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
成瑞帝半夜醒来不见苏梓，走到外殿竟瞧见似是仙女下凡的一幕。
朦胧的云雾中遮掩住少女大半身体，那少女也是背对着自己，只能瞧见发丝如雪如瀑，在风中散开。
苏梓惊了一下子，刚才的灵力也只是足够自己幻化人形一刻，没想到正好撞到了成瑞帝出来。
她进了一下子，全身的灵力泄露大半，重新恢复成小猫的模样趴在地上，似是懵懂地冲着成瑞帝喵了一声。
不过瞬间，倾城少女便消失地无影无踪，而地上趴着的猫儿在舒舒服服地晒着月光，猫脸儿懵懂地瞧着自己。
成瑞帝心智非凡，那是幻觉的猜想不过一瞬间便被他否决。
那绝对不会是幻觉。
而若是真的……
这猫儿……能变幻成人？
数种想法在成瑞帝脑海中闪过，但他的俊脸上仍旧是一派淡漠悠然，半蹲下来，修长的中指抬着小猫下巴，犀利的眼神对上苏梓若海洋纯粹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小猫的毛，“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喵？”
苏梓歪过头，眼神懵懂。
我只是个猫诶，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成瑞帝此时的心情不知是喜还是怒，隐约中有积聚的情感在心头积着，像是找不到发泄点的猛兽一般，狂吼着，要冲出胸腔来。
却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喜。
“喵？”
苏梓四肢还有些酸软。
刚才变身着实费了她不少功夫。
没想到妖精化人竟是如此艰辛。
小猫装傻充愣，成瑞帝冰冷的声音含着薄怒，“这时候知道装傻了？”
“你以为自己不说，朕便不会知道了？”
成瑞帝冷声警告，“若是你现在不说，日后，朕不会再给你说的机会！”
苏梓小身子抖了下。
可怜巴巴地叫了声，爪子无力地扒着成瑞帝的大掌，”喵——”
不是我不说，是我现在真没有力气啊。
一人一猫对视良久，成瑞帝站起来，负手而立，他自认还从来没对一个人如此好过。
将全部的好放到了只猫身上，偏生还是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
“既然你觉着不需要告诉朕，现在，就离开吧。”
他的口吻似是嘲笑似是讽刺，“朕这里庙小，容不了你这座大佛。”
苏梓小心脏抖了下。
成瑞帝连这种话都说出来，说明他此时已经怒到了极致。
撂下话后，成瑞帝转身便走，瞧都不瞧苏梓一眼。
“喵，喵喵——”
完全置后边着急的叫声于无物。
“喵！”
苏梓着急之下，竟是开口说出了话，“你站住，不许走！”
清清脆脆的少女声，含着江南的软糯，声音不高，却似是惊雷炸在了成瑞帝耳边。
他脚步停顿了下，继续往前走，苏梓着急地追上他，“萧睿，你不是被我吓到了吧？”
能说话了，苏梓喋喋不休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本来我没打算让你知道的，要是真的吓到你了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呆在皇宫也是为了保命，不得已之举。这段日子承蒙你的照顾，我非常感激，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只要是你开口，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够帮你。”
一只猫张口说话，场面还是挺惊悚的。
即便这只猫很可爱。
成瑞帝眼中的冰色越来越浓重，苏梓叹了口气，虽然是靳沉，但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此时的他没有任何记忆。
或许，也只是长着一张脸而已。
自己现在是只妖，放在古代，确实是件挺惊悚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苏梓叹了口气，很是真诚地开口，“你放心，我今夜修养恢复好，明日一早便会离开这里，保证不让你再见到我。”
“呵。”
成瑞帝冷笑出声，他半蹲下身，大掌捏住苏梓瘦弱的脖子，俊美的脸上含着锋锐冷酷之气，“朕养了你这么些日子，你便是如此感谢朕的？”
原来，她早就打算离开。
想都不要想！
他没有准她离开，这一辈子都别想！
“……那你想怎么样？”
苏梓满头雾水，搞不清楚成瑞帝在想些什么，只是成瑞帝根本没有回答她，“你能变成人身？”
这问题来的太突然。
但苏梓还是在成瑞帝的逼视下，迟疑地点头。
薄唇勾出冷肆的弧度，成瑞帝淡声说道，“变来朕瞧瞧。”
哈？
苏梓立刻就炸毛了。
一巴掌拍开成瑞帝的手掌，“你当老娘是马戏团卖艺的，你说变就变，老娘偏不！”
“……”
成瑞帝丹凤眸深了深，苏梓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果然是当猫当得太久了，失去了基本的警惕性。
“往日，你便是如此骂朕的？”
“哪有哪有，”帝皇的气场太过强大，身为墙头草，苏梓立刻抛弃节操，狗腿地贴上去，在他手上蹭啊蹭，顺带着把成瑞帝的手掌按到自己身上，不是想摸嘛，给你摸给你摸，“在我心里，陛下一直都是英明神武俊逸潇洒智勇双全天下第一龙章凤姿堪比嵇康，我想夸赞陛下都来不及，怎么会去骂陛下呢？”
成瑞帝慢悠悠地开口，“那刚才，朕听见的是什么？”
“那是我对陛下您英姿的赞美啊！”
“狗腿的小东西。”
笑骂了句，苏梓的插科打诨倒是让刚才陡然间生出来的陌生感消失殆尽。
“刚才窗边的少女……是你幻化出来的模样？”
成瑞帝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
苏梓：“那本来就是我的模样。”
“原来如此。”
成瑞帝目光深深地望了苏梓一眼，漆黑如墨石的眼眸中像是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东西在凝聚着，让苏梓瞧了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只是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双眼眸又恢复了深邃平静。
仿佛，她刚才看见的都是幻觉而已。
“行了，睡觉吧。”
折腾了一晚上，成瑞帝将苏梓抱在怀里，放到床上。
“……诶，等等……”
成瑞帝将苏梓抬起来的脑袋暗下去。
“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难道你没有其他的事情问我了么？
就这么睡了？
是不是太简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