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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投怀
    夜深人静。



    桑柔送了一圈汤团回来,见外婆还未睡下,便过去回禀了一番。



    阮氏姑母指着木乔送的布匹礼物,不住赞叹,“你瞧这孩子,年纪虽然不大,但办事极是周到。看她买的这些东西,说是孝敬外婆,其实连你们兄妹的都没有拉下,全是极实用的。倒是咱们没什么好东西还礼,未免有些失礼。”



    桑柔一颗心早就飞了,哪里还有心情听外婆唠叨?顺着她的话敷衍道,“那等着日后弟弟出息了,再报答也不迟。”



    阮氏姑母嗔了她一眼,“日后等他来还自是应当,但你弟弟才多大,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回去之后,就备几样厚礼,送到舅老爷那里去。这京城太远,咱们是不方便还礼,但舅老爷那儿,却是近得多了。把礼还到他那儿,只怕你姨母还更加感激。”



    年老之人嘴碎,越说越觉得可行,又想到一桩,“到时你们姐弟俩都跟我一块儿过去,才显得咱们心诚。你呀,也真要向木乔那丫头学习学习,别看她年纪比你小,但办事可比你老到多了。你来了这么久,也学学人家的庄重得体。真不愧是你姨母教养出来的孩子……”



    桑柔越听越烦,尤其是外婆一个劲儿的赞木乔,更让她心情烦燥,快嘴的打断了她的话,“若是有钱,谁不会买东西?外婆您又不是没听说,这买东西的钱可不是她的,是表哥出的。要我说,真正有本事的是表哥才对。”



    阮氏姑母放下脸来,“你怎地还如此糊涂?你表哥知道你今日要出门吗?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他怎么未卜先知的把钱放到木乔那儿了?这分明就是木乔那丫头自己买了,再替她兄弟增光哩!”



    桑柔一时无语,半晌找了个借口,“那也许是之前表哥就给了她的。”



    阮氏姑母嗤笑于她的不懂事,“就算是你表哥之前拿了钱给了她,也未必就是给咱们买东西的。今日之事,不过是临时起意,木乔那丫头只是想到这一层,才特意送了这份礼。”



    她一语双关的敲打道,“你表哥再有本事,可他不愿意用心思在咱们身上又有什么用?倒是这个木乔,可比他心细体贴得多。你好好跟她相处,日后等咱们这一辈都老了,你们年轻人多走动走动,会有你的好处。”



    桑柔越发不忿,心中思量着,等我嫁了表哥,日后难道还要求着她不成?但面上却不得不与外婆虚与委蛇,顺着她的意思闲话了一回。



    见天色已晚,阮氏姑母便放她回去睡觉了。只是心中却有些隐忧,这外孙女似乎还没彻底转过弯来,等到日后回乡,得快些张罗她的婚事才是正经。



    上回因为桑柔烧了头发,耽搁下的那家亲事已经吹了。但阮玉竹和霍公亮又寻了几家合适的,还特地写了封信搁在表姑母手里,拜托阮氏兄弟替桑柔张罗。说实话,表亲之间能做到这样,阮氏姑母已经非常满意了。只是桑柔不懂事,犹未知足。



    其实阮氏姑母看得非常明白,霍家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而桑柔即便是嫁了霍梓文,但以她那个贪图享受的个性,也迟早会成为怨偶。



    依外孙女这样的性子,最好就是寻一个富贵人家,生活无忧,稍清贫些的读书人家她都过不好的。



    可是放弃读书人,嫁与商户,门弟就委实低了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这个外孙女不争气呢?日后倒是让外孙好好念书,争取考个功名,再给他娶个读书门弟的媳妇是正经。阮氏姑母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这才沉沉睡去。



    桑柔回房梳洗过,却并不就寝,直到听得隔壁房中,外祖母的鼾声微微响起,才忽地故作讶异的想起一事,“哎呀,我的帕子落在表哥那儿了,我得去寻寻,很快便取了回来。”



    也不要丫鬟跟着,自己急匆匆就走了。



    有那促狭的小丫头瞧出她的心事,暗自叽笑,“表姑娘这是眼见着要走了,要去与大少爷说说体已呢!只可惜,就是戏文里说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们大少爷是怎样人物?她也不拿镜子照照,怎生配得起?嗳,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禀告夫人?”



    “不必了。大少爷那儿,她讨不到什么好的。眼看人家就要走了,咱们便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好歹也给她留几分面子。若是等一时不回来,咱们再寻过去。”



    好吧。丫鬟们于是安心做她们的事情,只是把门留好,静待桑柔碰一鼻子灰回来。



    可桑柔此时却是信心满满,因天黑之后皆要休息,在霍梓文兄弟俩的院子里看门的小厮便撤去二门外休息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霍家没这么讲究,兄弟俩夜里根本无须人服侍,是以也没有人在此守夜。



    桑柔很轻易的就推开了院门,又很轻易的来到霍梓文的门前,她见两边房间的灯火俱已熄灭,侧耳一听,还有轻微的鼻息之声,便安下心来,轻轻敲响了霍梓文的房门,打起百般温柔,“表哥,表哥是我。”



    唤了一时,正在心焦,听到里面有动静传来,“谁呀?”



    桑柔心中一喜,声音更低更媚了,“表哥,是我。你开门呀!”



    吱呀一声,门开了。



    霍梓文似乎忘了点灯,柔柔的月华倾泻下来,仿佛在他脸上镀上一层银,如芝兰玉树一般,说不出的倜傥好看。



    桑柔一颗芳心怦怦跳得厉害,暗自给自己鼓劲,只要跨出今天这一步,这样俊秀的男子就为她所有了,她不可以输!



    往前跨了半步,桑柔展露出最迷人的微笑,“表哥,我好象拉了个帕子在你这儿,让我进来寻寻好么?”



    霍梓文皱着眉,似乎很有些不适,沙哑着嗓子道,“表妹,现在天色已晚,要不你明天来再来吧,我今儿好象还有些不舒服。”



    “是么?那表哥你快坐下,让我看看。”桑柔又上前半步,跨进了门槛里。



    “不用了。”霍梓文阻拦不及,已经给她进得屋来。



    桑柔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反手把门关上,声音里柔得似能拧出水来,“表哥,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好么?”



    霍梓文连连后退,似是在避让什么洪水猛兽,步履踉跄,气息不稳,“不!表妹,你别过来,别过来!”



    这是药性发作了!桑柔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步步紧逼,追着霍梓文直到床边,伸出了双手,“表哥,我知道你很难受,让我来帮你,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急促,不住颤抖,似是极力在克制自己。心下一横,将高耸的胸脯蹭了上去,“表哥,我喜欢你,你要我吧!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你,做你的妻子的。”



    她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衣襟里伸去。



    就在此时,嚓地一声轻响,有人燃亮了火折子,带来了一室光明。



    桑柔一惊之下,吓得脸都白了,转过头去,却见一张吐舌鬼脸在火折子的映照下,分外恐怖。



    啊!



    刺耳的尖叫顿时划破了深夜的宁静,这下子,霍家上下都不得安宁了。除了木乔,一家人很快都到了。



    沈亦儒甚是无辜的举着手中的火折子,对众人解释,“我什么都没干,真的。我就是晚上吃了汤团睡不着,便来和霍三哥闲话,问他一些外地的风土人情。却不料刚睡下,桑姑娘突然来敲门。三哥说有些不舒服,只怕是积食想呕,他去开门,让我去后头给他倒些清水来。可我回来的时候就听桑姑娘说好喜欢三哥,让他要她,还说愿意给他做妻子,我也吃了一惊,便点亮了火折子,于是,就这样了。”



    扫一眼依旧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桑柔,霍公亮脸色黑如锅底,“阿三呢,他怎么样?”



    甘婶一把抓着义愤填膺的霍梓斐,示意他留下照顾依旧显得难受之极的霍梓文,小心谨慎的过来回话,“阿三他确实是服食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刚刚看过他碗里的汤团,想来就是那个里头有问题。”



    阮氏姑母身形微晃,一张老脸抖得厉害,阮玉竹一把将她扶住,“姑母,您可千万别动气。”



    这让阮氏姑母怎能不动气?自己嫡亲的外孙女在表侄女家里闹出这种笑话,还被抓了个现形,人证物证俱在,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老人家气得无法,颤微微指着桑柔,“你……你出来说!怎地竟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你是要活活气死我么?”



    桑柔惊惧过后,见事情败露,让外婆动了真怒,连一贯和蔼可亲的姨父姨母显然也生气了,心知已经无力回天,顿时泪流满面,企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双膝跪地,伏地泣求,“外婆,姨父姨母,我是真心喜欢表哥,才一时糊涂做下错事,求您们就成全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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