身边,眼睛正踅摸着妇女暗红色的皮包,小声趴到童虎耳边问。
“唔,等着看吧,很少见的!”童虎嘴唇不动的说,李静怡相信童虎的话,猫到童虎背后仔细观察着,等待童虎口中的好戏开演。
公共汽车前后两门噗嗤两声关合,车在售票员的催促买票的声音中缓缓开动,童虎抱着肩膀歪头靠上窗角闭目养神,李静怡却瞪大了眼睛瞧着,生怕会漏掉什么细节。
一辆自行车忽然横穿马路,公共汽车猛的刹车,车里的乘客因为惯性往前一冲又顿坐回来,李静怡的额头顶上前面座椅的靠背,捂着头小声哎哟,童虎却坐的安稳,依然迷糊的样子,驾驶公共汽车的司机将头探出车外,怒目横眉的喊骂道:“啄死啊!?……”,童虎的嘴角忽然挂起了笑。
“瞧见了么?”童虎转头问李静怡。“什么啊,哦好疼!”李静怡揉着头疑问。
“演出开始了!”童虎轻声道。公共汽车在乘客的抱怨声中继续行驶,很快到了第一站,噗哧两声车门敞开,流气青年慌里慌张的急匆匆跳下车,钻入站点对过的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