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奶奶你快坐!”跳下窗台,童虎赶忙去搀扶奶奶的胳膊。“我去洗鸭梨!”瞧着童虎的殷勤劲牙酸,焦洋跑去厨房。
“站会儿吧,天天都坐着,小虎,你几个姑姑都想看看你,上次的你姑伯哥结婚你考试没去成,这水退了是不是我们再回去一趟啊?……”看着楼下的水洼,奶奶王凤眉又唠叨起来。
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是一点不假,担心奶奶路上不安全,童虎请师傅王振宇派司机开车接送奶奶回HJ市,王振宇早就想接近王凤眉了解童虎,就顺便请二哥解宏跟自己一同上路正好为王凤眉检查一下身体,卜化蝶也要跟着凑热闹,得到同意后干脆拉着雷望和老婆白三娘一同兜风,结果一路四辆捷达轿车招摇过市,老百姓还以为哪位大领导下来视察,更是惊动了HJ市政府,招呼公务员们打扫了一天室内卫生,要知道91年HJ市的八道江区政府才有那么一辆破旧伏尔加。
路上,王振宇涎着脸要认王凤眉做干妹子,王凤眉已经知道他是女婿焦新华的香港大老板,当面不好拒绝,再看他“情真意切”勉为其难的答应,而王振宇打蛇随棍的将一堆准备好的金银首饰拿出来,说是见面礼,以后都是一家人,盛情难却下王凤眉只好接受,到HJ后,王振宇抢着将老童家以往的债务都给还上,又替王凤眉给新婚的每人一个500元的大红包,在人前给了干妹子充足的面子。远亲近邻们知道王凤眉家发了财,都一窝蜂的黏上恭维,其中童虎的几个姑姑尤为嘘寒问暖,哄得奶奶王凤眉极为开心,答应有空就带童虎回HJ市。
“呵呵饶了我吧,您老就不怕他们把我给带坏,将来嫌贫爱富?”双手不断在奶奶肩膀上轻轻敲捶,童虎笑脸反问。
“她们啊是现实了点儿,但也不能总揪住不放,瞅空陪奶奶回去一趟,又不能少块肉!”王凤眉佯装生气扭头瞪了童虎一眼,见他答应才露出笑脸。
“时间过的快啊,静怡啊都长成大姑娘啦,我嫁你爷爷那会儿才多大?……”想起老哥哥王振宇和自己商量过的事情,王凤眉瞥了眼左手腕上快如小指粗细的沉甸甸的金镯子,想起李静怡丫头的体贴可人,下定决心后委婉的说道。
“这焦洋,洗个梨都这么慢,奶奶你坐会儿,我去训她!”猜到下面的话,童虎赶忙开溜。
“唉,这孩子,和他爷爷一样有主意,老了老了,还是别跟着瞎掺和啦!”见古灵精怪的孙子逃也似的离开,王凤眉苦笑摇头,撸下手腕的金手镯,摘下耳环,掏出红布一起包好,揣入怀中,她隐隐猜到,王振宇这个突如其来的老哥哥接近她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孙子,现在小虎还小,虽然王凤眉很早就盼望抱上重孙,李静怡的乖巧模样给她的印象也不错,但必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难免会有些娇贵,万一孙子上门受了气怎么办?思前想后,王凤眉还是决定让小虎自己来拿主意,她相信孙子的眼光,这些贵重的东西自然不能收,免得孙子将来对着人家塌腰气短。
焦洋端着一盘鸭梨回来,其中几个烂梨抠的像蜂窝煤般,跟在身后的童虎猛然发现奶奶手上的镯子不见了,诧异了下,再看奶奶双眼充满慈爱的正望着自己,心头微微一颤:“奶奶,你的手镯呢?干嘛不带。”
“那个坠的慌,这样多好,出门找人唠嗑也不用提心吊胆!”老太太笑着解释,她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童虎按照当初她贱卖的自己的陪嫁首饰,花钱找金匠仿制,为的只是让奶奶开心,没成想却因为王振宇的话多生了想法。
“有了就带,留着被氧化掉分量了!”想不出所以然,童虎随手从盘子里拿了个鸭梨。
“干嘛啊!就三个没烂的,最大的给姥姥切了块儿,你还挑个大的!姥姥你看啊!就没听过孔融让梨么?”焦洋不服不忿的对童虎嚷嚷。
“孔融让梨?没,没听说过!”将鸭梨藏到身后,装傻充愣的童虎头摇的像拨弄鼓。奶奶王凤眉笑呵呵的看着,知道孙子又在和外孙女开玩闹。
“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从前有个叫孔融的孩子,他妈妈买来许多梨,一盘梨子放在桌子上,看盘子中的梨孔融发现梨子有大有小。他不挑好的,不拣大的,只拿了一只最小的梨子。他爸爸看见故意问他:‘盘子里这么多的梨你为什么不拿大的,只拿一个最小的?‘孔融回答说:‘我年纪小,应该拿个最小的,大的应该留给哥哥吃。’爸爸接着问道:‘你弟弟不是比你还要小吗?照你这么说,他应该拿最小的一个才对呀?’孔融说:‘我比弟弟大,我是哥哥,我应该把大的留给弟弟吃。’他爸爸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知道了吧,快把大的放回去!”显然这个故事说了不止一遍,焦洋惟妙惟肖的动作逗乐了一旁闲坐的王凤眉。
“呵呵,不放!我问问你,若是让你先挑梨会怎么挑?”背后的右手在鸭梨上靠着记忆不停动作,童虎嘴上反问焦洋。
“那还用问,当然是挑——挑小的!……”感觉自己好像钻入了童虎已经准备好的圈套,焦洋的回答带着犹豫。
“你看,让你先挑你却挑小的,呵呵,就知道你会将大的鸭梨留给我,所以我就先拿,省着你麻烦,没错吧!?你看我多善解人意。”穷之以词而观其变,童虎笑嘻嘻的等待焦洋的反应。
“你!你强词夺理!那我拿大的!”焦洋瞪着眼睛,绕到童虎身后伸手去抢。“哈哈!改了?不鼻孔让梨啦?”童虎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左躲右闪。
“是孔融?不是鼻孔,给我,我挑大的!”见抢不过来,焦洋撅着嘴翻手直接索要。“你都说先挑就挑大的,但是我先挑!所以小的还是留给你!”童虎又偷换概念。
“我不要了!”见抢不到,要又不给,气鼓鼓的焦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呵呵,呢,给你吧,全当是犒劳你!”童虎的右手托在焦洋面前,掌心还是原般一样的赵雪鸭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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