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胜军铜鞮县!?
萧唐闻言心中一惊,旋即他立刻想到之前为了扼制田虎麾下各路强人肆虐流窜的空间,自己便率军驻扎在位于河东路中心地域的威胜军。可是如今田虎向北转移,萧唐便也统领三军开拨至太原府并于三个方向都设下包围网,田虎若是打算向东、西、北三个方向逃脱的代价成本太大,威胜军铜鞮县虽然是不久前萧唐征剿河东贼众调度兵马的中心所在,可是田虎耽着凶险使出的这一招瞒天过海,的确也欺瞒过了萧唐等一众将官。
方才一言不发的田定这时才冷声说道:“就算教你们知道我阿爹逃离的方向又如何?如今官军北调,阿爹想必是已经进了威胜军地界。萧任侠,我们河东路的绿林好汉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也休想轻易捉拿住我阿爹向皇帝老儿请功!”
“你这厮们还敢称自己做甚么绿林中的好汉!只怕河东路江湖中也有讲许多人物不齿与尔等为伍?”
萧嘉穗冷声说罢,随即他略作思付,立即向萧唐说道:“田虎那厮便是想出这金蝉脱壳的法子,他要掩人耳目必定不敢声张,现在追随他的贼人兵马有限,否则必会走漏风声教沿途官府军司发觉。先发快马文书令威胜军铜鞮县治下各处巡检司严加防范,我军再点轻骑马军星夜前去追捕,未必会教田虎那厮给逃了。”
萧唐也点了点头,可正当他思量如何调拨兵马火速赶往威胜军追剿田虎时,忽然有军吏传来急报说:本来与太原府西侧抵御党项诸部的王焕、韩存保所部人马忽然遭遇羌人奇袭,双方厮杀数日,宋军死伤人数已达两千余人,就连主将韩存保也身负轻伤。虽然王焕统领所部人马勉强能够抵挡得住党项诸部的进攻,可是毕竟敌方多是善于骑射弓马的游牧部族,眼下似乎准备迂回绕路,再度至太原府等军州侵掠烧杀。
而帅帐中关胜又听那军吏报说统领党项诸部合兵一处的头人,似乎是银州巧便寨族长野乱魁的时候,他也立刻说道:“当日萧节帅率军于太原府与贼军厮杀那阵之后,听个被俘的贼人倒曾说未将斩杀的那个党项头人,似乎正是巧便寨族长之子。”
“看来那野乱魁不止是要劫掠强夺,也是欲为他那儿子报仇雪恨啊......这也倒好,党项羌入境寇钞所害的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这笔血债终究也要与那厮们算个分明。”
萧唐拿定主意,立即说道:“关都监,你与宣赞、郝思文先率领所部兵马火速赶赴至威胜军,我也会立刻差人前往铜鞮县告于徐节帅、罗学谕还有贯忠兄弟等人知晓,教他们督促县城治下各处要道严加防备。田虎隐蔽南逃麾下人马有限,谅那厮也不敢攻打州治县城,可亦恐各处乡村遭贼众侵袭,也须调拨兵马分投巡捕。敌邦贼酋犯境事大,本官也须统率三军去与王节帅、韩节帅会师清剿外患,关都监若是发现田虎的踪迹,能擒得便擒住,不然待我等平定挫败夏人之前只须拦截围堵即可。”
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人闻言立即轰然领命,萧唐缓缓又坐在帅帐上首,心中暗付道:田虎阴险狡诈,虽然无法与夏人汇合,可是如今倒也要趁着我军顾此失彼逃遁了去。这次他倒也是兵行险着,又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可是如今田虎麾下各路强人兵马几乎扫荡殆尽,那厮又还能逃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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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烦闷啊......”
仍随着自己娘亲留在铜鞮县的琼英时常不由将小嘴一噘,并且闷闷的嘟囔道。萧唐那个大哥哥如今官军开赴至太原府剿贼,也不方便带着她这么个小姑娘家同行。与琼英关系较为亲近的花荣、牛皋等人也都跟随萧唐一同前往河东路北部,虽然那个唤作许贯忠的大哥哥十分斯文秀气,待自己也甚是和蔼体贴,可是府邸里忽然显得十分冷清,琼英除了每日习练军械与打石子的手段,也时常感到百般无聊,却又没个解闷的好法子。
期间来时常寻宋贞娘与琼英母女二人的,却是威胜军地界的富豪大户邬梨夫妇,邬梨之妻倪氏因不能生育,她见到可爱伶俐的童男幼女时都不禁心生怜爱。而琼英玲珑可人,便是教倪氏犹如却似亲生的骨肉一般十分疼爱。而宋贞娘是绵上县大户仇氏的遗孀,倪氏得知此事后也时常借故前来探望。
邬梨知道宋贞娘、琼英这对母女为萧唐所救,他也晓得萧唐有意接送她们前往东京汴梁的府邸安住。眼见萧唐她们母女十分重视,邬梨也正要与萧唐做好人情关系,所以也十分乐意让自己的妻室与宋贞娘、琼英二人亲近。当知道琼英这小丫头在府邸中呆的烦闷,邬梨便提议邀请宋贞娘、琼英、叶清夫妇等人前往在铜鞮县郊外自己名下的野游解闷,本来不愿多劳烦他人的宋贞娘在邬梨的连番恳请之下,也只得应允了下来。
邬梨又挑了个风和日丽、清新怡人的时日,连同着自家亲眷、百余名庄客与琼英母女等人便启程径直奔着一处山清水秀的村坊投去。那个去处毗邻涅水河畔,二三十余座后民房窗前还有涅水分支流过的一条小溪,潺潺的清水中有水草摇曳,也能十分清晰的瞧见各种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
小溪对面便是碧绿茂密的一片山林,林间各种果树已经结满了累累硕果压弯枝头,山林间还有许多飞禽走兽栖息,也并没有甚么毒虫猛兽,也端的是适合游人前去狩猎观览的地方。
可是此时在那片本来祥和宁静的山林之中,却藏匿着七八百名灰头土脸的贼众,他们手持兵刃四处观望戒备,也有些人正开剥刚猎取来的野鸡黄兔,并且宰了开剥在柴火上炙烤着。
小溪对面有间民房的窗子被缓缓打开,露出一对凶芒毕露的眸子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形。探头观望的那个恶汉面色阴沉可怖,便似是一只要择人而噬的野兽。虽然这恶汉颌下浓密的络腮胡须早就在逃亡途中被他剃刮掉了,从耳根到下巴只满布着青渗渗的胡茬子。可是见过此人相貌的人仍然一望便知他就便是搅扰各处军州鸡犬不宁,祸害河东百姓时更是不存半点恻隐之心的河东寇首田虎。
田虎眯着眼睛于四处又观望了番,这才放心的合上了窗子。可这时却有个贼人奔到田虎躺卧的床子旁边,说道:“田大头领,一里开外有一彪男女正奔着此处赶来。”
田虎闻言脸色立变,现在已如惊弓之鸟的他慌忙坐起身子来,喝问道:“来的是甚么人?遮莫是搜捕的官军还是周遭巡检司做公的鸟人!?”
那贼人头目狞笑一声,说道:“大头领勿慌,来的不是萧唐那厮留守的兵马,也不是铜鞮县衙的官差捕役。恁计较的精细,官军眼下恐怕还不知咱们瞒天过海,反而逃到威胜军地界来......来的那伙,倒更似是送上门来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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