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寿还算顺利,这一晚秦宁也留在了宋家,秦宁和宋怿言在外面说话,简勤就一个人往房间走。
简勤实在太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她走了一半,又沿着走廊悄悄的折了回去,她站在一个大柱子后面,趁着夜色,也没人能注意到她。
她听到秦宁说:“小言,这个喷泉池是你爸爸最喜欢的,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抱着一本书坐在喷泉池边上,就在那个位置,那天的天气很好,我当时就在想他怎么不怕晒,还看得那么认真。时间一晃过去二十多年了。”
简勤看不到秦宁的表情,可是听她的声音却感到了浓浓的悲伤,她紧握着双手,凝神屏气的听着。
“妈妈,不要再提到他了。”宋怿言将头偏开,不愿意再看喷泉池一眼。
宋怿言排斥的语气让秦宁很不满,她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不少:“小言,不管你爸爸对我怎么样,他都是真心疼爱你和芊如的,你爸爸他是个好人,只是爱错了人,你不能怨恨他。”
“如果真的疼爱,他又为什么抛弃我们,他和那个女人殉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宋怿言的情绪也开始失控,他话语里带着怨,才刚刚开口他就愣了一下。
秦宁也愣了一下,她急厉的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妈妈,你不要问是谁告诉我的,我只知道这就是真相,你不用再瞒我了。”宋怿言眼睛里流露出悲悯,既为自己感到可悲,也为秦宁感到可悲,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
简勤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她听到了什么?天,宋怿言的爸爸竟然是和别人殉情死的,她实在不该太好奇的,听到这种事太出乎她意料了。
后来秦宁和宋怿言都沉默了,两人很久没说话。
简勤反应过来她不该继续站这里,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等远远的离开大柱子后,她才快步跑回了房间。
她回了房间依然心神不安,怎么会这样呢,宋怿言的身世好可怜,爸爸和别人女人殉情了,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
在房间里枯坐了很久,她也没开灯,等宋怿言进来的时候,她还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手脚发凉。
“简勤,怎么不开灯?”
“别开灯,我想再坐一会儿。”简勤怕一开灯,他就会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她并不是怜悯他,她只是为他难受。
她知道这样很不正常,她不该受他情绪的影响,不然只会越来越偏离本心。
宋怿言没有开灯,而是走到简勤身边坐了下来,他自认为心理强大,已经不会受那些事的影响,但今天再想到被抛弃的事实,他的心情还是变得沉重。
宋怿言伸出双臂抱紧了简勤,他将头搁埋在简勤肩上,内心酸涩异常,声音也变得沙哑低迷:“简勤,让我抱抱你。”
见到宋怿言这样脆弱,简勤出于人道关怀,也环抱住了他的腰身,她轻轻的拍了拍宋怿言的背,轻柔的说道:“宋怿言,别伤心了。”
宋怿言闷闷的嗯了一声,接着又说:“简勤,表哥很好,还有妈妈也很好,他们不仅对你好,对我也很好。”
简勤知道他口中的妈妈是指苏合,她以前并没有觉得苏合对她多好,也有可能是以前她故意忽略掉了,现在想起来,苏合还是比秦宁好很多,至少苏合没有逼她做这做那。
“宋怿言,我们不能强求别人对我们好。”
“嗯。”
“只要不在意,不去强求,就不会伤心了。”
“嗯。”
宋怿言将简勤抱得更紧,声音听起来也振作了许多:“所以我不喜欢你爸爸。”宋怿言看得出来,简勤的爸爸对她没有多少感情。
这无疑是在戳简勤的痛处,她拧了宋怿言一把,不悦的哼哼:“心里知道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啊,过分!”
“而且我有那么多喜欢我的哥哥,又有爷爷奶奶宠我,才不缺那一两个,哼。”
“少说了一个,还有我呢,我也会宠你。”宋怿言用鼻音哼了哼,眼睛里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简勤追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像蚊子在耳边嗡嗡的飞,你听到了吗?”
“没有啦,你又耳鸣了,傻瓜。”
夜色弥漫在四周,他们却亲密的相拥,两颗心离得那么近,中间流淌着缱绻的温情,简勤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嘴角都咧得合不拢了。
本来两人一早就打算好,给宋天博祝了寿就搬回公寓,但没料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简勤生病了,感冒咳嗽还流鼻涕,她浑身发软发寒,躺在床上虚弱得爬不起来。
一定是昨晚在外面坐了很久感冒了,她捏着嗓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对宋怿言说:“今天回不了了,怎么办?”
“嗓子疼就别说话了,今天不能回去就等你好了再回去,待会儿家庭医生就过来了,有哪里难受就告诉我。”宋怿言拿纸巾给简勤擦了擦鼻涕,看她憔悴虚弱得一点力气没有,他心疼得要死。
“我自己来吧,你别管我了,哎呀,好烦。”只有生病了才知道那种难受劲儿,简勤以前很少感冒,这还是第一次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嗓子快冒烟了,一身又酸又痛,头也痛,每一处地方都是不对劲的。
说话也难受,不说话也难受,她推了推宋怿言:“你快迟到了,今天不是还要拍戏吗,快去吧,别管我了,待会儿医生来了我会给他说的。”
“别逞强,待会儿我走了有人就要哭鼻子了。”宋怿言给简勤敷了热毛巾,又给她喝糖水,“我感冒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简勤,我们要彼此照顾。”
“我别传给你了,真的,你快出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哭鼻子的,就一点小感冒,我还没那么脆弱呢。”
简勤一再坚持,宋怿言都不为所动,她实在没辙,干脆不搭理他。
这男人也死心眼得很,不就是当初他生病的时候她照顾了他一晚上嘛,她又不是非要他报恩,赶都赶不走,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