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总是无比灵敏,这些被刻意驯化过的犍牛虽然凶悍强壮,但本能中对危险的惧怕和躲避,比未曾驯化过的普通黄牛更甚。
炙热的气浪扑过来的一瞬间,这些犍牛就急忙守住冲势,掉头往回跑。
达克猖狂的笑容僵在脸上,变成惊恐和不可置信,尖声道,“怎么回事?回去,都给我回去!”同时嘴里发出奇怪的呼喝声。
围拢在他周围的俅国士兵们也一起呼喝,手中的长矛戳打地面,配合着呼喝声形成独特的节奏。
阿玖利用异能贯穿长剑,一剑吓退牛群,第二剑紧随而至。
犍牛感觉到危险,跑的更快,平时让它们心生恐惧的呼喝声哪里比的上追逐在身后,随时能将他们考熟的炙热火焰更让人恐怖?
见犍牛失了控制,俅人中终于出现一阵慌乱,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立刻惊恐的呼喊声四起,这些俅人士兵们掉头就跑。
达克怒喊几声没有人理会,眼见发疯的犍牛冲他冲过来,肝胆欲裂,催动坐骑,转头也开始跑。
彭仲紧随其后,他骑的是一匹良驹,很快越过达克,跑的没了踪影。
犍牛发起疯来,速度比寻常的马也差不了多少。
俅人没有准备,两条腿再快,也比不上这些四条腿的。很快被这些犍牛撵上,要么被犍牛牛角上的利刃刺死,要么被群牛撞到,踩踏成泥,就连达克都没能幸免。
两剑挥出,阿玖收手,神清气爽的欣赏一会儿俅人被疯牛撵着追的场景,回头,就看到一群群目光呆滞,仿佛在风中风化后的雕塑似得兵士们。
阿玖摸摸鼻子,好吧,她一不小心放了个大招,怪不得他们会被吓到。幸好有之前砸城门的事情做铺垫,今天的事情稍微想个理由,也能糊弄过去。
心里做好铺垫,打个呼哨,踏雪“踏踏踏”的跑过来,阿玖翻身上马,向着夏朝队伍走过去。
她这一动,夏朝的兵士们瞬间从风中雕塑的模样回归现实,一个个脸色兴奋,双眼放光的瞅着阿玖,震动山岳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
大将军太厉害了有木有?
大将军一声吼,刷刷两剑,连敌人放出来的犍牛都被吓跑了!
除了大将军,谁还有这样喝退千军万马的气势?!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阿玖吓一跳,身子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幸好她反应机敏,很快稳住,心里默默吐槽,刚才还一副吓傻了的表情,现在就突然跟打了鸡血一般,连中间的过渡都省了,咱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表现了?
白非凡看着阿玖也是一脸敬佩,“没想到大将军小小年纪,剑术竟然如此了得,这样磅礴的剑气,全天下怕是也找不出三个来。”
他离得远,没有感觉到空气中陡然升高的炽热温度,只以为扭曲的空气波动是剑气造成的。
剑气和剑术造诣跟体内拥有的内力有关。
他知道阿玖吃过紫云灵芝,对阿玖拥有雄厚的内力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对方能熟练的将内力转化为剑气运用出来,足以得见对方的天赋之高。
阿玖一脸懵逼,哈?剑气?
心里迅速盘算一下,这个借口挺好!
板着脸,矜持的点点头,“侥幸遇到了点机缘而已。现在没了后顾之忧,就该对付前面的人了。”
白非凡以为阿玖说的机缘指的是紫云灵芝的事情,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多说,顺着阿玖的话道,“不知这两座山峰,大将军准备先拿下哪一座?”
两座山峰上面都是密林,里面极易隐藏敌人,设下埋伏。
依着白非凡的意思,明知对方有埋伏,最好不要涉险。但方才见到阿玖的雷霆一击,他心里就改变主意。
皇后这样强悍,有她打头带队,只要下面的人谨慎一些,就是对方有埋伏,他们这边也吃不了亏。
阿玖带着队伍没进峡谷,派两千人堵住峡谷口,自己带着余下的人绕到旁边的山脚下抬头往上看,问白非凡,“你说,本将军要是放火烧山的话,上面埋伏的人会怎么办?”
跟在阿玖身后的将领眼皮子跳一下,放火烧山?大将军这主意可真是……够狠!够绝!只要将军一放火烧山,任凭上面的敌人做了什么样的埋伏,都没有用,搞不好,这些人还得葬身火海,倒是省的他们动手了。
白非凡仔细思索着阿玖说的方法,“若是山上着火的话,埋伏在上面的梁国士兵要么往南边溃败,要么就是从峡谷那面下去逃生。但是放火烧山的话,怕是火势不容易起来。”
初春的天气,天干物燥,是极易着火的季节。
但是这边临着泯江,气候湿润,山坡上的草木又是郁郁葱葱,这种情况下,放火就有点困难了。
“如果有桐油的话,还好一些。但是此地离朔方来回有七八十里的距离,若是等着回去取桐油回来,上面埋伏的人怕是已经从另一边撤走了。”
实际上,耽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再去追覃鞍怕是也追不上了,不过,看皇后这种势必要将对方赶尽杀绝的态度,现在就是劝皇后回去,皇后也不一定同意。
“不用桐油,多点几处火试试。”阿玖满不在意的吩咐,“多扎几个火把,纵火烧山。”
一声令下,下面人忙着准备起来。
另一边,覃鞍带着人从峡谷中穿过去后,就绕道上了一边的山岭,和埋伏在山上的人汇合。
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覃鞍皱眉,“怎么回事?夏军还没有过来?”
埋伏在山头上的都尉不确定道,“末将方才隐隐听到那边有牛群奔腾的声音,会不会是凤涅知道咱们这边设了埋伏,不敢闯过来,就打算从俅人那边的火牛阵冲出去?”
覃鞍冷着脸,之前和阿玖的一场对决,使得他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
头上戴的兜鍪在从马上滚落的时候掉了,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头上,和之前威风凛凛,煞气十足的模样相去甚远。
听了都尉的话,黑沉的脸上更添了三分阴森,“俅人的火牛阵能挡十万大军,凤涅一个人再厉害也只能护得住他自己,等他身边的人都死完了,凭他再如何勇猛,也逃不过数千大军的包围……凤涅虽然年轻,却有几分精明,不会看不透这点。你可让斥候打探了北面战场的消息?”那边一点动静都没了,难道说战斗已经结束?
那都尉脸色不自然的扭曲一下,“末将怕泄露行踪,就没让斥候去打探消息。方才末将听到夏朝的军队那边传来欢呼声,想必,想必,夏朝军队应该是胜利了。”他一开始是想派人打探消息来着,但是听到从北面传来整齐的欢呼声,他顿时就不想打探了。
夏朝那个少年将军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
他原本和大将军想的一个样,如果对方真和俅人的火牛阵对上了,他可以静观其变,之后螳螂捕蝉,趁机围杀夏朝的队伍,捡一个现成的军功回来。
火牛阵他没有见过,却从书上了解过火牛阵的威力。
就在他估摸着时间,准备派斥候去刺探消息时,北面传过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群牛奔腾声突然越去越远,继而就是夏军震天的欢呼声——能叫成那样,就知道他们是胜了。
从他听到牛群的奔腾声到结束才多长时间?
掰着手指头数一下,顿时觉得牙疼,遇到这样凶悍的队伍,他跑都来不及,还会专门凑过去?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活的太长了!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呵,他又不是圣人,没那么傻!
覃鞍听完都尉的话,脸色也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冷森森的声音仿佛从肺腑里挤出来的一般,别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恨之感,“胜了?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怎么可能?凤涅怎么可能会胜?!那可是火牛阵!他这边刚准备好了陷阱,还没看到猎物入彀,那边就胜利了,那他这几天费心费力的折腾半天图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答案,他拒绝接受。
都尉垂眸,不敢去看覃鞍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声音却十分平稳,“那边的动静不只末将听到,这边准备伏击的人都有听到。”所以,绝对不是他胡说八道。
覃鞍刚穿过峡谷,从南边绕过来,根本没听到另一边的动静,听了都尉的话,扭头去看都尉下面的几个伯长。
几个伯长连忙点头,“夏朝那边确实是传来欢呼声,应该是胜利了。”
这一下,覃鞍不信也得信了。
怒道,“昨天布置时,俅国那个达克统领还跟本将军夸下海口,说他们的火牛阵有多么多么厉害,结果不过是泥瓦土狗一样的东西,还不如本将军带人和夏朝的士兵拼杀一阵坚持的时间长呢!这些蛮人,果然没有见过世面,只会吹牛皮,不足信!”
都尉默默地听着覃鞍将这次失败的原因推到俅国人身上,等覃鞍怒完了,这才开口,“敌军知道咱们这边设了埋伏,必然不会上当,依末将所见,不如咱们先撤回大营,再另做打算。”
覃鞍发了一顿火,也有些气怯,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事到如今,他是不敢再带人去和凤涅拼杀的。
刚有动作,一个斥候急匆匆跑过来禀报,“不好了,敌人在山脚下纵火!”
覃鞍不以为意,“慌什么?漫山遍野,这么重的湿气,就是有火也烧不起来。”他就是考虑到这点,才同意彭仲两边山峰设伏的提议。
都尉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吩咐手下的伯长们,“各自领好了自己的人,从来时的路上退回去……”
斥候大着胆子打断都尉的话,“不是,火已经烧起来了,很快就烧到咱们来时的那条路上,将军还是让弟兄们从别的路撤退吧!”
春风吹过,果然有烟雾飘过来,北边的山脚下隐隐有火光窜出。
覃鞍双眸大睁,无意识的骂一句娘,之后忙着命令,“快撤,向南边撤!从南面撤出去!”
跟着覃鞍跑过来的那些人刚放下心喘口气,就听到继续逃跑的命令,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早知道跑上来被火烧,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南面峡谷出口那等着呢!
没奈何,为了各自的小命,只好继续跑。
幸好跑了好多次,大家逃命都逃出经验来了。眼看身后的烟雾越来越浓,隐隐有火光透过来,连空气都变得炽热,这些人也不管什么军容了,一边跑一边往下扒拉身上的铠甲——光身上穿的这些铠甲就有十来斤重,都扔了跑的还能快一些!
阿玖看着山上的火势越烧越烈,装作不经意的把手收回,笑向白非凡,“你说,他们现在被火撵着,还有工夫伏击咱们么?”
白非凡不明所以,扭头瞅着阿玖,“将军的意思是?”
“本将军要是覃鞍,自己辛辛苦苦挖了一个陷阱等着猎物掉进去,在收网之时,本将军一定会亲眼看着猎物如何挣扎,验收一下本将军挖的这个陷阱的成果。所以,本将军猜测着,覃鞍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偷偷的看着这边。这个地方便是咱们不知道,山上埋伏的人也一定知道,他们逃出去之后,一定会和覃鞍汇合。”
“覃鞍为了引本将军上当,亲自上阵,以身为饵,带着少部分人逃到这边。这样难得的对付他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擒贼擒王,把他抓住了,梁国剩余的那几万大军就成了无头苍蝇……”阿玖嘴里慢悠悠的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蔓延到山顶,渐渐向南移动的火势,心里估算一下时间,嘴唇勾起冰冷的笑意,“是时候了,弟兄们,跟本将军一起冲过去,驾——”
当先一步,骑着踏雪奔入峡谷之内。
近万名士兵连犹豫都没有犹豫,顶着山谷内翻涌着热浪的空气紧随其后跟上去。
山谷两边怒焰翻腾,火舌滔天,正当中一支青色的队伍如同利剑一般将火焰渲染成的赤色图画劈成两半,以势不可挡之威向里挺进。
梁军只顾得上逃命,根本不知道原本他们准备伏击的人正跟在火舌后面撵他们。
好不容易从山上跑下来,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听到峡谷谷口那边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
“夏军,是夏军!夏军追过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约太过恐惧,喊到最后,已经破了音,不似人声,倒像是动物濒临绝望时的悲鸣。
“俅人呢?不是有俅人领着五百火牛在这边等着么?”一个都尉吓白了连,高声怒道。
“跑了!山头上的火烧过来的时候,他们就赶着牛跑了!”
“将军,咱们也快逃吧!”
不用覃鞍发话,吓破了胆子的梁军从“逃”字出口,就有人开始逃跑,如珠串散落一般,有一个跑了,后面的争先恐后的跟着四散逃走,拦都拦不住。
事到如今,覃鞍也说不出组织人和夏军拼一场的话来,咬牙,“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先躲过这劫,来日再战!
覃鞍在前面领着人急慌慌逃命,后面阿玖带着人紧追不舍。
一直追到日暮西沉,杀了对方千余名士兵,俘虏了两千多人,阿玖才让士兵收住脚步,“夜间不适合追敌,先在这边暂且歇一歇,等明日继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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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这边准备好了一千人马,穿着以前战争胜利时,从夏朝士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伪装成溃败的夏朝士兵,只等战场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就跑到朔方城下面求救,然后骗开城门,进了城就和里面的人厮杀,趁机砍断吊桥的绳索。
这样一来,早就准备好的梁国大军就可以一举攻入朔方城。
带领这一千人的姓方,和平城被杀的徐统领一样,是覃鞍的心腹,担任右军统领之职。
听着战场上杀声震天,方统领沉着脸,满面肃杀,问赶回来的斥候,“那边战况如何?”
“还在激战!”
“再探!”
“是!”
……
“禀报统领,大将军诈败,领着夏朝大将军往南边峡谷去了,中军带走了夏朝的主力,一切都和大将军吩咐的一样!”
方统领眼中闪过亮光,“太好了!准备好了,咱们去朔方!”
一群人相互扶持着,踉踉跄跄往朔方城赶。
桓锡、马彪、武旻留在郡守府内等着战场上的消息。
虽说众人对大将军都非常信任,但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没有听到大捷的消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放下心。
正焦急着,就看一个伯长脸色难看的小跑进来,“……城门外有千余名咱们的士兵,说是在三十里外的峡谷内,大将军遇到了俅国人和梁军的伏击。俅人用了火牛阵,大将军带领的大军被冲杀大半,又被梁军埋伏在两边山峰上的士兵射杀,已经全军覆没。他们当时吊在队尾,这才侥幸逃了出来。”
这个伯长也不傻,城门口诈降,骗开城门之事他也曾听说过。而且在他心里,大将军就是神人一样的人物,根本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所以方统领带人到达朔方城时,他并没有立刻相信方统领的话,而是仔仔细细询问清楚,然后进来向桓锡他们禀报。
马彪一听就站起来了,怒声道,“不可能!凭大将军的本事,就是遇到埋伏也不可能逃不出来!城外的那些人一定是梁国的细作!老子去会会他们!”
说着就往外走。
桓锡武旻紧跟着。
事情如何,他们还不知道,现在下结论太早,怎么也得见了人再说。
到了城门楼,马彪隔着护城河和方统领对话。
方统领一身血污,为求逼真,装扮好时还让众人都在地上滚了几滚,鲜血混着尘土,发髻散乱,要多狼狈就多狼狈,和兵败的溃兵一个模样。
见桓锡马彪站到了城门上,方统领眼底闪过精光,成败就在此一举,只要赢得他们的信任,骗开城门,朔方就落在他们手里了。
方统领用惊恐惶惑的语气把提前编造好的话又说一遍,到最后,仿佛承受不住心里的惧怕似得,崩溃的大哭,“死了,都死了!马都尉,你们一定要替大将军他们报仇啊!都是俅国人,是他们的火牛阵!要不是他们的火牛阵,咱们的弟兄们也不至于死那么多……大将军就是被好几头火牛围攻,才……大将军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他这么一哭喊,跟着他身后的人似乎想起战场上的惨烈,也跟着惶恐的哭起来。
马彪咬着牙,心里犹豫不决,大将军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但若是遇上俅人的火牛阵……后果如何,他也不敢保证。他只听过俅国的火牛阵有多么厉害,却从来没有见识过。
武旻叹一声,声音沉痛,“俅国的火牛阵我十多年前倒是见识过一回,如同猛兽下山一般,有万全的准备还好,若是没有准备,就是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等于变相的相信了方统领的话。
桓锡也点头,“俅人的火牛阵确实厉害。俅人上次借道给梁军,没想到这次连火牛阵都派出来了,这是想彻底和我夏朝为敌吗?!”
方统领在城下一直关注着城上的动静,见状,再下一剂猛药,擦擦眼泪,高声道,“属下一路逃回来,只是想向各位将军禀报大将军的事情,请众位将军为大将军报仇!男儿当兵本就应该血染沙场,属下也不是胆小之人,数万袍泽战死,属下也无颜苟活,现在就带着人再杀回去,死也要和大将军他们死在一起!”
说完,转身带着人就走。
马彪脾气最烈,之前还犹豫不决,怕对方是细作,现在看到对方这举动,立刻触动那根名为报仇的神经,吼一声,“等一等,本都尉和你一起!”
他的命是大将军救的,大将军战死,他不为大将军报仇,还能算是人么?!
桓锡忙着阻拦,“马都尉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又叫城下的人,“你们且站住,有什么事情,等进了城再说。”
武旻觉得不妥,“即便是大将军遇伏,谁又能证明他们是咱们夏朝的士兵,而不是梁国人伪装过来的细作?轻易放他们进城太过鲁莽,还得多查探查探才行。”
马彪不耐烦听这些,“还从长计议什么?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们不是细作最好,是细作的话,老子一刀砍了他们!大将军死在战场上,他们有什么脸面活着回来?!”
不听桓锡的话,另一只好的胳膊推开桓锡,叫人,“点齐兵马,随本都尉出城!”
马彪的声音不低,方统领在下面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有些心塞……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把他们迎进城里面,好好盘查吗?怎么明知道吃了败仗,还往外面跑呢?你一个吊着胳膊的残废,是准备跑出来送死吗?!
武旻内伤未愈,带兵出去有点勉强,桓锡无奈,只能拉着马彪,“马都尉且等等,你和武先锋留在城里守城,我带兵出去。”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该去看一看,哪怕为夏朝的士兵们收尸也好。只要多带人,做好防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他们正争执着,就见远处一片尘土飞扬,有大军向这边行进。
方统领白了脸,这可和他们之前约定的不一样啊?难道大将军没有困住夏朝的士兵,是凤涅返回来了?
等大军走近一些,看到上面高扬的夏朝旗帜,方统领彻底待不住了,“不好,是夏朝军队,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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