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哪里都是一片整整齐齐充满热情的“老爷好”,佣人们勤快地连张崇都发现了,他还以为是大太太整顿家风,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都没见大太太整顿,怎么今个儿变了性子,顺口问了问管家。
管家笑呵呵给张崇沏了杯茶递过去,“谁叫咱们大小姐厉害呢。”
“李奇陷害少爷,被大小姐给查了出来,连人带证据,把三峡镇的人都给揪到了客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废了李奇。自然是把他们给吓着了?”
张崇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居然是李奇陷害萧鹤的?
连他都完全想不到。
但闺女牛叉,他就高兴,就开心。
“你去,把宝宝——”
“叩叩。”
“爹,我有事情跟你说。”
苏梓推门而入,张崇喜呵呵地放下茶杯,“呦,咱们的小神探过来了?”
苏梓……
小神探是什么鬼?
“管家都把事情跟我说了,”张崇道,“这事儿是我欠考虑,幸亏你派人跑了一趟,不然萧鹤就得背这个黑锅了。”
父女说这话,管家给苏梓沏好茶,默默地退了出去,带上门。
“萧鹤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
“你说的对。”
张崇点点头。
这孩子就是杀气重了些,狼群里养出来的,杀气重点也正常。
毕竟,人跟人不同,有些人,天生就是杀星来的。
“不过,萧鹤留在这里终归还是不好,他身上带着病,万一把你弄伤了可怎么办?”
张崇最宝贝的就是女儿,这个萧鹤有这么强的杀伤力,让他很是忧心。
“不会的。”
苏梓:“女儿心里有数,等到真要送走他的那天,我保证,绝对会送他走。”
但不能是现在。
不然小狼崽子以为自己要抛弃他了呢。
指不定就得发疯。
“好,都听你的。“
张崇拗不过苏梓,苏梓抱着张崇胳臂撒娇,“就知道爹最好了。”
“今天来找爹,我可是有正事的。”
苏梓又取出一份文件来,上边写着,特种兵训练计划。
张崇只当是女儿在胡闹,他打开翻了翻,更觉着是这样了,谁知道他还没开口,苏梓一本正经地道,“爹,之前的过招对战,你不觉得那些兵太弱了些么?”
“这些人还是百里挑一的警卫,是爹精心挑选出来的,身手都这么差,那那些普通士兵岂不是更差?”
苏梓循序渐进,从各个方面阐述改变训练军队方法的重要性。
这些东西可是她花了好多积分跟零零妖那抠货嘴里掏出来的,最有效的练兵方法。
云省的部队在开战之后,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必须要练得强悍起来。
张崇也慢慢觉着女儿说得对。
可是,他还是没有点头,叹了口气放下那些计划书,“闺女,不是爹不支持你,实在是你这些练兵办法太新奇了,什么绑着重物跑步还有些作用,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深蹲,什么什么起做?”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张崇给苏梓讲了利害关系。
张崇手下有三个师是直属的,是亲系,他能改变自己的练兵办法。
但是,其他的师团可不一样,虽说自己是总督,另外的兵却都习惯了原来的练兵办法,乍一改,即便是他下达命令,也会有人不满。
苏梓挑了挑眉头,“爹,我有办法。”
“哦?”
再过半个月,是各个师团师长陆续过来军部述职的时候。
她只需要抓住时机。
就能办成。
压低声音在张崇耳朵边上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张崇先是眸光一亮,旋即道,“就葛顺那个死脑筋,这场戏能演好么?”
苏梓笑,“爹,对咱们来说是场戏,但是对葛师长来说可不是……”
就葛顺那个暴脾气,她只需要脾气强硬点,葛顺绝对暴走。
“好,就这么说定了!”
张崇想了一想,这样子也好。
还能试验试验女儿的练兵办法好不好使,不好使,就不要呗。
两个人在书房里又谈了很久,直到管家来叫吃晚饭才下楼。
“呦,宝宝你可下来了,”三姨太笑嘻嘻地开口,“你要再不下来,大太太那张脸啊,可得拉到太平洋去了。”
张崇面色一沉,“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人家说的可是实话。”
三姨太还想说话,被张崇一记冷眼扫了回去,神色怏怏地坐下,嘀咕了几声,“哼,还不让人家说实话了呢。”
“子清,在总督府住的还好么?”
张崇关切地询问王子清,毕竟人家刚被女儿给掀飞了。
王子清在苏梓坐下的一瞬间身体僵硬了下,顿了顿才恢复正常,温文尔雅地点头,“多谢姨夫挂念,我在总督府住的很开心,大家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姨夫说,姨夫能办到的事情,绝对帮你办到。”
“小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姨夫——”
苏梓取了筷子,“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别说出口让大家都尴尬了呗。”
众人……
“怎么说话呢!”
“子清好歹也是你哥哥,要尊敬,知道么?”
张崇语气斥责,苏梓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点头,“我知道知道,要尊老爱幼,尊老爱幼嘛。”
王子清……
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能侃侃而谈的王少爷终于词穷了,第一次无法化解尴尬。
尊老爱幼?
他算是老还算幼?
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句,“宝妹妹真是风趣。”
“宝妹妹”抬起眼皮,明艳的面庞在灯光下染上了一层光晕,神色微嘲,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着瞧他,“我再幽默风趣,也比不上王少爷呀。”
宝妹妹?
马上,我就要吐了。
大太太终于忍不住了,“宝宝,子清怎么也算是你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
“哥哥?”
苏梓眉头淡扫,“拿着信物上门便是我哥哥?半路给人家掉包了,太太也不知道吧?”
“毕竟,你们二十几年没见了。”
苏梓的话乍一听没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就能听出更深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