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空的医疗技术,能让伤口一天愈合的绝对是非常厉害的伤药,阿玖眼睛一亮,白嫩的爪子伸出去,“拿来!”
“你等一下。”白非凡低头去翻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掏出一个矮胖的小青花瓷瓶,“喏,就是这个。”刚要把瓷瓶递给阿玖,又迅速的收回来,“我把这瓶伤药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阿玖大方道,“我可以让你多看两眼我手中的紫云灵芝。”
“多看两眼紫云灵芝,你就拐走我一瓶极品伤药?”白非凡脸色难看的瞅着她,“做生意也没有你这么做的。你怎么不去抢?”
阿玖唔一声,双眼亮晶晶的瞅着白非凡,“你的意思是,要我抢了你这瓶伤药?”
白非凡,“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等白非凡说完,阿玖身形微动,青花瓷瓶已然落入她的手中。
白非凡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再看看拔开瓶塞往里瞅的阿玖,这回是连脾气都发布出来了。
他就知道,每次遇到皇后都没好!
除了被她骗,就是被她坑,总而言之,他现在百分百肯定,皇后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忍气看着阿玖道,“皇后现在拿到了伤药散,是不是该兑现承诺,把紫云灵芝拿出来让我看看了?”
阿玖盖上瓶塞,将瓷瓶妥善的收好,再把装着紫云灵芝药丸的白玉瓶拿出来。
白非凡伸手去接。
阿玖手一缩,收回来。
白非凡拧眉,不悦的看着阿玖,“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拿着,你看。”
“皇后这是不信任我?”
阿玖哼哼两声,“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万一你借着看药丸的功夫把药丸给吞下去怎么办?我又不能剖开你的肚子把药丸再取出来。”
白非凡被气笑,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后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
阿玖大言不惭,“你要是和我一样,我也就不担心了。”
白非凡,“……皇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脸皮真的很厚?”一本正经的样子。
阿玖摸一把脸,认真想想,摇头,同样一本正经的回道,“没有。别人都说我肤如凝脂,细皮嫩肉,对我很羡慕!”
白非凡绝倒。
阿玖继续追问,“说这么多,你到底要不要再看?你不看的话,我就把药丸收起来啦。”
打了半天嘴仗,白非凡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到了此时他才终于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比武功、脸皮还是比嘴皮子,他都不是皇后的对手。
面对这样可以全方位碾压他的人,他终于决定不再反抗,“好,你拿着就你拿着,但是你能不能将药丸倒出来。你放在瓶子里,我就只能闻到味,根本看不到药丸的色泽如何。”
“色泽不如何,就是普通的褐色的药丸子。”阿玖随口道,见白非凡的脸色又要变黑,也意思到自己这样似乎有点欺负人,将药丸倒在手心,“喏,这下你可以看清楚了吧?”
白非凡凑近两步,闻闻味,又仔细的看看,心里有些可惜,若是能尝一尝就好了,这样他对紫云灵芝才会有更清楚的了解,说不定,知道药效在体内的反应之后,他能用别的草药配制出和紫云灵芝同等作用的药丸呢。。
阿玖在旁边突然开口,“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出去?”
白非凡心里正思索着用其他药代替紫云灵芝的可行性,听了阿玖的话,想也不想的道,“当然是为了躲皇后那女人。”
阿玖奇怪,“好好的,你躲我做什么?”
白非凡一句话说完,就回过神来了,冷着脸看着阿玖,“你套我的话?”
阿玖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套你的话了?”
白非凡坐回桌子旁继续摆弄草药,“我现在要配药了,没空招待皇后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
阿玖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还平白的多赚了一瓶极品伤药,心情大好,也不计较白非凡的态度,笑眯眯道,“既然你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只是白非凡因为躲她,就故意躲在营帐里面不出来,这件事情让她有点小小的不爽,她有那么可怕么?
第二天不用去打猎,阿玖在营帐里睡到日上中天才起来。
昭帝今天有事情要做,没有陪她。
阿玖用完饭之后,和抱琴抱棋一起到外面的草地上溜达。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皇后狩猎的新事迹传出,再加上皇后和梁国五公主之间的恩怨情仇,皇后俨然成为这些女人们口中的八卦中心。
本来还想等着皇后去狩猎,再来一点八卦资料的女人们,见皇后竟然没有去猎场,而是出来散步,心里忍不住惊奇。
有和首辅府交好的诰命夫人笑着过来请安,然后问,“娘娘今儿怎么没有再去狩猎?”
阿玖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含笑道,“本宫前几日骑马颠簸的太厉害了,今儿个缓缓。”
那夫人笑着奉承,“娘娘凤体贵重,是该好好歇歇。也就是娘娘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才能连着几天狩猎都不落下,要是换做臣妇等人,怕是骑半天马就要被颠簸的散架了。”
阿玖笑的含蓄,“本宫在宫里陪十八皇子和二十六皇子学习骑马,练过几日,到现在也就算是马马虎虎而已。真和那些儿郎们比起来,是不能够的。”
又一个诰命听到后凑趣,“娘娘您太自谦了。这几天您力压群雄的事情营地里的人谁不说?也就是娘娘您不稀罕去争那个第一,否则这狩猎第一的位置,除了娘娘您,也没有人能坐了。说起来,娘娘您可真是为咱们女人们争了一口气。”
阿玖向来不喜欢这些应酬,说了两句话就烦了,眼看脸上的笑意就要挂不住,一阵喧哗声从狩猎场那边传出来,接着是禁卫军匆忙跑动的身影。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胆小的诰命道,“怎,怎么了?难不成,又出事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阿玖也不明所以。
抱琴抱棋忙去扶她,“娘娘,出来了半天了,咱们还是回营帐吧。”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她们都要保护好皇后娘娘才行。
阿玖摆摆手,“不用。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好歹她也是皇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她都要知道才行。
抱琴抱棋见劝不住,不再多言,护着阿玖往昭帝的营帐那边走。
不一会儿,有侍卫过来禀报,“平阳侯府世子被梁国五公主射杀了,梁国五公主的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了狂,把梁国五公主甩到了地上,五公主的腿被发狂的马给踩断了。”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阿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等一下,你说平阳侯府世子被梁国五公主射杀了,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罗敏杀他做什么?还有,那个梁国五公主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呢?这马发狂是她射杀平阳侯府世子之前还是之后?难道她杀了人,没人管她,还由着她狩猎?”
那个过来报信的侍卫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情节不清楚,听阿玖这么问,顿时回答不出来了。
阿玖摆摆手,“行了,既然你不知道就下去吧。”
说完,转身回自己的营帐。
抱琴抱棋在后面跟着,奇怪道,“娘娘,您不去找皇上了?”
阿玖摇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那肯定正在忙乱着。等一会儿咱们去看看罗敏。”
议事营帐里,平阳侯哭的老泪纵横,跪在地上一字一泣血道,“……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啊,微臣的儿子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梁国五公主欺人太甚,当众就敢射杀世家勋贵,这完全是没把咱们夏朝放在眼里啊。若是就此姑息了,以后谁还把咱们夏朝的人当回事?就是个奴才,也不是这样说杀就能随便杀的啊,咱们夏朝这些勋贵们在梁国五公主眼里,是连奴才都不如哇,求皇上为微臣枉死的儿子做主啊……”
平阳侯再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子,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血,还是唯一的嫡子,平白无故的就这么被人给杀了,能不心疼?再加上府里的老夫人对这个孙子爱如珍宝,现在好端端的跟着来了一趟秋狩,这宝贝孙子就这么没了,等到老夫人知道后,还不知道该如何呢。
再想想晕死过去的妻子,平阳侯就是有七分伤心,此时也变成了十二分,恨不得立刻把梁国五公主给打死,替他儿子报仇。
李元和兰陵侯此时在旁边站着,都不说话。
罗辩在旁边怒道,“平阳侯世子言行无状,当众调戏我国的公主,以卑犯尊,本就是死罪,你竟然还在这边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平阳侯世子是无辜的?这样颠倒黑白的说话,难道你以为凭你一张嘴就能定下来么?”又看向昭帝道,“前几日本殿的马突然发狂,害的本殿差点受伤;现在本殿五皇妹的马又突然发狂,踩断了本殿五皇妹的腿骨。本殿怀疑,是有人故意想要加害本殿和本殿的五皇妹。这些事情都是在狩猎场内发生的,还请皇上早日查出真相,给本殿和本殿五皇妹一个说法!”
罗辩虽然此时恨不得将这个就知道惹是生非的五皇妹给掐死,但在人前,也得做出维护她的样子。
他和罗敏一体,维护罗敏,就等于维护了梁国皇室的脸面,这点,是他身为一个皇子必须要做的。
昭帝听了半天,默然不语,到此时才看向李元和兰陵侯,“李首辅和兰陵侯怎么看?”
李元沉吟道,“梁国五公主还在昏迷,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照顾好梁国五公主的伤,再让人查清事情经过。既然二皇子说五公主骑的马是让人做了手脚,也得要查清楚才行。等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再处理平阳侯和二皇子所求比较好。侯爷以为呢?”
兰陵侯只觉得闹心。
平阳侯是他的人,梁国二皇子是他合作的对象,偏这两个人闹了起来。无论偏帮哪一个,都会得罪另外一个,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保持中立,“李首辅说的是,本侯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这么办吧。”昭帝此时充分发挥了一个傀儡皇帝的作用,兰陵侯和李首辅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反驳一句。
平阳侯还要再闹,被兰陵侯暗示的看几眼,这才委委屈屈的领了旨退下。
罗辩作为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兄长,这边的事情一解决,就急不可耐的去看望昏迷的罗敏。
等营帐里的人都走了,昭帝这才带着一脸忧愁的面容回到自己的御帐,一进门,脸上忧愁的表情就散去,变成一片淡然,看着早就等在这里的宋斌问,“怎么回事?不是说让平阳侯世子和罗敏遇上么?罗敏骑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
“属下就是来和皇上禀报这件事情的。昨日属下让人给平阳侯府世子传了信,又有禁卫军放行,平阳侯府世子顺利的进入了狩猎区和罗敏遇上。平阳侯府世子在第一天晚上的宴会上见了罗敏跳舞,就迷恋上了罗敏,跟罗敏见面时说话有些不恭敬,罗敏大概是想给平阳侯府世子一点教训,就准备拿箭射他。谁知道罗敏骑的马突然发狂,罗敏射出去的箭偏了位置,正好射中平阳侯府世子的心脏,将人当场射死。而罗敏不防备,也被从马背上甩下来,正好被躁狂的马踩中腿骨。现在那匹发狂的马已经被控制住,属下去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匹发狂的马和当初罗辩跟皇后骑得那两匹发狂的马中的同是一种药。属下觉得奇怪,没有惊动旁人,就先过来和皇上您禀报。”
平阳侯府世子既然有色中恶鬼之称,会迷恋罗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加上平阳侯府世子做事荒唐,从那天宴会上敢当众向催促舞姬一样催促罗敏把舞跳完,就知道他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这样的蠢货遇到了罗敏自然不会克制,罗敏又是个骄纵的性子,两人对上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所以听说平阳侯府世子被罗敏射死之后,昭帝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只是罗敏骑的马和罗辩跟皇后骑的马中的是同一种导致发狂的药物,这一点让他觉得十分奇怪。
以前他跟宋斌猜测着,罗辩当初马发狂,一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牵制住跟随皇后的侍卫们;二来也是摆脱他嫌疑的苦肉计。
可现在罗敏的马也发狂了,让他们不得不慎重起来。
罗辩是不可能给罗敏的马下药的,兰陵侯和罗辩合作,也没理由对付罗敏,或者,这里面还有旁人在做手脚。
整个狩猎区,除了兰陵侯之外,就只有李元势力最大。
可皇后之前也差点遇害,李元出手对付罗辩倒有可能,却绝对不会去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难道说,还有他们都不知道的第四方势力的存在?
宋斌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脸色凝重的看着昭帝,“属下这就再去查查。如果真有第三方势力存在的话,能躲开皇上、兰陵侯和李元三方势力的监控,那这股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昭帝点点头,“一切小心,查到线索后不要打草惊蛇。”
宋斌抱拳,“属下明白。”闪身出了御帐。
罗敏休息的营帐内此时围满了太医,连一直只负责皇上的齐太医都被请来了,所有太医看过罗敏的伤势后脸色都变得凝重,看着罗辩斟酌道,“公主的腿骨被马踩得粉碎,就是休养好了,怕是日后行走也多有不便,还请殿下做好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