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门”事过五天,在大家吵吵嚷嚷,觉得江一彤从此要堕入冷门的时候,她荣耀出场,再次出息某代言活动。接她出行的车子豪华亮眼,那是容三少爷照耀的座驾。两人在车内亲密热吻,毫不顾忌周遭眼光。
由最深的谷底忽而华丽转身,这一对情侣再次引得大家关注。
易明晞一向觉得运筹帷幄自己才是自己的强项,但是看了自己这个大表哥,才发现对于算计心机方面,自己仍是远远不及。他像是一块最精准的时钟,准确的算好了大众的心理期望,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狠狠出击,以意外博得满堂喝彩。
这真是一种天赋。
眼看两人呼声又高,易明晞瞄了一眼他最近的工作日程,“电影什么时候开拍?”
“一彤很努力,现在应付应该基本没问题,何况表演这东西,还是要有些天分,”容思岩皱了皱眉,“我们决定下月二十七号。”
“二十七号?”易明晞重复一遍,突然大吃一惊,“二十六号不是那什么向慕远的订婚日?”
“是啊,就是如此。他不是要和我扛吗?索性大家的大日子就挨近一些,都硬抗到底好了,”容思岩淡淡的看着日历,“一彤虽然不说,但我还是觉得上次事情有不对。如果按照她说的,向慕远是要邀她说话,但这也不算是什么事,根本没必要屏蔽信号。可是那天我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不是关机,也不是停机,而是显示不在服务区。”
“所以,”他缓缓一笑,“那天的事情,必然是要对她不利。只有这样,才会想搞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而那个向慕远最后也许是害怕了,突然改了心思,江一彤才逃的过这次。”
“如今情况这样,就算她自己有心,我也不想让她再次冒险。这太可怕了,只要想起上次那样的情况,我便心里发慌,所以明晞,咱们慢慢收网吧,”容思岩看他,“即使现在没查明白也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查。只是这次,我要让他们先露出苗头来。如果这个事情进行的好,也许还省了我们以后的事。”
“那和你定的这个27号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没预料错,关于阿竟,他们是已经认为他得了病的。现在他们没动静,也只是等一个时机。他们恨我们恨得如此厉害,恨不得要了阿竟要命,所以,”他厉眉一扬,“我们最风光的时候,也是他们最想打击的时候。要想看人毁灭,没有什么比乐极生悲这四个字更有快感。”
“向慕远的订婚可是他们的好日子,而在这样日子如果能看着我们一蹶不振,正反一比较,那不更是件赏心悦目的乐事?”容思岩笑起来,“如果在我们开机的时候宣布女主角的密友阿竟有艾滋病,你想谁还会来看我们的电影?”
现在不出手,只是想将他们打击的更彻底。
不是想要摔死他们吗?
那好,那他干脆遂他们的愿。将计就计,故意赶档期,给他们猖狂营造最好的时机。
老情人于26日订婚,新人却27号开机。
虽然表面上皆大欢喜,但是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场暗地里的较量。
这次阵场闹得这样大,几乎每隔几天便会是一个“重磅”消息,而一向低调的向慕远也高调的开始婚姻布局,关于他和程屏影的画面不断现于各个版面。这一对昔日的老情人,此时在宣传上也是平分秋色。
完全应了容思岩当时的预感。
他是想用这事拔高低迷太久的海安运势,所以才这样反常的宣传“嚣张”。
可即便背地里再斗的死去活来,表面上却仍要和睦欢快。
这才是当今人际关系的正理。
两人携手去他们的订婚仪式,江一彤以为自己做好了所有准备,如今她有了容思岩,不应该对这个之前的爱人存有一点心思。但是当她看到他和昔日最好的朋友当场热吻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酸涩难过。显然海安这次是做了足够多的准备,集团最大的会厅里,偌大的LED屏幕不断播放着这对情人昔日的美好画面。江一彤完全不知道,在她痛苦的那段日子里,他们真的已经好了很长时间。
手被微微抓了一下,她抬头,正迎上容思岩半眯的眼。看起来是与她碰杯,可他却凑过来,“现在什么心情?还是舍不得?”
“失落吧,被人骗了那样长的时间,现在才知道。”
“别人可不会分析你的表情是舍不得还是失落,在大家看来,心情不好就是不好,”容思岩突然吸气,看向远处觥筹交错的向慕远,“你说,我要不要请向总拍戏,演个角色?”
她没明白过来。
“这剧他都能演的这样好,可比你强多了,”容思岩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但是如今某些人的表现,甚至让我怀疑明天开机的决定是否准确。”
这话虽说的不轻不重,但却极其给人压力。
江一彤收心,忙向他偎近了些,“是我演技不佳,还是某些人小心眼?”
“你……”
容思岩“你”字未落,四周突然响起起哄声。随着那声音望去,海安集团对面那座本市最大的屏幕上,突然玫瑰花齐绽。而伴随着花朵出现的,是程屏影的英文署名,还有那句再俗套不过的“嫁给我。”
虽然这是有钱人毫无创意的求爱模式,但是却很少有人真正做出来,如此一来,大家目光都透出渴求和艳羡,继而,向向慕远和程屏影恭喜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一彤一眨不眨的看向屏幕,“容思岩,”她微笑,目光满含憧憬,“你以后也要这样做给我。”
身旁的容思岩却久久无声。
她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他眼睛弯起,看向前方淡淡一笑,“向总。“
新人来向他们敬酒了。
这样的见面其实毫无意义,大家彼此讪笑,看起来更像是心怀鬼胎。但是这样的鬼胎,偏偏是要极其到位的装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
大家都等待看一场“情人相见,如何眼红”的好戏。
江一彤这才知道,演戏不仅是以后生活的重点,简直是当今社会求生的本能。她一直在微笑,做小鸟依人状,并不打算多说一句。倒是程屏影先打了招呼,“阿彤。”
她轻轻一笑,“我是不是该叫嫂子?”
“明天就是你开机的大日子,慕远和我说了,明天一定要去,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是一家人……”她拍了拍她的肩,一副长嫂的亲切样子,“我们俩真是有默契,一前一后,都是人生的大事。”
“对,我也觉得是默契,”容思岩接过话,笑意意味深长,“但是向总别觉得我们是阴魂不散就好。”
好在大家大概都觉得这样的方式很无聊,只说了几句,两对佳侣就离开。
挨着要敬酒,程屏影只觉得今天的酒喝得实在是太多,以至于稍稍一晃脑袋,便觉得太阳穴剧痛。夜色已晚,邀来的嘉宾们逐渐离席。她躬身笑着送走最后一位嘉宾,方才转身。
一次微笑还算是上天恩眷,但是如果一晚上老这样笑,那便是最大的酷刑。
正要转身走入会厅,后面突然响起声音悠悠,“程小姐。”
程屏影一愣,转头去看,却没有任何人影。
刚以为自己是幻觉,可胳膊一疼,下一秒竟被人猛的拽住。这样深的夜里,她自然吓得想要大叫,可是那胳膊突然被松开。
面前是一个男人,好整以暇的抱肩看着她,眼瞳黑如墨色,唇角稍稍扬起一个弧度,但那笑容却让人无端阴冷。
程屏影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但是仔细想来,却又有些模糊,于是满心警惕,几乎是瞪着他。
那人貌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几乎是嗤笑,“我姓容。你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