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听方腊说罢自也是心中冷笑,真要是到了那般境地,方腊当真肯能容得自己保全性命还是WwΔW.『kge『ge.La现在摆出这副嘴脸来自说自话,无外乎是要显露出摩尼教如今造反势成,而已经能强压过自己一头的架势。
可是方腊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率领摩尼教就算在造反初期顺风顺水,但随着边庭西军精锐被调拨至江南平乱后他的声势会急转直下,反倒终将会被宋军摧枯拉朽的荡平。也更不可能预料到待他摩尼教反军尽数被剿灭之后,北地局势也将会风云突变,而留给宋廷再掉过头来征剿本国境内其余造反势力的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如今眼见本教教主方腊意气风发,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而萧唐反倒少了几分只要气吞山河的气概,摩尼教中似郑彪等人更是肆意的嗤笑出了声来,萧唐麾下一众兄弟眼见对方小觑了自家哥哥,其中一些气性急躁的尽皆面露愠色,眼见鲁智深也要大掌一拍桌案,当即便要对郑彪等撮鸟发作,却被身旁的林冲连忙扯住。
萧唐脸上却是丝毫不见半分恼怒,反而将手中杯盏一举,望向方腊而又气定神闲的说道:“承蒙方教主好意,你我如今共同对抗朝廷,自当同气连枝,彼此救应。一切也按先前所议定的,两浙路白云山庞万春、武夷山福建路石宝两位兄弟所统领的寨内兄弟仍在本寨把守,贵教但有何要事与我等互通声息,派人去知会我那两山兄弟便是。
那两处山寨距离濒临东海的海岸不远,两浙路温州湾与福建路兴化湾那两处沿海去处也自会留些弟兄照管些海舶船只,由浙江四龙几位兄弟走海路南北调动,既然方腊金口玉言,承诺万一我等不敌官军时肯做照应,我也是恁般说法...倘若贵教难以抵挡前来征讨的朝廷大军时,方教主亲眷也尽可投到北地来寻我庇护......”
方腊听萧唐说罢不由得脸色一僵,随即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暗付道你萧唐如今兀自要摆出副与我平起平坐的架势,可是真等到我摩尼教一统江南诸路各州,甚至集结义师剑指东京汴梁之时,只你凭啸聚得几路绿林强寇,又怎配如此与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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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经过歇养整顿之后,方腊已准备调拨方七佛、吕师囊等教中头领集结几路反军为先锋部,趁势北上进逼宋朝于东南地界的另一处州府要地苏州城。
毕竟苏州做为奸佞巨恶朱勔的家乡所在,在他官邸与搜刮民脂民膏营造的同乐园之内私财堆金积玉,聚敛的巨额家产,也都是方腊志在必得的财富。
至于朱勔本人,萧唐听说摩尼教是打算在攻取下苏州之后,召集民众公开将这个教江南百姓切齿痛恨的奸贼剜眼割耳、放血剐肉,再给活活烹杀掉,如此死法固然是极为残忍,可是对于这个“六贼”之一的奸佞滥官而言倒也是十分合适的报应。
而青州两山大寨之中被调拨至江南的水军一众头领,将海舶船只停泊在了位于苏州东南面、杭州东北面的秀州(今上海附近)沿海并且留了些兄弟看守,萧唐如今与公然率部起义造反,也是时候率领麾下一众兄弟返回青州二龙山大寨详加布置,才好应对极有可能得朝廷调令前来征讨的官军。
“小乙,武二哥那边情况如何?”
麾下一众弟兄已经各自点齐所部兵马,准备启程动身前夕,燕青听萧唐询问,也立刻回道:“无须哥哥挂心,武二哥虽然在牢狱中遭那干撮鸟炮制折磨,可如今经过诊疗歇养,已无性命之虞。我也发付了几个精细的体己心腹将武二哥安置在太平车子上,路上好生看觑,哥哥也自可随时过去探视。”
萧唐点了点头,随即又回头望杭州艮山门的城楼上方遥望过去,眼见方腊与摩尼教众几个要紧人物正目送着自己统领兵马离去。按说本来彼此都是率众造反的首领人物,好歹方腊也该亲自出城相送才是,可是如今看来,那方腊也是认定了摩尼教席卷江南,所能创下的宏图霸业必定会远远超过对方麾下统领的几山绿林兵马,是以从现在开始,无论是任侠萧唐亦或绿林数山共主“全羽”的身份,方腊已开始不愿与对方平起平坐了。
萧唐微微摇头,只朝着城楼上方的方腊略一拱手,便准备吩咐麾下一众兄弟启程动身了。然而在队伍中的另一侧,柴进也时不时的向杭州艮山门城楼那边望将过去,脸上神情也是若有所思。
此时正督促麾下兵马启程的杨志恰好就在柴进左近处,当他眼见柴进面色有些蹊跷也有些好奇,便出言问道:“柴大官人,恁只顾在此发愣又是为何?”
柴进脸色又是微微一变,竟然显露出几分窘色来,又连忙向杨志回道:“没甚么,事不宜迟,我等按哥哥吩咐,尽快上路便是。”
本来柴进接人待物时谈吐得体,寻常时也甚少会像现在这般举止有些慌乱,也教杨志瞧得不由得有些纳罕。而不远处许贯忠望见柴进的举动,也知这些时日都是由他这个小旋风在自家哥哥与方腊一伙之间来回走动,打理彼此协商会谈的大小事宜,而摩尼教那边也有个女子有意无意的也常去寻柴进叙话。许贯忠虽觉有些蹊跷,可是他心中也自有计较,有些事许贯忠虽然瞧在眼里,倒也并未当面与柴进说破......
而在杭州艮山门城楼上方,方腊冷眼瞧着萧唐率领麾下人马即将动身,脸上神情肃然。如今摩尼教中时常追随在方腊左右的头领,也渐渐的发觉这个本来在江湖中性情豪爽、深得人心的本教教主在众人面下已开始愈发刻意的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严。毕竟造反事成之后,方腊便是九五之尊,现在他也已经开始畅想着自己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开朝建国,甚至坐拥天下的那一天。无论是方腊本人还是摩尼教中那些心思精细些的头领,也都知道彼此之间渐渐的,已经不能再似以往那般仍以教中兄弟相处,一朝天子,自然也要有一朝天子的威严。
可是此时却仍有个摩尼教中的妙龄女子浑然不顾方腊刻意要在教中树立起的威信,她一阵风也似的奔到了方腊的面前,并且仍是有些嗔怪的嚷道:“哎呀,阿爹,你怎么就恁般让他们走了?”
“哼!比起强留萧唐那厮与他麾下那干人马在此,让他回北地去统领那几路绿林兵马与朝廷对抗,对于本教大业而言才有些用处。何况你说的那人,萧唐也教他主持与本教交涉的诸般事宜,早晚也仍回来寻我商议要事。届时我摩尼教一统江南,雄踞东南全境,萧唐那厮再要与我谈判之时,哪里还会有甚么底气?”
方腊意气飞扬的朗声说罢,旋即又转头望向那正撅嘴娇嗔的妙龄少女,眼中也很罕见的流露出宠溺之情,并说道:“我儿,你当真是觑得萧唐麾下那小旋风柴进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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