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名校光环加身,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但是加入顾时团队后,顾时并没有因为黄晟纶是世界级名校的高材生,而对他另眼相看。他同样从最低级的办事员坐起,然后一步一个台阶,最终坐上顾时首席助理的位置。
对于顾时,黄晟纶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他能有今天光鲜亮丽,自己的努力是一方面,顾时的提拔同样重要。他办事谨慎、稳妥、靠谱,这些都落在了顾时的眼里,但最让顾时看重的,是黄晟纶的忠诚,曾经有人想要陷害顾时,开出近千万的高价,要黄晟纶把一包氯-胺-酮(毒-品,俗称K-粉)放在顾时的行包内,这对于黄晟纶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黄晟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但是此时,黄晟纶却遭遇了跟着顾时以来的最大危机——他被安心从椅背后方伸出手,死死的掐住脖子。
“说不说,你说不说!”安心咬牙切齿。
我说,我说。因为大脑缺氧,导致眼前无数金星飞舞,黄晟纶快崩溃了。
安心这才松开手,黄晟纶狼狈不堪地喘了几口粗气,转过头来,气愤地望着安心,也不管顾时在旁边正在给他使眼色,指着顾时,对安心说道,“老大受伤,都是因为你!”
这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安心忍不住翻白眼,但是黄晟纶接下来的话,却让安心无比震惊。
她双手捂住嘴巴,望着顾时,就像是在望着一个陌生人。
万万想不到,就在她回咖啡厅,并且和米妮斗技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顾时在与顾奇迹讨论后,做出一个决定。
顾奇迹已经确认,安程远的杰作,从未现身于世的《若干年后》就收藏在白楚河京都豪宅的书房中。白楚河极为喜欢那幅画,每天都要在画前流连欣赏。
那幅画的主人,不应是白楚河,而属于安心。自从邱老透露了那幅画的存在后,安心便念念不忘,想要夺回。
顾时深知,以安心的性子,绝对不会接受从别人手中得到这幅画,她要亲自偷回来才行。所以顾时借着白楚河的邀请,答应了在他家里会面,而安心也会趁着两人会面的当儿,偷走那副画。
只不过,白楚河天性狡诈,从不信赖旁人,家里的防盗设备数不胜数。也幸亏有顾奇迹在,否则想要夺画,不啻与虎口拔牙。
届时,顾奇迹会先黑掉那些设备,然后通过安心佩戴的耳环,指引她前进和躲避的道路。但是问题还有一个:耳环的通讯距离有限,必须通过信号站中转才行。
信号站的体积,只有手表表盘那么大,但是安心偏偏不能自己带在身上,因为会产生信号干扰。
顾时也不能替安心携带,因为白楚河有个独特的习惯:来访的人不能随身携带任何物品,就连手机也要存放在入门处。除了随身的衣物,就连鞋子都要换掉。
被逼无奈下,顾时主动提出采取苦肉计:在腹部割开一条口子,将信号站藏在肌肉内。
而这,就是顾时行动不便,且被安心肘部撞击后,腹部流血的原因。
“大……傻瓜!”安心眼眶湿润,鼻子也有些发酸。
为她做到这一步,他居然还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若不是黄晟纶护主心切,一时多嘴,她甚至不会知道他受伤的原因。
“干嘛非要这样做不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又本能的想揍顾时一拳,但是拳头挥出去,却舍不得打他,正好此时黄晟纶正在回头看着他们俩,打他,安心是不心疼的。
所以黄晟纶很无辜的替顾时挨了一拳,一张英俊的脸,鼻子却变得有点歪。
干嘛打我!黄晟纶捂住鼻子怒吼,心说打人不打脸,而且我又没招惹你,至于下狠手吗?
安心根本不理黄晟纶,表情复杂地望着顾时。
顾时耸耸肩,一摊手,“没办法,我太笨了,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其他办法,所以只能用这一招。怪不得之前算命的说我今年有血光之灾,指的原来是这件事,果然很准!不过你放心,算命的也说了,过了这一劫,明年事业会更上一层楼。”
他笑眯眯的拍了拍安心的头,“我今年有好几部重量级的片子要上映,明年说不定还能拿到奥斯卡奖呢。”
看着顾时的表情,安心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差点就要落下来。
他要是怪她,甚至责骂她,她还会好受一些。不就是一幅画嘛,有什么大不了,得不到又不会死。
可是……他干嘛这么宠着她呢?什么都听她的,什么都替她着想,知道她想要这幅画,他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许久之前,她学游泳时,曾经在游泳池里被另一个不会游泳的大妈狠狠踹了一脚。越是不会游泳的人,动作就越用力,大妈的脚趾甲很长,在安心的肚子上划了一条伤口,虽然伤口很浅,只伤到了表皮,但是腹部本就是人最脆弱的部位,安心当时痛惨了,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连带着怕起游泳来,直到今天也没有学会。
所以,她能理解,却根本无法想像——顾时自己在腹部开了个口子,还埋了东西进去,会有多痛!
你干嘛要这样!傻瓜,傻瓜!安心再也忍不住,两颗大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她哽咽着,紧紧抓住了顾时的手。
顾时一伸胳膊,把安心搂进怀里。安心虽然没有挣扎,但是也不敢靠近他,怕弄痛了他的伤口。
“还痛吗?”她抽噎着问,不仅眼泪控制不住,鼻涕也在此时流出来了,该死,自己的形象都毁了。
有你在,就不痛!顾时柔声说。
安心像一只小猫一样缩起身子,头枕在顾时腿上,指甲轻轻在他的裤子上刮擦。
感激的话说不出口,其他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索性就这样靠在他身边吧。安心想。
望着两人,黄晟纶一时间忘记了鼻子上的痛。
他本是担心顾时的身体,连带着对安心有些许的恼恨,但此时看见两人靠在一起的甜蜜场景,又不禁觉得这才是世间最真挚、甜蜜的感情。
他低声笑了笑,揉了揉鼻子,对着驾驶员无声地做了个手势。
驾驶员领命,螺旋桨缓缓转动,飞机离开地面,投向无尽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