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响起急促的警报声,惊醒了安心的美梦。
她翻了个身,伸了长长的懒腰,揉揉眼睛,意犹未尽。
不知是谁家贪玩的小屁孩,又触发了小区内某辆车的警报,若非如此,安心还会继续睡下去。
已经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闭上眼睛,就是天亮。
她简单地把头发绑到脑后,目光忽然停留在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以及桌上已经空了的红酒瓶上。
咦……
她张了张嘴,困难地思考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开始思维还有些混沌,就像是在浑浊的池塘里捞一尾游动的鱼,但记忆犹如盛夏山林的萤火虫一样,慢慢从丛生的藤蔓和植物根部飞起来了,于是她想起——
老娘昨晚和顾时……
安心的嘴巴顿时张成一个O形,气急败坏地掀开被子,还好,自己全身上下的衣物还在,床上也没有可疑的红色。
她不放心,在自己身上不放心的摸了一遍,又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确信脖子上和胸口没有吻痕,而下身也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一直称呼那家伙是臭流氓大色狼,果然如假包换,一点都没错,这都爬到老娘床上来了。
不过他的身材可真是好。肌肉一块块结实凸起,胸肌发达,小腹上没有丝毫的赘肉,修长的双腿,以及……
呸呸,想什么呢!安心面红耳赤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但也真是奇怪!咖啡厅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医生也嘱咐她好好休息,可是她心思烦乱,一直都睡不好,夜里无缘无故惊醒也不止三五次了,可是昨晚蜷缩在顾时怀里,她却极为安稳的入睡。
就好像是,终于有人可以保护自己了。
她目光环绕室内,落在昨晚喝酒时,顾时坐着的位置,心里忽然升起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个臭流氓大色狼,就这么……走了?
走了更好!安心咬咬牙,否则她醒来后,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入室内,在地板上留下了笔直的一条金线,金线的末端落在沙发上的画上。
安心跳下床,双脚踩在金线上,有暖洋洋的感觉。
她望着画,微微摇摇头,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情绪。
脱掉全身衣物,裹上浴巾,安心走进浴室。
然后,她傻眼了。
顾时背对自己,正在洗头。他双手抬高,背部肌肉的线条因此更加突出。他冲掉头上的洗发水泡沫,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这家伙没走!
安心慌乱的退了一步,脚下一滑,肩膀撞在门框上,痛得泪花飙了出来。
顾时听到声音,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看见安心站在门边,嘴角边忽然漾过一丝邪笑。
“要不要过来一起洗?”他问。
“滚!”安心脸红心跳地骂道,随后气哼哼的摔门而去。
等到顾时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微妙。就算身上一股汗味,安心也不敢去洗澡。
她心里一千万个盼望顾时早点走,可是这家伙居然一点也不见外,喝了水吃了安心的零食(安心好心疼),跑到阳台电话打了十多分钟。
安心望着手中的一本书,却始终没有翻页。她一直静不下心,用眼睛偷偷瞟顾时,但等顾时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时,她反而目不斜视。
“坐远点。”安心一脸正色警告他。
顾时笑了笑,自觉向旁边挪出半个屁股。“知道我刚才打电话做什么吗?”他问。
“不知道,不想知道。”
“和你有关。”顾时揉了揉鼻子,“两件事,第一,我让人封锁、屏蔽了一切关于你的消息。”
昨晚的宴会,顾时带着安心出席,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泛舟东流》那幅画,不过他也有私心,想要让安心时刻在自己身边。宴会上遇到的人,没有顾时的至交故旧,所以顾时也没有把安心介绍给他们。
沈嘉淇和陈少则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安心和顾时之间的关系,这才因为找安心的麻烦,从而下场极惨。
不过,顾时也知道凭两人现在的关系,以及安心的性格,若是让人知道她的咖啡店老板娘身份,会给她招惹来许多麻烦,因此从现在开始,随着大量消息的抹去(甚至猫薄荷咖啡厅的法定责任人也会被更换成不相干的人),任何人都只知道顾时自己承认有个叫安心的老婆,却不知道安心的任何背景身份。
安心觉得这样对自己确实有好处,所以没有反驳。
“第二件事,”顾时继续说,“明天一早,股市一开盘,陈家的资产就会缩水25%,大概14亿人民币。”
“陈家?”安心疑惑。
顾时点点头,安心不知道陈少则的身份,但是他知道。
昨天晚上,他恨不得杀了陈少则。或许对陈少则来说,幸运的是他已经被安心弄得极惨,这一定程度上打消了顾时的怒火,否则落在顾时手里,他会惨的多。
但是顾时依然要让陈家付出养子不教的代价。
既然陈少则掌管陈家四分之一的资产,那顾时就要让陈家这些资产全部都吐出来。
还是那句话,敢惹他的女人,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