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不在于,顾时去了哪里;关键在于,人家粉丝多啊!
不管他去哪个景点,哪怕是再平平无奇的地方,都会瞬间成为他万千粉丝关注的焦点。
对此,安心心有余悸——当初就是顾时睁眼说瞎话,在微博上声称什么他最爱的咖啡厅,就是安心经营的猫薄荷咖啡厅,结果疯狂的粉丝差点把那家店给拆了,连顾时用过的咖啡杯、坐过的椅子都差点被买走。
所以他无论去哪里,都等于给那个地方开了光、塑了金身、打上了光环。
想到他的地位、粉丝数量,以及随之而来的金钱效应,安心终于闭上了嘴巴,心想封山这种事,对他来说,还真是有可能。
顾时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望着安心,忽然笑了笑,“其实没有那么麻烦,只要我把剧组拉到这里,就说是拍戏需要嘛,封山就是必然的事情。”
顾时这么一说,安心忽然想起不久之后,他就要进驻剧组了,不由得莫名伤感起来。
虽然嘴里总是说讨厌他,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可是一想到好几个月都未必见到他,安心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又怎么了?”他伸手抢过她的芥末花生,她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横眉怒目地抢回来。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满满的欢喜;而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他离你千山万水,你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一旦心头想起这个人,就还是会像吃了个苍蝇一样不舒服,他什么都没做,你还是会恨他。
这就是感情。
这就是奇妙的,人心。
长这么大,安心还是第一次,认真喜欢一个人,认真投入到一份感情当中,所以她觉得可惜,觉得不舍,觉得离开他,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丢了一块的拼图,怎么都不完整了。
她忽然理解了孟姜女的感受——音讯不通,只靠思念来蒸发时间,是多么难熬的举动啊——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没有视频连养鸽子也不可能,即便现在有了这些,也都比不上两个人手牵手,掌心相对的温暖啊。
“你会不会每天都拍戏,从早到晚。期间有没有时间,回来看我啊,哪怕一天,不,半天也好?”她可怜兮兮的问道,一想到几个月都见不到他这个大活人,没有他的亲吻,更没有他的拥抱,自己就算再做噩梦也无法排遣,窗外的树影像妖魔鬼怪的手臂一样晃来晃去,自己也不能躲在他怀里了,想到这些,她忽然觉得好委屈,好孤单。
就像是……当初和父亲分别时那般的孤单。安心记得清楚,分开后整整半年的时间里,她都不曾好好入睡。
顾时愣了愣,没想到安心的思维跳跃到这里,他忽然起身,坐到安心的身边。
“我当然会回来看你,对你保证过,不是吗?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晟纶的伤势还要休养一段时间,不如你来给我当助理?”他提议。
她忽然愣住了,然后巨大的喜悦从脚底升腾而起。
这样一来,不就是每天和他朝夕相处,不用分开了吗?
不过……也有小小的胆怯。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做他的助理,能行吗?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她身体一倒,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结实无比,又有肉,枕着超舒服,她整个人又有些犯懒了,身子也跟着发软。
“这个剧组上上下下都是我的老熟人了,你不用害怕,再说有什么事情,剧组里的人也都会替我做。晟纶之前主要负责谈片酬,如今已经谈完了,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给我壮声势就好了。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事情,那确实有件事情,非你不可,晟纶可做不到,就算他能做到,我也绝对不需要他来做。”顾时严肃地说道。
安心半闭着眼睛,听到顾时说“非她不可”时,心里不免升起小小的得意。
“那,是什么事情呢?”
结果她又听到一个让她感到气愤的回答。
顾时哈哈大笑,“当然是侍寝啊。”
就知道,这家伙正经不了几分钟。
安心又羞又恼,顺手抓起枕头就向着顾时的头拍击,顾时也不反抗,像往常一样,笑嘻嘻任安心发泄。
在两人时而缠绵时而逗闹的过程中,终点站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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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意大利西西里岛某处。
古老的宅院,依旧保留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若不是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行走,这空荡荡的宅院,就仿佛鬼宅一般,没半点人气。
男子穿着一丝不苟,即便天气炎热,脖子下方的领结依旧系的严严实实,双手的袖口也扎得紧紧,他的脑门上渗出细汗,步子却丝毫不乱。
他走到一扇门前,屏息静气,伸手在门上扣了扣,直到听见里面一声“进来”,才小心翼翼打开门。
宽大的书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书,甚至还有几卷羊皮卷摊开着。一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站在窗口,背对着门,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阅读。
窗外光线充足,但是光线被男子高大的身影所遮蔽,留在室内的只有残留几丝而已。
燕尾服低垂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男子像是忘了身后的人的存在,又静静读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本,那是一本线装书,看封皮的样式,至少有了几百年的年头。
他轻轻抬起手,燕尾服知道自己得到许可,可以说话了,但依然不敢抬头。虽然跟了男子若干年,但他至今不敢抬头仰视他,一次都不敢。
“国际刑警处得来消息,白楚河报出了您的名号。”燕尾服说。
男子不置可否,过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但只吐出两个字——“为何?”
燕尾服迅速把事情原委报给男子听,对于事件中涉及的人物,无论是顾时、安心,还是红袖、米妮、米司令,男子都不置可否,只是当燕尾服口中迸出“安程远”三个字的时候,男子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
“有点意思。”男子轻声说,阳光照在他脸上的面具上,他眼中灼灼的光线,亮度却远胜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